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我第一時間去洗手,然後再洗澡洗衣服。
也許有人會奇怪,既然我要洗澡,為什麼還要第一時間洗手?
我之前說過,我以前有很嚴重的潔癖。
雖然現在好多了,但我只要在家,還是會時不時洗手。
洗完手再擦護手霜,能讓我短暫放鬆。
出門在外,我會控制自己洗手的頻率,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但會讓我很焦慮煩躁。
洗完澡,擦完護體乳,刷完牙,我坐回電腦前開始思考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思考並不是我的主要目的,我只是想通過回憶細節的方式來走神,從而發呆。
發呆也能讓我放鬆。
可是,發呆對我來說很難,因為我大腦隨時都在保持高速運轉。
這也是為什麼十幾年來我都在服藥的原因。
現在看來,我想要繼續活下去,只能繼續吃藥了。
我思考的同時,順手打開電腦。
我發現桌面上多了一個新建文檔。
我立即意識到有人用過我電腦。
因為我絕對不會把文檔扔在桌面上。
我第一時間查看家裡的監控,20倍速快進看完後,沒有發現有人進入我家裡。
如果有人想闖入我家,需要門禁卡,否則無法進小區和單元樓,更無法乘坐電梯。
我家有兩道門,兩道門之間有一條短走廊。
兩道門的密碼也不一樣,而且每天都會變更隨機密碼。
隨機密碼我需要查看手機才知道,如果我丟了手機,我自己都進不去。
這就是為什麼我會有三個手機的原因。
一個隨身攜帶,一個放在包里,一個藏在車裡。
其實我活得很累,這也是我想自殺的原因之一。
我確定沒有人闖入家裡後,我只能猜測是有人黑進我電腦。
我的電腦不僅有人臉識別,就連我在書房裡裝的監控也帶這個功能。
一旦識別到不是我坐在電腦前,監控就會馬上向我手機發出警報。
我打開文檔,發現裡面是一封寫給我的信。
信的具體內容我就不複製粘貼了,因為字數太多。
信的前三分之一寫的都是我的生平簡歷,非常詳細。
寫信的人想告訴我,他或他們很了解我。
對方很清楚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捕獲過多少精神變態同類。
中間那三分之一就是告訴我,接下來我需要服從他的指示。
我要做的就是繼續狩獵那些精神變態連環殺手。
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我行我素,我下手的目標只能由對方來指定。
對方還寫到我不需要保守秘密。
因為我說出來,除了曝光自己之外,關於他們的事情沒有人會相信。
反正到時候惹上麻煩的人只能是我。
信的最後三分之一寫的是我下一個目標的相關資料。
目標叫王顯貴,死亡時間是1993年7月13日,星期二。
王顯貴死前猥褻殘殺過4名孩子,最大的不過11歲。
我要做的就是在王顯貴第一次殺人前就阻止他。
也就是說,對方會將我的意識轉移到1993年某人體內去完成這件事。
最後信的署名是:小先生。
又是小先生,我很好奇這個小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他憑什麼對我指手畫腳?
雖然信里寫得很明白,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但我很不喜歡被人指揮控制和約束。
不過從昨天的經歷來看,我似乎真的沒什麼選擇。
那個小先生可以隨時隨地將我的意識從身體裡轉移走。
即便是這樣,小先生至少得告訴我,他安排的下次任務什麼時候開始。
萬一我在開車,意識突然抽離肯定出車禍,我也完蛋。
我將那個文檔加密後放在隱藏文件夾里,這算是線索之一。
不過估計這也是徒勞的,因為那個小先生可以隨時隨地進入我的電腦。
當然,如果我每次殺死一個精神變態,都可以拿到五百萬,那也不錯。
那應該不可能,軲轆的屍體之所以賣五百萬,是因為他是妖靈鼠妖。
我忽然想到,難不成王顯貴也是什麼妖靈?
可就算我殺了他,我在1993年也無法把他屍體帶回來。
不過,這件事真的給我提供了靈感。
因此,我才決定以小說的形式將這些事記錄下來。
小說里的人物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會用化名。
所以,我才坐在這裡寫下這接近11章的內容。
我寫到這裡的時候,已經距離我第一次意識轉移有兩天了。
我接下來要做兩件事,搜索2019年歐雪生的案子以及尋找池書瑤。
2019年那件案子在網絡上只能找到簡短的新聞,只提到歐某綁架囚禁女性。
完全查不到案件的詳細資料。
我只能動用自己的關係花錢去查,但也沒有查到任何詳細資料。
這類案件一般是不會公開的,但保密到這種程度還是有點罕見。
難道是因為那些圖案和小腿骨?
