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機會!
針金和紫蒂兩人躲藏在洞口附近,關注著洞外獸群的廝殺。Ϭ९ʂհմ×.çօʍ
整個過程中,鱗角黑豹群都是忙而不亂,牢牢地將猴尾棕熊圈在中心。
少年、少女一旦離開洞口,就會將自身暴露在這些野獸的眼中。
冒險衝出去的話,生還的可能很低。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倆絕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針金越看越是心驚。
兩方爭鬥,到底還是鱗角黑豹稍勝一籌,它們的數量很多。
「豹子雖然不是獨行,但往往組織家庭進行生存。這麼多的豹子成群圍獵,簡直前所未見。在這海島上,不僅是生命的形態有恐怖的變異,它們的習性也有大變。」
針金對這些鱗角黑豹的來源,也有猜測。
他記得在受到火毒蜂群追逐的時候,就在途中遭遇了一頭豹子一般的神秘猛獸的襲擊。最終這頭野獸在火毒蜂群的逼迫下,倉皇而逃。
這頭野獸很可能就是一頭鱗角黑豹。它在敗逃後,恐怕是回到了族群,聯絡到了其他黑豹,順著針金、紫蒂一路逃亡的氣味,最終來到了這裡。
「這些黑豹與其說是向火毒蜂群報復,恐怕更可能是為了獵殺我和紫蒂。」
「這樣一算,這頭猴尾棕熊是給我們倆擋了災的。」
針金心中卻是毫無感激。
猴尾棕熊先是趕跑了火毒蜂群,現在又和黑豹群廝殺,為針金和紫蒂爭取了生機。
但若是它得勝歸巢,還是會對少年少女下手。
這一切只是機緣巧合而已。
嗷吼!
黑豹首領忽然撲上棕熊的背,它張開大口,一下子咬住了棕熊的脖子。
猴尾棕熊暴怒,瘋狂搖晃身軀。
但黑豹首領死死咬牙,豹體差點被甩出去,只靠牙齒緊緊咬住棕熊的脖子。
棕熊具有肥碩的皮肉,一時間只是血流如注。它伸出兩隻猩猩般的手爪,尖銳的指甲刺透鱗片,深深地刺進黑豹頭領的體內。
黑豹頭領死不鬆口,與此同時,其餘的黑豹也紛紛撲上去。
一隻只黑豹撲在棕熊的身上,將棕熊壓趴倒地。
「機會!」看到這一幕,針金當機立斷,立即拽著紫蒂跑出洞口。,-*' ^ '~*-.,_,.-*~ ~*-.,_,.-*~' ^ '*-,
但這時,僅剩下的黑豹看到了他們,立即就有一頭吼叫一聲,向他們倆撲來。其餘幾頭,也在蠢蠢欲動。
針金、紫蒂被這頭鱗角黑豹逼迫,只能又逃回山洞。
黑豹沒有追進山洞,因為猴尾棕熊爆發了。
它的雙爪散發出滾燙的氣息,黑鐵般銳利堅硬的指甲,變得通紅,像是火爐里炙烤的鋼鐵。
棕熊在地上瘋狂打滾,甩開身上大部分的黑豹。
然後他的兩隻利爪,狠狠地插進黑豹頭領的體內深處。黑豹頭領瘋狂掙扎中,大股大股的鮮血從口鼻中噴涌而出。
哧!
下一刻,猴尾棕熊悍然將黑豹頭領撕成兩半!
它的利爪變得通紅,散發出灼熱的氣息,好像是鋼鐵在火爐中淬鍊了一遍,剛剛取出來。
紅鐵一般的利爪,輕易能刺透黑豹的鱗片。在棕熊的巨力之下,成為殺戮利器!
一時間,近十頭黑豹慘遭屠戮,橫屍當場!
