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阮羲和吸了吸鼻子，一臉感動，「小汐兒，你真好，我要是個男人，我肯定早就愛上你了。」
她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伏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表情越來越委屈。
雲汐低咳了一聲，她不是第一天知道阮羲和沒個正形了。
「好了，你們快去吧。」
其實雲汐不去的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今日是阮羲和跟伏凌兩個人的蜜日。
她不想當這個電燈泡。
平日裡她們凌雲小隊總是跟阮羲和在一起，所以雲汐能想到，他們兩人是聚少離多的。
所以，她想多留一些空間和時間給兩人。
阮羲和笑道：「那等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我們這兒特有名的點心。」
說完，她就跟伏凌兩人離開了。
不過想到伏凌那驚為天人的容貌，若是想好好玩，恐怕得藏起來。
於是乎，兩個人出門的時候，一人吃了顆易容丹。
一陣白光閃過。
她們兩人，一個變成了膚色黯淡、長相平平無奇的女子，一個變成了鬍子拉碴的硬漢。
都是放在人堆里，毫不起眼的那種。
兩人對視一眼，阮羲和沒忍住笑出了聲。
從府里後門出來，上了街道，兩人走在街上，果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於是，阮羲和便放心大膽地拉住了伏凌的手，「夫君，走，帶你去逛街。」
伏凌垂眸，硬朗的外表下，出現了違和的溫柔。
「遵命。」
......
另一邊。
在阮羲和跟伏凌離開後沒多久，阮府的四周開始凝聚起薄薄的霧氣。
起初，這些霧氣很少，只是稀稀拉拉地凝聚在一起，將府邸圍了起來。
但漸漸地，霧氣越來越多，將整個阮府都吞噬了進去。
並且這些霧氣還有隔絕和製造假象的作用。
外人是看不到這些霧氣的，在他們看來，阮府還是好端端的立在那裡。
可府內的人，卻是能看到這些霧氣的。
守門的侍衛首先發現了不對勁，他們想要去打報告，但沒跑兩步，就倒下了身子。
不止大門，府內的各個地方的人們，都開始一個接一個悄無聲息地倒下。
沒人察覺到，一道裹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輕飄飄落在了阮府的大門前。
他輕扯嘴角，眼神掃過大門上掛著的『阮府』二字，極盡輕蔑。
「阮府？」
「呵呵......」
輕笑間，他揮掌就將門匾劈成了粉碎。
......
阮羲和其實自己也沒怎麼好好逛過街，之前的每次出門，都是帶著任務的。
像這樣漫無目的的放鬆時刻，她真不多。
所以不停地拉著伏凌走走轉轉。
突然，她看到靈丹閣門前，有一群人圍在一起，口中用討伐的語氣，罵著什麼『廢物』、『醜八怪』之類的詞彙。
這兩個詞彙勾起了她從前的記憶。
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們也過去看看。」
走過去之後她才看到，原來靈丹閣的門前趴著一個渾身髒污的女子。
這女子看起來是摔倒了，她的手邊不遠處，有一個玉瓶被摔成了好幾塊，遠處還滾落著兩顆丹藥。
阮羲和看著地上趴著的女子，總覺得有點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啪——」
鞭子抽在身上的皮開肉綻的聲音拉回了阮羲和的思緒。
她這才看到，在那趴著的女子的身邊，還站著一位衣著富貴的黃衣少女。
少女周身站著許多侍衛，看樣子就不是什麼普通家族的小姐。
看年齡，她的年齡應該跟阮羲和差不多大，按道理她應該是認識這少女的。
可她卻沒見過眼前的少女。
那少女正在用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地上女子的背上。
「廢物，我讓你偷吃！我讓你偷丹藥！」
「我好心好意帶你出來轉轉，不過是讓你那個丹藥，你竟想趁我不注意，偷吃丹藥，看我不打死你！」
「啪——」
地上的女子奄奄一息。
周圍的人也對她指指點點，甚至往她身上吐唾沫的都用。
伏凌看到這麼污穢的場面，一時有些心理不適，感覺胃部直翻湧，可看到阮羲和看得認真，他硬是一聲不吭忍了下來。
「大娘，這誰啊？她咋啦？」阮羲和好奇地問了身邊的人一句。
身邊人看了她一眼，發現有些臉生之後，來了興趣，「你是外地人吧？」
她擼起袖子，頗有一副『我來給你好好說道說道』的氣勢。
「你不知道，這地上趴著的人啊，叫西門書瑩，她啊，之前可是西門家族的大小姐！」
阮羲和目光微縮。
總算明白那股熟悉感來自於哪裡了。
之前西門書瑩的長相算得上清秀，但眉宇間的一份陰柔和刻薄，硬生生破壞了她的容貌。
如今的西門書瑩，沒了那份陰柔和刻薄，她差點都沒認出來。
「既然是大小姐，為何現在又這樣？」
「呵...」大娘輕蔑一笑，「之前是大小姐，但現在可不是了，一年前啊，她的修為不進反退，一直跌下去，最後甚至連靈脈都沒了。」
「變成廢物就算了，她還胡亂用藥，想救好自己的靈脈，可不曾想，把自己的臉都給毀了，你說，西門家能讓她當大小姐嗎？」
阮羲和瞭然一笑。
西門書瑩變醜，不是因為西門書瑩亂吃藥，而是因為她的毒，被西門書瑩給催化了。
她又指了指黃衣少女，「那這位是？」
「這是西門靈柔小姐，之前啊......」大娘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是庶出小姐，沒露過面，但西門書瑩靈脈沒了之後，她表現最為突出，便被西門家主改了家譜，成了現在的大小姐。」
「這不，今日大小姐念在西門書瑩整日被關在府中的遭遇，便帶她出來，可沒想到，她竟然偷吃大小姐買的丹藥，妄想自己還能恢復靈脈呢。」
「原來是這樣。」阮羲和輕笑一聲。
真是天道好輪迴。
西門書瑩恐怕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有體驗她的遭遇的一天吧？
「那秦家呢？我聽說秦家的小姐跟西門家這位小姐很是要好...」
「秦家不清楚啊，似乎是西門書瑩出事沒多久，秦家就匆匆搬離了，也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
「知道了，多謝大娘。」
大娘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頗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阮羲和最後看了西門書瑩一眼，便拉著伏凌離開了。
伏凌：「怎麼了？」
之前她還看得很有興趣，怎麼突然一時之間就......
「沒什麼，看完了就沒什麼意思了，我們走吧。」
她回答得風輕雲淡。
報了仇，她理應開心的。
可看到周圍群眾不分青紅皂白，就趨之若鶩地對一個人口誅筆伐，她一時又有點悲哀。
她看得出來，那位所謂的西門靈柔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但這世界，你不強，就沒人聽你說話。
原主當初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她明明沒有什麼錯，沒有對任何人造成傷害，但充斥在她周圍的罵聲，從來就沒有停下過。
不強，便是罪。
無論在哪，只有強者，才擁有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