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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當年舊案

2024-12-11 14:42:11 作者: 染夕遙
  諸事已畢,眾人散去。

  蕭元徹很少見的沒有再留一留蘇凌和郭白衣,只說蘇凌這幾天折騰的也夠累了,讓他回去好好休息,畢竟大軍就要啟程了,養精蓄銳才是正經;郭白衣也是一樣,本身就病著,所以,都回去歇著。

  蘇凌和郭白衣見真的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了,這才皆拱手退了出去。

  蕭元徹見所有人都離開了中軍大帳,自己終於可以安靜一會兒了。

  這幾日的操勞,讓他的頭又疼了起來,他朝外面喚道:「汪川......汪川啊!」

  丞相府副監汪川,正在外面候著,聽蕭元徹呼喚,趕緊走了進來回道:「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蕭元徹嘆了口氣道:「頭疼得緊,去給我端碗安神湯來.....另外找個有眼力價的過來,給我揉揉......」

  汪川聞言,頓時面現擔憂神色道:「主人,您這是頭疾發作前兆啊,若只是用些安神湯,怕是不成啊,要不要老奴去傳軍中郎中......」

  未等汪川說完,蕭元徹便嗔道:「胡說,汪川啊,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什麼時候了,現在傳什麼郎中!......」

  汪川卻也不害怕,嘆了口氣,擔心道:「主人的意思,老奴曉得,可是......這若是再拖下去,可怎麼行呢!......」

  「囉嗦!我看你怎麼越來越像魏長安了啊,趕緊去!......」蕭元徹笑嗔道。

  汪川沒有辦法,這才嘆了口氣,施禮去了。

  過不多時,汪川回來的時候,手裡端了一碗安神湯,身後還跟著一個侍從打扮的白淨年輕人。

  其實,蕭元徹要準備行軍打仗,丞相府魏長安那裡就已經忙活開了,魏長安不能親自跟去,便與汪川一起在侍從中選了又選,才選了十個精明仔細的侍從,一路隨軍,就怕蕭元徹有什麼需要,伺候不周。

  汪川朝那年輕的侍從一使眼色道:「還不過去,給丞相揉揉額頭,仔細著點......」

  那年輕的侍衛應了,這才朝蕭元徹施禮走了過去給蕭元徹揉起頭來。

  汪川將安神湯遞給蕭元徹,蕭元徹飲了,閉上眼睛感受著這個侍從按揉頭部的手法,倒是真的挺不錯的,一番按揉下來,他的頭確實輕了不少,感覺神思也清明了不少。

  蕭元徹心中大悅,看了看這侍從,約莫有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的白白淨淨,鼻直口方,大眼有神,雖然帶著些許的膽怯,卻還是有著掩飾不住的機靈。

  整個人雖然是個少年,卻有著不一樣的秀氣。

  「你喚作什麼名字啊?......家住在何處?......」蕭元徹心情顯然不錯,竟主動開口問了起來。

  這少年侍從,似乎還是十分拘謹的,蕭元徹問話,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並沒有立時答話。

  汪川見狀,趕緊朝著少年一使眼色,似提醒又似責怪道:「丞相問你話呢......你怎麼還呆呆地站著呢?還不回答!......」

  少年這才如夢方醒,趕緊一撩衣襟,跪在蕭元徹腳下,叩頭道:「奴才......喚作阿祈......家就在龍台郊外的蘇橋村.....」

  聲音雖然也有些怯生生的,但卻是清脆無比,十分的好聽。


  蕭元徹點點頭,十分和藹的淡笑著看著他又道:「你叫阿祈......你不要害怕......是不是見了我就緊張啊,別人傳言丞相蕭元徹是不是生人勿進啊!」

  阿祈聞言,點了點頭,忽地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如此,趕緊又低了頭去。

  「你這小奴才......怎麼亂說話!」汪川聞言,一旁斥責道。

  蕭元徹一擺手道:「汪川啊,稚童之言,無心的......你可不要嚇到他了!......」

  汪川這才點了點頭,還是瞪了阿祈一眼。

  「呵呵......那阿祈啊,我想問問你,你今日見了我,是否真的覺得我蕭元徹如外界傳言那樣,生人勿進啊......」

  阿祈清澈的眼睛忽閃忽閃的,抬頭怯怯的看了蕭元徹一眼,又飛快的看了汪川一眼。

  這個小動作,卻被蕭元徹輕易的捕捉到了,蕭元徹又笑道:「你不要看汪川......你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放心吧,我不怪你......」

  汪川聞言,心中確實無比的驚訝,看來蕭元徹的確挺喜歡這個阿祈的,要不然也不會這樣說話。

  他趕緊出言提醒道:「阿祈啊,丞相這樣說了,那你就大膽說罷......」

  阿祈這才跪在蕭元徹腳下,又磕了一個頭方道:「阿祈今日見了丞相,覺得外面的傳言都是騙人的鬼話!阿祈覺得......丞相您不但不厲害,而且人很和藹,很慈祥......就像,就像......」