豹群轟然潰散,損失相當慘重。
猴尾棕熊雖然是最終的勝利者,但是也很悽慘。它的右眼已經被抓瞎,渾身上下都是傷口,鮮血淋漓。腿腳和手臂的幾處傷口,更是深可見骨。
最嚴重的傷口,在它的脖子上。這是黑豹頭領下嘴的地方,傷口很深,似乎還咬破了動脈。
現在傷口處,不斷地朝外湧出鮮紅的血液來。
猴尾棕熊受到如此重創,以至於它擊退了豹群之後,沒有任何追殺的行動,而是立即走回山洞。
沒有辦法,針金和紫蒂只能不斷後撤。
受了傷的猛獸,往往更加可怕!
好在棕熊傷勢嚴重,沒有奔跑,走回山洞,速度並不快。
少年、少女被逼得進入洞內的更深處。
如果山洞只有一條道,那麼他們最終還是要和棕熊見面,必要要展開一場廝殺。
但是針金毫無把握。
他原本有一柄長劍,但丟失在了篝火處。現在身上唯一的利器,只是兩柄匕首。一柄在他身上,另一柄在紫蒂的手中。
少年和少女一退再退。
對於他倆而言,最好的情況就是洞內還存在岔道。
然而,意外的狀況發生了。
猴尾棕熊走到半道上,就沒有再前行。
它停下了腳步,用利爪挖出洞壁上的礦石,張口不斷吞食。
它在吃這些滾燙的礦石!
針金暗暗觀察,瞳孔微縮。他驚訝地發現,猴尾棕熊在吞吃了十幾塊礦石之後,它身上的傷口漸漸不再流血。棕熊原本虛弱散亂的氣息,也逐漸穩定下來。
針金徹底明白過來。
「原來這些礦石,就是猴尾棕熊的食物!」
他之前在洞壁上發現很多爪痕,原以為是猴尾棕熊磨爪子。現在看來,應當是棕熊掘食留下的痕跡。
猴尾棕熊的狀況在迅速好轉。
針金和紫蒂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的臉色變得凝重無比。
眼下他們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繼續後退,在山洞中尋找岔道,用來躲避猴尾棕熊。
第二種選擇則是和猴尾棕熊開戰。趁敵病,要敵命!
兩種選擇都具有相當大的風險。
第一種選擇,首先放棄了眼下的良機,讓猴尾棕熊順利休整。一旦沒有岔道,他們還是要和猴尾棕熊展開廝殺。
第二種選擇,和棕熊開戰,針金對戰果毫無把握。雖然是抓住了戰機不假,但如果洞內岔道,他最終又死在棕熊手中,那豈不是太過冤枉了嗎?
紫蒂忽然握住針金的手,她沒有說話,但紫色的漂亮眸子已經是顯露出了她的心意——一切都任憑針金做主!
一時間,針金陷入抉擇當中。
這是關於生死的選擇!
關鍵是,不只是關乎他個人的生死,還有他的未婚妻紫蒂的性命。
沉重的責任,壓在針金的肩頭。
針金目光閃爍了一陣,很快就流露出堅毅的光來。
他握了握紫蒂的手,然後鬆開。
他抽出匕首,緩緩起步,悄然接近進食的猴尾棕熊。
兩種選擇,針金都毫無把握。也沒有任何可靠的信息,能夠幫助他做出判斷。
於是他遵從本性的選擇——他更喜歡去戰鬥,去嘗試著掐住命運的喉嚨!
