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統的輔助操控下。
體內噴涌而出的能量在以一個極其緩慢的速度融合在一起。
吞噬之力化為主要動力，催促著其他力量湧入其中。
嘭嘭！
秦閶體內不時發出悶響，那是不同能量融合時，發生的不適應爆炸。
他竭力運轉神念，監視體內動向，一有不對就飛快修正。
在系統和自身的互輔互成下。
花費小半天，總算是把融合的契合度調配到接近完美的程度。
雷霆神力為主體，湮滅神力作為粘合劑，其他力量像是繁星般點綴其上，保留有各自的力量特性。
此刻離完美只差一腳，就差更高層次的相融。
能量融合是表象上的融合，真正的融合還在更隱蔽的地方。
那是法則的交匯，特性的重組，真真正正地摸索出屬於秦閶自己的體系。
這樣，他就不用再受兩邊體系的隱患所困，安然踏上更遠的道路。
「只是……真有這麼簡單嗎？」
秦閶凝目望向高空。
他竟然聽到了一陣怒海波濤聲，還有厲鬼哭嚎聲，天外靡靡聲。
「天劫？還是什麼鬼東西？」
他身處純淨神殿，加上有這修煉室的隱蔽保護作用，這些鬼東西居然還能直接進來？
秦閶意識到，似乎有存在不願看到自己突破兩個體系的舉動，因此過來阻止或是報復。
這個想法，令他的心中既訝異又火熱。
秦閶早就料想過，自己很有可能是某個大佬的棋子，或是參與了某個以眾生為局的棋盤中。
擁有天命者身份，就足以具備成為棋子的資格。
只不過大局已定，而主角和配角是不定的。
他秦閶哪怕身陷棋局，被迫上路，也要做那個主角，而不是配角。
這樣才有活下來乃至超脫的資格。
而以往，他沒有那個實力碰觸到相關的人與事，只能靠隱隱的感應猜測。
直到軀殼禁制與魂靈禁制的破除，才讓他真正感觸到有幕後大手的存在。
現在，他很有可能可以通過上空異象，摸索到那背後的存在！
前提是……活下去！
嗚嗚嗚！
厲鬼哀泣之聲傳遍整個位面，剛剛燃起無限生機的宇宙像是遇上了最為冷寂的死光。
不過片刻，所有的繁華陡然破滅。
哪怕是上面殘留著的新生之力，也像是失去了維持生機的根本，緩緩消散。
一抹慘青色的浪潮逐漸逼近，可見無數厲鬼之影。
秦閶神色凝重，這來者不善，光是造成的聲勢就有這般強力。
難以想像，它們的真正力量爆發後，會造成怎樣巨大的傷害。
一般情況下還好，可秦閶正處於突破關鍵，若是悍然出手，這次融合可就要失敗了。
屆時不只是三萬多億進化值浪費的後果，還有底蘊的損傷。
「放…棄…吧…你逃…不掉！」
厲鬼之中，傳出一道極其陰冷的聲音。
那聲音一出，秦閶的頭皮發麻，身體不由自主抽搐起來。
那種感覺，像是有無數條蟲子鑽進自己的靈魂，在不安分地四處扭動。
「你是誰？為何要來阻我成道？」
他質問道。
那道聲音沒再說話，頭頂的厲鬼早已成海，無盡浪濤之中，全是森然白骨與黝黑鬼靈。
秦閶在它們身上沒有感受到任何生靈氣息，也沒有絲毫物質存在的痕跡。
仿佛它們是跨越了時間長河的虛影泡沫，偏偏給他一種極其致命的威脅感。
嗷嗚嗚！
厲鬼如怒濤奔涌，朝著秦閶沖襲而來。
「非打不可嗎？」
秦閶臉色沉靜，自身處於突破狀態不好動手，他當即從血色空間中拉出無數血影。
熾天使、力天使等等一眾強者的血肉化身出現。
他們戰死於血色空間之中，被記錄下來，化為了最純粹的打手。
血色空間跟隨秦閶久了之後，功能已經發生了不少蛻變進化。
那些戰死者在空間中用過的能力，也都會跟著實力一起被記錄，驚人無比。
這些血肉化身唯一的弱點，就是全由血肉構成，軀體不如神體強，使出的法則力量也有所縮減，但好在數量夠多。
轟！
眨眼間，無數道血色攻擊援助秦閶，襲向上空重重鬼影。
面對如此浩大的襲擊，那些厲鬼絲毫沒有退縮。
伴隨著鬼潮逼近，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沿途的攻擊速度變得極其緩慢，力道變弱，法則消散。
不過片刻，那些攻擊開始發灰發黑，慢慢變成了無形飛灰消失在空中。
「專門針對意識的力量？」
秦閶皺眉，從中感受到了一股悸動。
在他的視野中，那些攻擊失去了魂，失去了指引，因此才會失去準頭和力量，消散於無形。
慶幸的是，血肉化身中那些超越一般中等神的存在，使出的攻擊成功突破防線。
嗖嗖嗖！
漫天血羽落下，熾天使直接殺入厲鬼群中，展翅揮翼間，當場抹殺萬千惡鬼。
力天使老神自在地擋在秦閶正中，作為一個最忠實的護衛，為他抵擋刺耳尖銳的音波。
銀色龍騎如今變成了赤色龍騎，踩著一條血龍擋下側面來敵，於戰場上橫衝直撞。
滅界者站定高空，領域全局，時刻炸出無數血球，擋下闖出陣來的白骨之敵。
憑藉著完美的陣線，加上各自超絕的能力，它們竟成功為秦閶擋下了那來勢洶洶的鬼潮！
秦閶抓緊時間，催動體內法則融合進入更深層次。
嗡！
途徑掌控的所有法則融合起來不消片刻，秦閶眼中漸漸浮現出一條蒼茫的青銅古路。
此路有無限之遠，直達天穹之上，仿佛無窮無盡。
可上面卻滿是鏽跡斑斑，黑一塊缺一塊，到處長滿了青苔，無數台階竟沒有一個是完好的！
秦閶愣住。
他在這條青銅上看到了無數殘影。
那是歷代古老的強者，邁著一個個腳步，踏實而沉重地走上台階，想要觸摸那古路的盡頭。
可是，他們都失敗了，僅留下最後死去的殘影。
那些殘影強悍無比，跨越了無數時間與歷史，到如今居然還留有清晰的影像。
「一步！就差一步！我恨啊！」
一隻蒼鳥伏地，痛哭流出血淚，流血的身體沉重倒下。
「吾血煞至尊今日便要登天路，改天命！」
一縷血色影子迎風而長，步履輕鬆，一步跨出便是上百台階。
然而，到了那蒼鳥前的位置時，他走不動了。
影子中滲出無數血水，那血煞至尊不管不顧，表情悲戚，堅持攀登，但最終跪在了台階上。
「可笑我堂堂一名至尊，連天的影子都沒摸到，談何改天換地？」
「伐天，伐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