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關,守將府。
浮沉子將所有的事情,毫無保留,和盤托出。
在場的所有人靜靜的聽著,誰都沒有打斷。
浮沉子說完,這才抬頭,看著蘇凌,似乎無所謂的笑了笑道:「蘇凌啊......現在你明白怎麼回事了吧......也怪道爺精師不到,學藝不高......不過,就憑著伯寧和那十幾號暗影司的人,也是攔不住道爺的,道爺本可以帶著秋妍和呂鄺一走了之,更是決定,此生此世,與你再不相見......可是,千算萬算,沒想到......」
他說到這裡,抬頭指了指一旁站著的大黑牛黃奎甲道:「這個玩意兒把道爺給堵上了,到這裡,道爺知道,徹底走不了了......」
蘇凌聽著,半晌不語,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事情,他原本以為,浮沉子只是一個吊兒郎當,神神叨叨,做事情每個正行的牛鼻子,真的卻未曾料到,他對呂秋妍竟然如此情深義重,更是捨得以命相護。
蘇凌心中感嘆之時,胡聽到浮沉子說以後與他再不相見,不由得有些生氣,怒罵道:「浮沉子......我必須要罵死你這個牛鼻子!......造成如今這一切,都是你的原因......你為什麼不提前跟我把這裡面的事情說清楚,你若是坦言相告,告訴我,你對呂秋妍的情愫,告訴我你要救她,我心裡也好有所準備,你是我兄弟,我可以幫著你想辦法,就算到最後沒有辦法,走投無路,我也可以幫著你一起救他們啊,可是,你什麼都不說,結果到現在,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後果,浮沉子......你這樣做,真的,錯了,大錯特錯啊!......」
「呵呵......呵呵呵......」浮沉子聞言,不住的苦笑搖頭,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蘇凌,聲音低沉道:「蘇凌......你好好想一想,道爺真的事先什麼都未曾告訴過你麼?」
說著,他驀地抬頭,盯著蘇凌,神情之中滿是質問。
蘇凌有些意外,仔細地回憶了回憶,搖了搖頭道:「浮沉子......你何時告訴過我,何時想我提過呢?」
「很好!......你說沒有,那道爺不妨幫你回憶回憶吧......」浮沉子慘然一笑。
「蘇凌,你可還記得,在陰陽教時,你發現我在追那個丁白後,將丁白制服,你問我去幹什麼,我告訴你......我碰到了我的未婚妻,後來我還說那個人跟我未婚妻長得一模一樣這件事麼?......」浮沉子一字一頓道。
蘇凌心中一動,驀地回憶起來,的確有這樣的事情。
「有......可是,當時我......」
未等蘇凌說完,浮沉子截過話,又問道:「蘇凌,你是否記得,我當時說,我是在守將府遇到的她,那個長得跟我未婚妻一模一樣的人,她叫做什麼?......」
蘇凌這才驀地想起來,浮沉子當時的確有說,他只得嘆了口氣,緩緩道:「你說......她叫呂秋妍,是守將呂鄺之女!......」
「著啊!......很好......蘇凌,謝謝你還記得......可是,你有沒有忘,我當時向你說了這些,你的態度和回答又是什麼呢?」浮沉子問完這句話,深深的看了蘇凌一眼。
那一眼,帶著無盡的失望。
「我......」蘇凌一頓,心中也懊悔不已,怪自己當時大意了。
「牛鼻子.....我當時以為你是隨口一說.....而且你的口氣,就像是開玩笑一樣.....你一直都是神神叨叨,吊兒郎當的,所以.....我當時沒有放在心上!......我!......」蘇凌眉頭微蹙,像是在跟浮沉子解釋一般。
浮沉子不等他說完,擺了擺手又道:「無論你以為我當時那樣說是因為什麼,無論你重不重視,有沒有留心,蘇凌,當時我可以不怪你......因為在你的心中,我浮沉子無論說什麼,都是沒有正性,都是笑話!......對不對!」
