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還算幸運,大晚上的,挨了兩家白眼,就找到了謝辭的好友胡金家裡。
胡金為人憨厚又老實,對程紫還算客氣。
見她講得著急忙慌的,胡金也上了心。
「嫂子別急,我這就給隊裡去個電話,看看怎麼回事。」
胡金家也沒電話,是去一名老幹部家打的。
程紫又是焦急地等了近20分鐘。
胡金這才回來,「謝辭臨時有任務出去了,具體去了哪裡,沒打聽到,估計是保密任務吧。」
程紫:「......」
程紫頓覺無力,和閻王爺搶人,還是搶不過啊!
和謝辭相處的時間不過兩天,可謝辭在程紫心裡已經有了分量,讓他重蹈覆轍...
心裡很不是滋味。
「有什麼法子能聯繫到他嗎?」
程紫還是不死心,都說好請假了,為什麼他還會去出任務?
胡金卻很是不以為意,「沒事的,謝辭身手好著呢,這些小任務難不倒他,估計沒幾天就回來了,嫂子早些回去歇著吧。」
「可是...」
「這是謝家嫂子吧?謝哥是隊裡最能幹的,鐵定是臨時有事,爺們的事我們還是少管些吧。你瞧我們這都歇下了...」
胡金媳婦這時候出來了,大晚上的,趕客的意思很明顯。
程紫抿了抿唇,還是點頭道謝,一個人回家去了。
來回走的一身汗,程紫卻覺得心中冰涼無比。
院長媽媽當時病重,她就是這麼坐在乾等著的,等個死訊。
「都說了以後好好過日子,說話不算話,真不靠譜!」
程紫燈都沒開,坐在沙發上,抱著膝蓋蜷縮著。
靠在今天抱回來的一堆布料上,裡面還有大半都是給謝辭選的。
眼底蓄上淚意,那燃起的生活期盼感一點點淡了下去。
不知不覺間,感覺頭昏昏沉沉的,就睡著了。
謝辭到軍屬大院的時候,已經臨近11點。
他把車停在了大院門口,自顧自去後備箱拿了行李,車鑰匙都沒拔,「我先回去了,車你開回去吧。」
李蕾蕾氣得唇瓣都有些顫,她說了個把小時話,謝辭硬是一聲不吭,連軍區都沒回,直接就往家裡趕。
他這麼急趕回去是為什麼,用腳指甲蓋想都明白。
「阿辭,你真的就這麼回去了?」
「嗯,我請了半個月假,沒事別來煩我。」
李蕾蕾後面說了什麼,謝辭壓根沒聽。
他人高腿長的,邁的步子又大,沒一會就走沒影了。
李蕾蕾狠狠地拍了下車門,心中的怒火都快溢出來了。
索性,她也不回軍區了,直接回了李家。
家裡一片漆黑,謝辭放輕了動作,以為程紫已經睡了。
燈打開的一瞬,他就看到了縮在沙發上的人!
程紫睡覺特別深,如果換成平時是肯定不會被吵醒的,可這會立馬就睜開了眼睛。
「謝辭?」
「嗯。」
謝辭還沒問出來,你怎麼不進房間睡,眼前的人已經嗚嗚咽咽了...
「你個短命鬼!嗚嗚~」
人還沒起來,先開始掉金豆子,想起身,手卻按空了,險些摔下去。
謝辭身子一怔,幾步上前,忙接住她。
程紫腦子還是迷糊的,見到人了,僅憑慣性思維,抱著就嚶嚶,全當他死了,「讓你別去,你就是不聽,你就是個騙子,你讓我在這陌生的地方做寡婦,我、我可怎麼辦呀!」
「我、臨時有事。」
「說好的好好過日子,卻這麼丟下我走了,騙子。」
程紫越哭越傷心,眼淚鼻涕全往人衣服上抹,小手環著他的腰,抱得緊緊的。
謝辭整個人都僵住了,被抱的...
只覺懷裡一小團香甜柔軟。
也顧不得她說什麼了,伸手小心翼翼地拍著她的背,小聲哄著,「別哭了。」
「還不讓哭了!」
「讓,那你哭吧。」
「你居然讓我哭,對我是半點也不好。」
謝辭:「......」
謝辭覺得自己衣服都被眼淚滲透了,是又好笑又心疼。
捧起小臉給擦眼淚。
程紫視線漸漸對焦。
當他指腹在眼尾輕輕擦過時,也愣了愣神,「謝辭?」
「嗯?」
「你沒死啊?」
謝辭:?
程紫動了動自己的手指,捏了捏他腰上的肉肉。
不確定!
小手探了進去,貼了貼。
暖的...
謝辭眼眸微微瞪大,給她擦眼淚的動作也頓住了。
「活的!」
「說什麼胡話呢?」
手被從衣服里扯了出來,謝辭下意識離她遠了點,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程紫眨眨眼,又揉了揉眼睛。
等腦子完全清醒了,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謝辭!!!」
謝辭被吼懵了,「怎麼了?」
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你說怎麼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那麼熱的天,我在廠門口等了你半天。
等不到你,我只能自己回家,回來後做了一桌子菜,你還是不見人影,我到處找你,還挨了一輪罵!」
程紫確定他人活的,活得好好的,就立馬開始算帳。
謝辭眼神在飯桌上掃過,又在眼前這漂亮的小臉上掃過,唇角微揚,重新蹲下身子,靜靜地看著她。
程紫說夠了,才閉上嘴。
「我給你燒水,你洗洗再睡。」
程紫找茬的話,他是半句不接。
「誰要你燒水了,我問你呢,你憑什麼放我鴿子?還害我那麼擔心,真的太過分了。」
「鴿子?」
「就是爽約。」
「以後不會了。」
「我才不信你了。」
謝辭眸底有著一絲笑意,又輕輕伸手在她眼尾處擦拭了一下,「坐著。」
程紫心顫了一下,還想掰扯,卻說不下去了。
燒水、倒水。
一直到她去洗澡,謝辭全程都安安靜靜的。
不管程紫說什麼,他都沒反駁,只說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程紫覺得自己一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等程紫洗完了,說夠了,謝辭就自顧自去洗澡。
「你早點睡,很晚了。」
看著掛得板正的毛巾,挨著擺的牙刷杯,洗澡間裡還殘留著淡淡的香甜。
謝辭嘴角漸漸上揚。
他感情方面並不遲鈍,也懂她剛剛的所有行為...其實是在關心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