還是說,因為我回到2019年的李春雅體內,因此改變了歷史?
既然查不到案子的資料,我就只能去查池書瑤。
警務公開網不可能查到什麼,我只能採取笨辦法就是直接搜索名字。
但是我搜索出來的全都是我上本小說女主的名字。
這時候我才想起來,池書瑤本來就是我給她起的假名,用的就是上本小說里女主的名字。
那本書的名字我就不提了,太爛了,因為那是命題作文,不是我想寫的。
不過,我還是得感謝負責我那本小說的女頻編輯以及支持我的粉絲們。
接著我開始搜索她的真名,但沒有查到具體的資料。
她是刑警,身份資料肯定都是保密的。
可是,她的名字卻出現在某視頻里。
我點進去看,竟然發現池書瑤已經變成了自媒體人。
她在一檔名為冰城夜航的視頻節目裡擔任主持人,已經是個擁有幾百萬粉絲的大網紅。
我幾乎不看短視頻,所以,我不知道冰城夜航這個節目是不是以前就有。
我也不知道池書瑤為什麼沒做刑警,轉而成為了網紅主持人。
但在我意識沒有回到2019年之前,如果池書瑤是個網紅主持人,我肯定會注意到她。
這是不是代表,正是因為我的意識回到2019年才改變了這一切?
我不敢妄自斷言,只能想辦法側面打聽下在池書瑤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決定吃藥睡覺,上次意識回溯期間我完全沒休息。
雖然意識層面我不困,但身體卻在提醒我需要睡眠。
我服下兩顆艾司唑侖和兩顆褪黑素後,戴著耳機聽心理學網課。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就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感覺特別的冷。
我下意識裹緊被子,可這個動作卻立即讓我清醒。
因為我發現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我立即翻身起來,發現我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最可怕的是,我的身體變成了一個孩子。
很明顯,那個小先生趁我睡著後,將我的意識直接送回了1993年。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將我意識轉移到一個孩子體內。
還是一個極其瘦弱的男孩兒。
王顯貴是個成年人,一個孩子想要對付一個成年人雖然有難度,但也不是不可能。
我11歲時就險些喪命於一個精神變態手中,但最終還是成功脫險。
1993年,我11歲,那時候我還在川省斗城。
我父親所在的部隊就駐紮在斗城,我是在部隊機關大院長大的。
當時機關所在地旁邊有條人工河,當地人叫渠河。
渠河上有一座鐵橋,通過鐵橋可以到河對岸,那裡是火葬場。
火葬場後方是山丘,有一條小河從山丘中穿過,最終流進渠河。
那條小河對我來說就是秘密基地,我喜歡在那裡的河灘上堆石頭。
那是1993年的7月13日,我生日的頭一天。
我父母對我管教很嚴,即便是暑假也不會放我出去玩。
我每天都是被反鎖在家裡看書做作業,連電視都不能看。
如果被發現看電視,會遭到男女混合毒打。
雖然我喜歡一個人待著,但不代表我就願意被束縛。
因此,我幾乎每天都會順著陽台的排水管道從3樓爬下去。
接著翻牆離開機關營區,前往渠河對面山丘里的小河灘。
我在小河灘上做的就是將石頭堆成我想要的樣子,然後再毀掉。
為什麼要毀掉?
因為那是我親手搭建的,其他人看到了,肯定會去玩或者踹翻。
與其這樣,不如我每次離開的時候親手摧毀。
我討厭別人碰我的東西,我的就只能屬於我,我有著極強的占有欲。
我就是在小河灘上遇到的那個精神變態。
我只知道他是個中年男人,不知道姓名,所以給他起了代號叫費金。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開始給每一個捕獵目標起代號。
費金這個名字出自於狄更斯所著的《霧都孤兒》,那傢伙的模樣與書里的費金有點相似。
其實費金出現的時候,我就已經注意到他很奇怪。
我玩耍的地點是淺灘,幾乎沒有魚。
就算有,最大的也不過成年人食指那麼長。
再說那時候喜歡釣魚的人都會去渠河或者是另外一條稱為涪江的河流。
費金釣魚的位置基本上每次都是固定的,而且從來沒有釣上過魚。
而且他身上的那些釣魚裝備準備得太齊全了,正是這樣才讓我覺得不對勁。
因為那時候釣魚的人很隨意,甚至連魚竿都是自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