浮沉子的聲音已然帶著些許的質問口氣了。
「這......沒有,我只是......」蘇凌驀地呼吸急促起來,想要辯解。
浮沉子一擺手道:「罷了......道爺不聽完你解釋,你認為你沒有,那你就沒有......但是,道爺也不會平白冤枉你......蘇凌,當時道爺跟你說,你沒有留心,沒有深問,當做笑話,算道爺平素在你心中的印象導致的,那我再問你,今夜在中軍大帳前,我又問你,蕭元徹要如何處置呂鄺,這件事你可還記得?......」
經浮沉子這樣一提醒,蘇凌方才完全的醒悟了。
原來,蘇凌一直以為,浮沉子只是好奇,只是隨口一說的話,其實他都是有目的的。
他問自己蕭元徹如何處置呂鄺,就是已經在想辦法救呂鄺和呂秋妍不死了。
而自己未加思考的答覆——蕭元徹要殺了呂鄺這句話,成了壓死浮沉子最後希望的一根稻草,這才迫使他不得不鋌而走險,夜入守將府,來救呂鄺和呂秋妍啊。
「牛鼻子......原來你......那時已經下定了決心了......你要......救呂鄺父女?!......」蘇凌幡然醒悟,唏噓道。
「呵呵......蘇凌啊,你終於明白道爺怎麼想的了,可是......已經晚了,太晚了......蘇凌,道爺把你當做兄弟,為了你的事,道爺可以拼盡全力,豁出性命不要,你說的每一句話,你所有的想法,道爺都十分重視,一時不明白的,道爺會記在心中,暗自想到明白......蘇凌啊,道爺一直都重視你,可是,蘇凌,你把道爺當做了什麼?你可有捫心自問?」
「我......」蘇凌一時語塞。
半晌,蘇凌方低低道:「浮沉子.....不管你信不信,我也一直把你當做我最重要的兄弟......」
「是麼?真的是這樣?......呵呵,呵呵呵......」
浮沉子緩緩的站直了身子,寒風之中,悽然地笑了起來。
他緩緩的看了蘇凌一眼,一字一頓道:「兄弟?蘇凌......你真的把道爺當做了兄弟?若真的是這樣,我兩次暗中提醒你關於呂秋妍的事情,你有一次放在心上麼?你有一次認真的想過麼?......憑你的縝密心思,想到我浮沉子到底跟呂秋妍什麼關係,我浮沉子一直留在蕭營這裡不走,想要做什麼,應該不難吧!......可是,你!想過一次沒有,好好的想過沒有?」
「我......」蘇凌一陣無語,無言以對。
他不得不承認,這件事,的確是自己疏忽了。
「蘇凌,在你看來,你周圍的人,都在以你為中心,做任何事情都在替你考慮,這是天經地義的,可是,你何曾聽過我們的勸阻,我幾次三番勸你不要染指陰陽教,你不聽,到最後你仍舊一意孤行,蘇凌,你運氣的確好,可是,人靠運氣,早晚有一天,運氣會用完的!......你習慣了所有人為你做這做那,你又為你身邊的人做過什麼?為我浮沉子做過什麼?無論龍台,還是這裡,蘇凌,我浮沉子求過你什麼,我浮沉子所做的一切,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這......」蘇凌被問的啞口無言,低頭不語。
「蘇凌,不要說什麼兄弟了,我浮沉子對你來說,用幫手二字才更為的恰當吧!......就是因為你先入為主,以為我平素嘻嘻哈哈,什麼事情都無關緊要,你才慣性使然,認為我所想的,我所說的,我所做的都是一時興起,都是無關緊要,都是神神叨叨,都是無所謂的,對不對!就是你這種心理作祟,所以,在你心裡......你從來都沒有認真的思考過,我浮沉子究竟想過什麼,為什麼要做這些事!......蘇凌,這是朋友,是兄弟應該有的相處之道,應該有的心態麼?」
「我......」蘇凌神情黯然,嘴唇翕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甚至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自己以前,若是真的對浮沉子多一些重視,他說的話自己多考慮一些,或許今晚之事,真的可以避免,就算不能,也不會到了如今無法挽回的地步。
這一切,真的是自己的錯誤造成的!