  說到這裡,阿祈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到最後似乎猶猶豫豫,不敢開口。

  「就像?......什麼......說說看!」蕭元徹一臉鼓勵的笑意,看著阿祈道。

  「就像阿祈的阿爺......阿爺待我也是很好的,很慈祥的......尤其是您笑起來的時候!......」阿祈鼓足勇氣,終於說了出來。

  「哈哈哈,說得好啊!......阿祈,你跟你阿爺的感情應該很好吧,這次隨軍,你也很久未見你的阿爺了,定然十分想他,你阿爺定然也想你嘍!.....」蕭元徹開懷大笑道。

  然而,這句話說完,阿祈的臉上竟然浮現出十分的悲傷神色,竟忽的一低頭,低低的啜泣起來。

  一旁的汪川眉頭一皺,剛想呵斥。

  蕭元徹卻是一擺手,制止了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阿祈道:「阿祈......好端端的,為何哭泣呢?......」

  阿祈一邊啜泣,一邊叩首道:「阿祈有罪,惹得丞相不快了......但是,阿祈是真的忍不住了......阿祈的阿爺......他已經死了,死了三年了......阿祈看到丞相,就想起了阿爺阿祈實在太想他了,所以就忍不住......」

  說到這裡,阿祈盡力的手握成拳,不讓眼淚掉下來。

  「死了?......」蕭元徹也是一驚,開口問道:「你阿爺是因為有了什麼病......死的麼?......」

  「不......不是,阿爺他是......活活餓死的啊!.....」阿祈再也忍不住了,哭倒在地。

  「什麼!......活活餓死的!?怎麼可能!......你可是在龍台近郊居住啊,我若記得不錯的話,蘇橋村可是離龍台不遠的,怎麼會......」蕭元徹十分吃驚和不解的看著痛哭的阿祈道。


  阿祈一邊哭,一邊叩首道:「丞相......三年前阿祈還小,家中還有一個比我大兩歲的阿姐......那年,天大旱糧食幾乎死絕了,沒有什麼收成......可是,官府還是按照豐年來收糧稅......我家實在沒有多餘的糧食,若是按照他們的標準,就算把糧食都給了他們......也不夠啊,阿爺就跟他們講理,那些官爺們卻根本不聽,還打了阿爺......隨後搶走了我家所有的糧食......」

  「可惡!......」蕭元徹聞言,頓時怒目圓睜。

  「阿爺被他們打了,便臥床不起,家中沒有糧食,阿爺也瞧不起病,到最後......到最後......」

  阿祈說到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淚如雨下,聞之,肝腸寸斷。

  蕭元徹心中頓時怒火三丈,看著痛哭的阿祈,嘆息不止。

  半晌,他才將阿祈扶了起來,安慰道:「阿祈啊......人死不能復生,你阿爺不在了,家中還有什麼人麼?......」

  「回丞相......我們是逃難的災民,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才在蘇橋村安身,逃難這些年,我阿父阿母......都在逃難的途中死了......蘇橋村阿爺也死了......家中只剩下了我和阿姐相依為命!」阿祈聲音悽苦,卻是沒有再哭了。

  「天災人禍,百姓苦難至此!.......可憐啊!」蕭元徹連連嘆息道。

  「阿祈,你隨軍來到前線,你阿姐怎麼辦?......」蕭元徹問道。

  「阿姐手很靈巧......我這按揉的手法,都是阿姐教的,平素阿姐就會用一些竹篾編一些竹籃,拿到龍台城裡的集市去買,權且度日.....」阿祈說道。

  「不過,阿祈自從隨軍之後,就沒有了阿姐的消息了,也不知道阿姐過的如何了......」阿祈小聲的說道。

  蕭元徹想了想,這才似下了決定,開口問道:「阿祈啊,你可認字麼?......」

  「阿祈的阿父是個秀才,以前家裡還不太難的時候,阿父教了阿祈和阿姐認字讀書的,只是......不太多!」阿祈道。

  「夠用就成!......」蕭元徹拍拍他的肩膀,隨即道:「我這大帳之內,每天需要處理文書實在繁多,缺一個給我分類整理歸納的文書郎......阿祈,可願意做我的隨軍文書郎麼?另外......你有按揉的手藝,我頭疼時,你也可以在我身邊給我按按......阿祈啊,你願意麼?」

