我們返回京都，還沒走到卓彌家門口，就看到一個推銷員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就在山城志上前要趕他走的時候，推銷員的模樣發生了變化，那竟然是青丘。
山城志以最快的速度拔槍，但卓彌卻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和池書瑤看著青丘默不作聲，青丘則是沖我們倆笑了笑，然後將目光投向卓彌。
青丘說：「很久不見了，律。」
後來我才知道「律」是卓彌的小名，意為正直的意思。
卓彌說：「就算你祖先大人，也不要叫我律，我很不喜歡這個名字。」
卓彌的語氣冷漠，看青丘的眼神也充滿敵意。
青丘說：「如果我是敵人，你們已經死了。」
剛才青丘隱藏了自己的念能量，這就是為什麼卓彌沒有發現他的原因。
卓彌對山城志說：「把槍收起來，那東西對他沒有用。」
雖然卓彌這麼說，但山城志依舊持槍對準青丘。
青丘看著我說：「聽說你們在村田家發現了骸骨。」
我說：「你的消息真夠靈通的，你想說什麼？」
「我只是來感謝你所做的一切。」
「就這樣？」
「千羽托我告訴你們，歡迎你們再去服部家做客。」
青丘說完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後就轉身離開。
我看著青丘離去的背影，覺得他話裡有話，但我猜不出他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所以，在進屋後我便問了卓彌，我想他應該會知道。
卓彌卻不理我，進屋後就坐在沙發上，靠著後方仰頭看著天花板。
此時，吉田永森也端來已經做好的飯菜。
我很好奇，他戴著那個顱盒怎麼看得見？又怎麼吃東西喝水？
卓彌回答：「他不用吃喝，因為他已經死了。」
我和池書瑤愣住，山城志比我們倆還要驚訝，很明顯他並不知道顱盒會殺死吉田永森。
我看著站在角落，像是雕像的吉田永森：「那他現在算是什麼？」
「按照華夏的說法，應該算是活死人，但不同於殭屍，顱盒的作用就是為了困住他的生靈，只要生靈不離開身體，他就可以維持這個狀態直到身體完全腐爛。」
卓彌的語氣比之前還要冷漠，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卓彌說完伸了個懶腰，然後看向我，我發現他的眼神與之前判若兩人。
眼前的人的確是卓彌，但也不是卓彌。
這傢伙應該患有解離型人格障礙，也就是人格分裂。
山城志皺起眉頭，起身說出去抽支煙。
山城志的舉動說明了他知道卓彌有精神病，也說明他已經察覺出池書瑤不喜歡煙味。
「我不是卓彌，我叫律，你可以叫我律人，不要用那個白痴的名字稱呼我。」
自稱律人的人格翹著二郎腿說。
又是一個精神變態，難道這就是物以類聚嗎？我認識的怎麼全都是自己的同類。
池書瑤警惕地看著律人，我握住她的手示意不要擔心。
我問：「你和卓彌到底哪個才是主人格？」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主人格是那個笨蛋，我是他因為應激反應產生出的人格。」
池書瑤很明顯她不相信律人，她認為是卓彌在演戲。
我沖她搖頭，告訴她這不是演戲，這是真的。
我判斷的依據就是眼神，律人的眼神和卓彌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
卓彌的眼神懦弱又膽怯，而律人的眼神帶著無視一切的冷漠和絕情。
在這裡我不多寫幾句，其實大多數人格分裂都不像影視劇表現的那樣不自知。
其實很多人格分裂自己潛意識裡都是知道的。
真實病歷中雖然存在那種主人格沉睡，其他人格甦醒控制身體的情況，但都很罕見。
正因為這種情況罕見又神秘，所以才會常出現在小說和劇本中。
當然，這類人也不是完全清醒的，處於清醒與沉睡之前的恍惚狀態。
這種狀態會讓人非常痛苦，最痛苦的就莫過於那種無法消解的疲憊。
曾經有段時間，我經常出現意識模糊的情況，明明認為自己在電腦前工作，但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在廚房裡。
直到我去醫院複診的時候，醫生才診斷出我有可能出現了人格分裂。
其實意識模糊期間我是有感覺的，但又不確定那是不是真實發生的。
我看過家裡的監控，發現這種情況每天會出現很多次。
好在是我就醫及時，堅持吃藥治療，否則我也會產生出另外一個人格。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另外一個人格會不會是個正常人？
言歸正傳。
我不想與律人廢話，而是再次問他青丘到底要做什麼？
青丘出現後，卓彌的第二人格就出現了，這應該不是巧合。
「那個妖狐很喜歡卓彌，大概是因為卓彌念能量很強。」
律人拿起筷子雙手合十後開始吃飯，同時也講述著卓彌過去的一些事情。
我和池書瑤都沒有吃東西，雖然那些食物看起來很美味可口，但實在不想吃活死人做的飯。
律人告訴我們，1999年卓彌剛出生，青丘就來土御門家探望過他。
律人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這傢伙還有嬰兒時期的記憶，所以記得很清楚。」
青丘凝視著嬰兒床中的卓彌，就像是在看一件至寶。
從那之後，青丘時不時就會飛揚過海到R國來看卓彌。
他每次來都是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樣貌，從沒有以真身展現在土御門其他家族成員眼前。
青丘告誡卓彌不要將自己來探望他的事情告訴給其他人。
卓彌照辦了，因為青丘會教他妖術，那些妖術不僅好玩，而且還可以幫他那些怨靈和妖怪。
卓彌雖然膽小，但也好奇心極重，這也是他喜歡看恐怖片的原因。
兒時的卓彌不敢自己去接觸那些怨靈妖怪，只能看恐怖片過癮。
青丘喜歡卓彌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卓彌學會了他所教的妖術。
雖然土御門家都是半妖，但歷史上沒有人學會妖術，就連安倍晴明也不會。
卓彌25年來，只與一個妖怪交過手，正是這次交手奠定了卓彌的地位。
因為卓彌當時對付的是R國三大妖王之一的酒吞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