浮沉子見蘇凌不語,也緩緩的嘆了口氣,神色稍霽,又似自言自語道:「蘇凌啊......怎麼說呢,誰讓道爺認定了你是我的兄弟呢......我這次不求你,不想讓你插手此事,也是替你考慮......你不替我考慮,你不細想我的話,可是道爺我.....不能不對不起朋友......」
「蘇凌啊,陰陽教,你保不住那許多的陰陽教徒......還被你身後的蕭元徹逼迫著親自下令殺了他們......所以,道爺明白,這件事,若是讓你插手,你也會進退兩難......道爺知道,你現在身不由己......一旦你插手此事,你身後的蕭元徹能不疑你,你的飯東可是蕭元徹,我浮沉子怎麼忍心讓你因為我的事情,逼迫你跟蕭元徹撕破臉皮?......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說著,浮沉子的眼神之中,一道利芒,冷冷的看著蘇凌身後的蕭元徹。
蕭元徹感受到浮沉子投來的目光,冷哼一聲,緩緩的閉上眼睛,一臉的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
「所以,事情敗露.....道爺就沒想過活命!蘇凌......你就該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問,殺了道爺,狠狠心,一切都會過去......到時候,你還是那個光鮮的將兵長史,他蕭元徹還是你的好主公!......而我,就是一個勾結敵人的十惡不赦之徒,這樣,你還是你......該有多好啊!」
浮沉子深吸一口氣,忽地一揚手,將手中拂塵化作的細劍,擲在蘇凌的腳下,一字一頓道:「所以現在,解決這件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拿起我浮沉子的劍,蘇凌,你一劍殺了我,我死了,一切都解決了!」
「來啊!殺了我!......」
噹啷啷,細劍此時落地,滾落在蘇凌的腳下。
蘇凌卻木然的站在那裡,不動不言,也不拾起那把劍。
「蘇凌.....不要猶豫了......今日這一切,蕭元徹就是要看你,到底願意為他而殺了我,還是願意為我而與他決裂,你難道不清楚麼?殺了我!......」
便在這時,呂秋妍忽的不顧一切的護住浮沉子,擋在了他的前面,卻看這女娘,早已淚流滿面,她悽然的看著蘇凌,低泣道:「蘇凌.....蘇長史,呂秋妍雖然總在深閨之中,卻也早聞蘇長史之赤濟之名,從來不殺無辜之人......蘇長史,浮沉子雖然犯下了這個錯,蕭丞相決然無法饒恕他.....可是,一切的根由,是從我呂秋妍身上引起的......蘇長史,今日若是要殺一人,方可解決此事,那便殺了呂秋妍......呂秋妍願用自己的性命,換小道士的性命.....如果可以,也請蘇長史向丞相求情,我父親風燭殘年,神志不清,已是廢人,他活著,對蕭丞相沒有任何的危險.....所以,請蘇長史求蕭丞相,也饒了我父親吧!」
說著,這女娘滿眼死志,雙眸一閉,顫聲道:「呂秋妍.....領死!」
「秋妍!不要!......浮沉子說過,絕對不會讓你死的!......」浮沉子大吼一聲,朝蘇凌吼道:「蘇凌......你若不是孬種,就不要對一個弱女子下手,殺我浮沉子便可!浮沉子......領死而已!」
蘇凌覺得眉頭間血管不斷的跳動,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他緩緩的看著這一對決計赴死的男女,忽的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浮沉子,我蘇凌在你心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真的只是一個賣友求榮之人?真的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真的可以為了自己的前途去動手殺了我的......兄弟?」
「浮沉子,無論你今日說我什麼,指責我什麼......蘇凌不願辯解,也不想辯解......但是,你想死......我偏偏不讓你得償所願!」蘇凌一字一頓的說道。
卻見蘇凌再不遲疑,忽地轉身執劍,朝著蕭元徹的近前大步而來。
慌的郭白衣和伯寧皆大聲喊道:「蘇凌.....你瘋了,這是主公,你想幹什麼!......」
只是,蕭元徹依舊微閉雙眼,連看都不看執劍朝自己走來的蘇凌。
蕭元徹只是淡淡道:「白衣、伯寧......不必如此,蘇凌,不會向我動手的......」
卻見蘇凌離著蕭元徹還有數步,忽地將手中江山笑一扔,轟然跪倒,叩首起來,然後一字一頓道:「丞相......你說過,要小子自己想一個封賞......現在小子已經想到了......小子懇請丞相......」
剛說到這裡,郭白衣已經猜出來蘇凌想要幹什麼了。
他想要用這個封賞,來求蕭元徹答應放浮沉子和呂氏父女離開。
可是,郭白衣明白,蘇凌這個封賞,絕對不能用到這裡,因為他這個封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於是,郭白衣什麼都顧不得了,驀地大喊提醒道:「蘇凌......你要想清楚......你的封賞的確可以救三個人......可是三個人的性命,比起千萬人的性命,到底孰輕孰重!蘇凌,若是話出口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你要想清楚!」
蘇凌的心猛地一縮。
他明白郭白衣的話里的意思。
一邊是自己兄弟和自己兄弟所愛之人的性命,一邊是......
難道自己真的見死不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兄弟所愛之人死去麼?
可是,若是救了他們,郭白衣所說的千萬人的性命,他蘇凌,拿什麼來救!
話說到一半的蘇凌,驀地將後面的話生生地咽到了肚子裡。
一時間,進退兩難,內心掙扎不已。
他回頭,看了看不遠的浮沉子和呂秋妍,又轉回頭,看著盯著自己,滿眼熱切的郭白衣。
一股巨大的無奈之感,襲遍全身,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兩難之境,如何選擇,如何割捨?