  阿祈聞言,頓時愣在了那裡,似乎不相信這是真的。

  汪川在一旁一聽,大驚之餘,更是替阿祈高興,蕭元徹還不知道,這個阿祈跟汪川之間,還有一層不為人知的關係的。

  汪川趕緊一拉阿祈道:「阿祈,還愣著幹嘛,還不叩頭謝恩!」

  蕭元徹一擺手道:「汪川,不要勉強他,他若是不願意......」

  蕭元徹剛說到這裡,再看那阿祈,忽地使勁地朝蕭元徹叩頭起來,一邊叩頭,一邊感激道:「阿祈願意!實心實意的願意!......」

  蕭元徹聞言,哈哈大笑道:「阿祈,這麼快就答應了,你也不問問文書郎一月能有多少餉錢的?......」

  「阿祈心甘情願伺候主人,不要餉錢都成的!」阿祈抬起頭,看著蕭元徹,清澈的眼睛一片至誠。


  這少年倒也通透機靈,已然將丞相的稱呼改成了主人。

  蕭元徹哈哈大笑,將他扶了起來,笑道:「好!不過呢,該有的餉錢還是有的......不會太多,但是比你當一個普通的侍從會多上不少!......」

  汪川聞言,在一旁替阿祈高興,情不自禁的開口道:「老奴替阿祈,謝過主人!謝過主人!」

  蕭元徹一擺手道:「好了,汪川啊,你帶阿祈先下去吧,教教他跟著我的一些規矩,明日白天就讓他來試試這文書郎到底能不能做好......」

  「喏!......」汪川應諾。

  阿祈又朝蕭元徹叩首一番,這才由汪川領著,出帳去了。

  蕭元徹坐在軟椅之上,閉目養神,心中卻如開了鍋一般,阿祈的話,令他久久不能平靜。

  等了約有半個時辰,帳外傳來腳步聲。

  蕭元徹緩緩的睜開眼睛,便見著汪川挑了帳簾回來。

  「汪川啊......你坐吧......」蕭元徹當先開口道。

  「老奴還是站著伺候主人......」汪川忙道。

  「坐,有些話,我想跟你聊聊......」蕭元徹又開口道。

  汪川這才點頭,坐在了一旁。

  「汪川啊......阿祈這個孩子......」蕭元徹緩緩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有關阿祈的。

  「主人放心,阿祈的身世清白,絕對沒有什麼......」汪川趕緊站起身來,正色道。

  「你個老傢伙,不要緊張,坐......我是隨便聊聊......」蕭元徹斜睨了汪川一眼,笑嗔道。

  「謝主人......」汪川這才拱手又坐了下來。

  「阿祈的身世,我是相信的,他不過是個孩子......眼神清澈,這一點,是無論如何偽裝都偽裝不出來的!」蕭元徹淡淡道。

  「那主人的意思是......」汪川有些不解道。

  蕭元徹似乎頗有些深意的看了看汪川,方淡淡道:「我的意思是,你跟......阿祈之間......」

  一句話,說的汪川心中一凜,竟又不自覺的站了起來,朝著蕭元徹叩首道:「主人贖罪!主人贖罪!......這阿祈跟老奴之間,的確有些關係......」

  蕭元徹似乎不生氣,一擺手道:「我說了,隨便聊聊,你有什麼罪呢,再說,這阿祈,我也是真的挺喜歡的,按揉的手法,也的確是十分的不錯......起來,坐下!」

  汪川這才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只坐了半個屁股,方開口道:「什麼事都逃不過主人的眼睛......實不相瞞,兩年之前,老奴奉了主人的差遣,到龍台集市上採買,便遇到了這個阿祈......老奴也覺著這阿祈十分機靈乖巧,便有意收他入主人的府上......他當時跟他阿姐在賣竹籃,生活過得很不好,見老奴說有銀錢掙,他這才答應的......後來老奴調查了他的身世,發現他果真身世清白,而且十分可憐......所以就一直收留他,但老奴敢保證,待他與其他人並無什麼兩樣......只是今日主人您交待找一個會按揉手法的,機靈些的侍從來,老奴這才想到了阿祈......於是將他領了來......也並不是有意如此的!」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汪川啊,長安年紀大了,以後相府的事情,你還是要多替他操操心的......這也沒什麼嘛,還能證明你慧眼識人啊!......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汪川聞言頓時感激無比,拱手顫聲道:「老奴......老奴一定盡心盡力,不負主人所望!」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人老了,念舊......這府中上上下下,來了來,走了走,這麼多年,我身邊,也就剩下長安和你了......汪川啊,你放心就是......對於你和長安我都是十分信任的!......」

