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向服部正皓確認關於青銅器可以對付塚怪和沚人的事情,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服部正皓說:「其實我也不確定,因為那是趙宰重說的,我也無法驗證這件事的真偽。」
我又問:「那你現在想做什麼?」
「隱塚肯定也發現自己上當了,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幫它脫困。」
「等隱塚脫困後呢?」
「到時候我就會與官方談判,如果他們願意,就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服部家依舊可以作為平衡各方勢力的存在。」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他們是不會放過你們,至少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冒險來找你。」
我原本就不想對服部正皓下手,因為我不想被人當槍使。
雖然從塚怪五行克制的角度來分析,我贏的機率很大,可如果服部正皓死了,我就會成為他們眼中新的威脅。
正所謂兔死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不過,我也不會幫助服部正皓,我選擇先靜觀其變,等待合適的機會。
這件事與正邪鬥爭無關,包括我在內,涉事其中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服部正皓說:「我並不想讓你幫我,只是希望你什麼都不要做。」
我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看著服部正皓,我不會向他做任何保證。
服部正皓又說:「被塚怪詛咒的人以及後代都會成為精神變態,我會變成一個怪物都是隱塚導致的。服部千羽說過你也是精神變態,因為你母親家族的祖輩也被塚怪詛咒。」
我問:「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你是與屍冢陣以及塚怪聯繫最緊密的一個人,他們看似對付的是我和隱塚,但最終的目標是你。」
「說來說去,你還是想拉攏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我的話說完了,我會把你送回去。」
服部正皓抓住我的手臂,可他並沒有將我帶回現實世界,而是用過肩摔將我摔在地上,然後扭住我的手腕,同時用膝蓋頂住我的咽喉。
我完全沒想到服部正皓會對我出手,我大意了,同時我也知道自己死定了。
我已經被服部正皓完全鎖住,根本無法動彈,最多三十秒我就會被他殺死。
就在我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服部正皓卻發出了慘叫,鬆開我的同時身體開始向上緩慢浮動。
我捂住脖子起身的時候,發現有一隻幾乎透明的怪手掐住了他的咽喉,並將他舉了起來。
讓我震驚的是,那隻怪手竟然是從我胸口伸出來的。
我立即意識到,怪手應該是屬於我體內的塚怪,在我瀕死的那一刻,塚怪終於出手了。
我低頭仔細看著從胸口鑽出那隻怪手,發現怪手之所以透明是因為那是由水構成的,其中似乎還遊動著大小如同蝌蚪的東西,但我看不清楚那些是什麼。
我順著怪手看向被掐住的服部正皓時,他全身爆發出了紅光。
我下意識抬起手臂擋住,等放下手的時候發現服部正皓全身燃起了火焰。
即便如此,服部正皓還是無法掙脫那隻怪手,身上的火焰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火焰徹底消失的那瞬間,服部正皓的身體全部碳化。
「終於解脫了。」
在說出這句話後,服部正皓的身體開始分解掉落,最終在地上留下了一堆黑色的灰燼。
與此同時,我感覺身體一顫,失重感也隨之襲來。
緊接著我回到了現實世界,直接出現在了律人眼前,把律人嚇了一跳。
那隻怪手也慢慢回到我的體內,我趕緊伸手摸著胸口,又扯開衣服低頭看著。
我的胸口上只留下了一些水滴,但我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怪手留下的還是我的汗水。
我看向地上,發現服部正皓形成的那團灰燼還在,晚風拂過的同時,也帶走了那團灰燼。
律人看著被吹走的灰燼,隨後問我:「發生什麼了?服部正皓呢?」
「被風吹走了。」我簡單回答,伸手擦掉胸口的水滴。
我還將手指放進嘴裡嘗了下,沒有鹹味,說明那不是汗水,真的是怪手留下的。
律人反應過來:「服部正皓死了?」
我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做詳細解釋,我也不會把暗世界、深世界這些事說出來。
這些秘密肯定都是他們想知道的,也是我很重要的籌碼。
保守秘密首先就要閉緊自己的嘴。
我仔細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一切,想起服部正皓壓住我時的眼神。
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殺意,反而還有淚水。
服部正皓並不是想真的殺掉我,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逼迫我體內的塚怪殺死他。
服部正皓應該是知道自己最終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才選擇用這種方式去死。
不過,我還是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看向不遠處的灰川家,現在服部正皓已經死了,那藏在其中的隱塚會受到什麼影響?
我決定馬上進入灰川家查看,並讓律人準備好他的式神。
律人說:「你知道我的式神對付不了隱塚。」
「我知道,但我需要式神探路,如果你不願意,那你就走前面。」
律人又說:「既然服部正皓已經死了,那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們。」
我沒搭理他,而是繼續朝著灰川家走去,我知道律人會跟上來的。
律人衝到我前面擋住我:「你的任務完成了,你現在沒有必要去灰川家!」
我看著眼前的律人,發現他的眼神與之前判若兩人,說話的語氣也徹底變了。
看起來應該是主人格卓彌甦醒了。
不過,下一秒他的眼神和表情又變了,再次警告我不要去。
這種變化讓我意識到自己又被騙了。
我說:「我不知道你是做到的,但我可以肯定人格分裂是你裝出來的。」
律人,不,應該說是卓彌表情一沉。
這是謊言被揭穿時的不受控的自然反應,也說明我的確說中了。
卓彌恢復了原本的狀態:「我還以為能騙過你,誰知道被發現了。」
我沒有生氣,原因是卓彌裝精神病並不是要騙我,而是要騙官方和陰陽道。
卓彌這麼做的理由是不想承擔家族責任,不想成為陰陽頭統帥陰陽道。
土御門這個顯赫的陰陽師世是絕不可能讓一個精神病成為家主。
賀茂和蘆屋這兩家更不會讓一個精神病成為陰陽道的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