半晌,蘇凌只得愣愣地跪在那裡,自言自語般的喃喃道:「誰能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才好啊!......」
郭白衣心中不忍,長嘆一聲,朝著蕭元徹拱了拱手,剛想說話,蕭元徹卻當先開口道:「白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與蘇凌商量了什麼計策麼?......可是,這封賞只有一次機會,他要浮沉子的命,還是千萬人的命,亦或者我蕭元徹的命......都隨他,只是,所有人都不要替他說什麼......我只要他蘇凌,親口,一字一句的對我說清楚!......」
「主公.....您何必為難......」郭白衣一臉的無奈,只說了半句話,蕭元徹卻深深的看了郭白衣一眼道:「凡事都要有個底線.....白衣,我若事事處處都要退讓妥協,那還是不要做這個主公了......」
郭白衣聞言,神情一振,忙大拜誠惶誠恐道:「主公......主公言重了......」
蕭元徹緩緩的看了蘇凌一眼,聲音很低,卻顯得十分的平靜道:「蘇凌......自讓你跟我來到這裡之後,我什麼都沒有多說......現在,我要聽你的決斷......救誰,單憑你一言......蕭元徹定然答應!......蘇凌,你要不要求情呢?」
所有人都看向跪在那裡的蘇凌,連一向咋呼的黃奎甲也看著蘇凌,變得安靜了許多。
浮沉子也看著蘇凌,眼中再次出現了些許的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守將府丹房外,靜的掉一根針都聽得清清楚楚。
壓抑,從未有過的壓抑。
蘇凌聽著自己的呼吸,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終於,蘇凌緩緩的站了起來。
而浮沉子眼中最後的希望,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子......不求情......浮沉子犯了錯,丞相如何處置都行......蘇凌......絕不包庇,亦無怨言!」
壓抑而安靜的院中,蘇凌的聲音不大,卻聽得字字清晰。
蘇凌說罷,忽地一閉眼,再也不看場中任何人。
蕭元徹暗自握拳的手,也緩緩的鬆了下來,微微地舒了一口氣。
「哈哈哈哈......好啊!很好!......蘇凌!......在讓道爺失望的這件事上,你從來沒有讓道爺失望過......不過,說句實話......蘇凌,道爺也從來沒想過指望任何人!......自己的夢,還需自己來圓!......只是,道爺方才見你言之鑿鑿......竟然真的有對你生出了些許的希望......真是好笑,好笑啊!......哈哈哈!」
浮沉子一邊悽然冷笑,一邊喃喃自語,神情之中,滿是至極的失望。
「原來,所謂兄弟的性命....真的抵不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的性命重要......蘇凌啊,你的聖母心......看來一直都沒有什麼變化啊!」
蘇凌無語,雙目緊閉,雙拳緊握,不爭辯,不說話,不解釋......
蕭元徹這才看了浮沉子一眼,聲音冷淡,緩緩道:「浮沉子......你可知罪?」
浮沉子卻忽地毫不在意的一笑,仿佛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般,竟不認罪,也不接蕭元徹的話。
他看了蕭元徹一眼,卻反問道:「蕭丞相......道爺覺得,你還是不要忙著問罪的好......」
蕭元徹聞言,竟淡淡一笑,聲音平靜道:「浮沉子......這話說的倒是挺有意思的......莫不是你覺得今日,你還能全身而退麼?」
浮沉子忽地狡黠一笑,朝著蕭元徹隨意的一拱手道:「什麼事情,總得試一試才知道......」
蕭元徹聞言,盯著浮沉子,神情之中若有所思。
「蘇凌有一封賞而不用......道爺就沒有麼?道爺可是捨得用的......蕭丞相,敢問你是否還記得,你親口答應過道爺......要道爺想一個封賞的......這件事,丞相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說著,浮沉子似乎有恃無恐的看了一眼蕭元徹。
蕭元徹一怔,驀地睜大了眼睛,卻也明白,自己的確也答應過讓浮沉子想一個封賞,可是浮沉子遲遲都說自己沒想好。
原來他竟要用在......
「蕭丞相......這個您親口許下的要道爺想得封賞,道爺已經想好了......現在,道爺要親自向丞相討賞了,丞相......您可要聽好了!」
說著,浮沉子朝著蕭元徹淡淡一抱拳,朗聲一字一頓道:「道爺想的就是,金銀財寶,高官厚祿這些道爺不要,道爺向丞相討個令,放道爺和呂氏父女安全離開......不知道蕭丞相......意下如何啊?」
「這......」
蕭元徹沒有想到,浮沉子竟然利用自己親口答應他的事情,反過來將了自己一軍。
蕭元徹頓時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