  「主人......」

  一句話說得汪川老淚縱橫。

  蕭元徹也是一陣唏噓,半晌,方收拾心情又道:「對了,那阿祈說,他阿爺死於三年前龍台旱災......」

  「正是!......這件事,包括他們不是蘇橋村人,是流民落難至此的事情,老奴也查得很清楚,村裡的里正那裡,都有記錄的......」

  蕭元徹點了點頭,忽地有些疑惑道:「我記得,三年前龍台的確鬧了旱災,不過聽當時的龍台令,叫做......什麼,丁士楨的,稟報天子,災情並不嚴重,而且當時的確龍台城內,並沒有什麼大的影響,只有少數的災民......為何,感覺阿祈所言,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三年前的災情,好像很嚴重啊!」

  蕭元徹頓了頓又道:「但是......就算當時災情像丁士楨所言的不嚴重,朝廷還是下撥了救濟災民的錢糧,我當時剛剛成為丞相,亦以丞相府的名義,下發了救災錢糧的......當時似乎百姓都十分的平穩,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啊......」

  汪川聞言,嘆息一聲,似乎欲言又止。

  蕭元徹想了想又道:「對了,當時大鴻臚孔鶴臣還向天子上了摺子,免除了龍台及周邊受災鄉鎮和村子的糧食賦稅,可是,為何還有官差向阿祈家要糧討稅呢?......」

  蕭元徹這樣一說,汪川實在忍不住了,這才嘆息拱手道:「主人心細如髮,當年之事,過去了這許久,您還記得......當時的確天子恩准,免除了災民的賦稅......可是,流民不在此列啊......只有屬於龍台極其周邊戶冊的百姓,才能夠......阿祈一家是逃難到了蘇橋村的,沒有龍台戶冊......所以不在免除賦稅之內......」

  蕭元徹恍然大悟,但還是有些疑惑道:「雖然流民不在此列,可是,天子的聖旨,以及我的丞相令,也寫得清楚明白,災荒之時,能交上糧食的,當少交,無糧者可不交......而且,已經嚴令了,不得催繳,不得逼繳,既然如此,為何阿祈的阿爺還會......」

  汪川聞言,一陣苦笑,只得道出實情道:「主人......政策是好政策.....可是負責執行的,上至那個龍台令丁士楨,下至那些官差,哪有什麼心思去甄別什麼哪家少繳,哪家多繳呢?......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啊,到了他們那裡,早就按照慣例,一視同仁了......繳夠便罷,繳不夠,就是有罪!......家裡什麼可以抵,就拿走什麼......說好聽的是拿,說不好聽的,就是搶啊!......」

  「這年頭,兵禍和官府,是老百姓最恐懼的兩件事啊!......」汪川唏噓不已,搖頭嘆息。

  聽到這裡,蕭元徹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了起來。

  汪川似乎沉浸在其中,並未注意到蕭元徹的眼神,又道:「不僅要交糧食,繳各種稅......官府一體,上下盤剝,加價收稅收糧......老百姓交的遠遠多於朝廷規定的,可是呢,官府收回來的糧錢,匯集到龍台令,龍台令那裡,扣除一些出來,交給戶部,戶部呢,再扣出來一些,然後上交國庫......交到國庫的糧錢,剛好是朝廷規定的數目啊!」


  「啪——」

  便在這時,蕭元徹早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忽的騰身站起,使勁的一掌拍在書案之上。

  嚇得汪川再不敢多說,滾落座位,跪在那裡。

  「貪官!污吏!壓榨百姓!禍國殃民!此等上欺天子,下壓黎民的狗屁對策,竟然還堂而皇之的說什麼慣例!誰給他們的慣例!.....這些還是讀過書的當官的,可知無恥二字如何寫的嗎!」蕭元徹怒目圓睜,鬚髮皆炸,恨聲罵道。

  「主人......主人,老奴多嘴!......老奴多嘴!......您可彆氣壞了身子啊!」

  慌得汪川左右開弓,狠狠的扇起自己耳刮子起來。

  「那龍台令丁士楨,該殺!該誅九族!戶部同罪!同罪!......」蕭元徹氣血上涌,滿臉殺意道。

  他看了一眼汪川,方沉聲道:「汪川,我問你,可知那丁士楨現在什麼官職?」

  汪川趕緊回道:「因為當年賑災有功,現在已經擢升為戶部侍郎了!」

  「賑災有功?賑災有功!......」

  「哈哈哈哈!.......」蕭元徹氣極反笑。

  「真真是荒唐至極!不殺此人,難還天下百姓公道!......那什麼有功的說辭,是哪個狗屁東西回報的天子啊!......嗯!」蕭元徹恨聲問道。

  「回主人!......正是大鴻臚孔鶴臣......不僅如此,現在丁士楨,還是孔鶴臣清流一派的得力幹將......整日標榜自詡兩袖清風!......」汪川回道。

  「好啊!好!......孔鶴臣!丁士楨!......清流!看來,他們真的是不知道,死字是這麼寫的!那我蕭元徹,就讓他們好好的知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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