即便他手中沒有長劍,只剩下一隻短小的匕首。
近了,更近了。
針金和棕熊的距離不斷拉近。
棕熊還在進食,或許是因為回到了巢穴,又或許是慘烈的廝殺之後,狀態太差,它似乎對不斷接近的針金毫無察覺。
但就在這時,針金面色猛地一變。
一股記憶,從腦海中浮現而出。
「該死的,偏偏是在這關鍵的時刻!」針金在心中無力地咒罵,卻只能暫時沉浸在閃現而出的回憶中。
一座老舊的酒館中,燈火昏暗,人聲嘈雜。
「我們勝利了!」
「滿飲此杯!」
針金髮現自己坐在角落裡,周圍都是身穿閃亮鎧甲的騎士們。當然,他自己也是其中一員。
這群騎士的鎧甲上,披風上,亦或者身體上都有嶄新的傷痕,但人人興奮。
看來這是一場戰後的慶功宴。
「烏拉!」有人歡呼著,「我不覺得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擋住我們聖殿騎士?」
「現在回想一下,剛剛的戰鬥還是很艱險的啊。」有人則感嘆。
還有人手撫著酒杯,語氣後怕:「我差點沒有控制住坐騎。」
聖殿騎士們的感嘆,引來一聲嗤笑。
「這算什麼艱險?小崽子們,你們還太嫩了。」聲音傳來,吸引了針金和其餘聖殿騎士的目光。
發聲的是一位老者。
他有花白的鬍鬚,體格雄壯,身上也是一副聖殿騎士的裝甲,但在金銀雕綴的裝飾紋路上卻和周圍的騎士有明顯的差別——更加的華麗和威嚴。
聖殿騎士們沒有任何反駁的話,而是看著這位老者,紛紛流露出敬畏的神色。
酒館內原本熱烈嘈雜的聲音,迅速降低,直至全無。
「團長。給我們說一說吧,我知道您老人家參加過許多大戰,比如攻克鐵旗堡,圍剿血騎士,守護獅鷲崖。您老認為最艱難的一戰是什麼?」有人開口詢問。
老團長呵呵一笑,沒有說話,而是一仰起頭,將木桶酒杯中的啤酒喝得涓滴不剩。
而在他剛剛放下酒杯的時候,他身旁就有聖殿騎士將另一個滿滿的酒杯,端到他的面前來。
老團長伸手握住酒杯的把手,這次沒有豪飲,只是小小的喝了一口,幾乎將酒杯上豐富的啤酒沫都喝入肚中。
他僅剩下的一隻獨眼,在火光的映照下,露出緬懷之色。
他開口道:「要說最艱難的一戰,還得是六年前的那一場,在豺狼山谷。」
「我知道,是寒杉騎士團的殲滅戰!」有人興奮地道。
還有不少人,用尖銳的目光看向針金。
老團長點頭,繼續道:「是的,就在豺狼山谷。那群南方的貴族幾乎都是奸詐小人,卑鄙無恥,反覆無常!」
「我們的聖殿騎士五團行軍已有五天,進入了豺狼山谷後,就被友軍背叛。成千上萬的寒杉騎士對我們展開了圍殺。」
「我們五團剛從前線撤下,遭到第一波攻擊後,猝不及防,當場折損了三成人手,只剩下一千多人,幾乎人人帶傷。」
「寒杉騎士團發動一波波的衝鋒。我們根據殘破的營地,勉強防守。」
「第二波攻勢被我們擊退,我們損失了三百人。」
「第三波攻擊後,我們損失了兩百多人。」
「第四波攻擊後,我們只剩下八十多人。」
「我們用光了所有的狂暴藥劑,根本沒有補給,更要命的是,敵軍中有一位號稱腐蝕者的強者。這位術士極其惡毒,在他的法術下,我們的兵器和鎧甲都遭到強烈腐蝕。」
「我們走投無路,陷入絕境,這時寒杉騎士團長向我們招降。」
「我們知道,南方貴族們是想將我們俘虜,然後就能擁有一個重要的籌碼,好向大帝談判。」
「嘿嘿,但是他也太小看我們聖殿騎士了!」
「我們商議了一小會,便展開了衝鋒!」
「沒有刀劍,但我們是聖殿騎士。」
「沒有鎧甲,但我們是聖殿騎士。」
「沒有馬匹,但我們是聖殿騎士。」
「沒有補給,但我們聖殿騎士。」
「不管敵人有多少,多麼強大,我們人數多麼稀少,我們是不會投降的。」
「因為我們是聖殿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