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窗外沒有東西後,老頭才起身回去。
房間外,十幾米處,阮羲和眸中同樣寒意徹骨,她死死地按住夏元白的肩膀。
「不要一時衝動,忘了我們的目的。」
夏元白咬咬牙,捏緊了拳頭,「是我莽撞了。」
之後兩人便重新來到了房間外面,可這次他們卻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房間內的人察覺出異樣。
屋內,小男孩暈了過去,老頭有些不悅。
他往地上淬了一口,然後罵罵咧咧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靠近男孩的心口擠血。
在發現擠不出來血後,他怒扇男孩一個耳光,然後從男孩後脖頸處抽走一個類似於植物根莖的東西。
「他已經沒用了,帶走吧。」
老頭吩咐完,一個護衛便上來拖著男孩的身子走了出去。
阮羲和與夏元白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上。
只見那護衛拖著小男孩,來到了一個深坑旁,將小男孩丟在了裡面。
等護衛走遠,兩人才走上前去。
可當他們看清深坑內的景象後,不由得渾身發冷......
深坑裡全是被燒焦的孩童屍體,大一點的有七八歲,小一點的,就只有一兩歲!
阮羲和面色陰沉,她掏出一張隱身符,遞給夏元白。
夏元白與她對視一眼,瞬間明白。
他接過隱身符跳入深坑,貼在了小男孩身上,抱著他飛身上來。
之後兩人帶著小男孩,離開了奴隸所,來到了夏元白的住處。
夏元白將小男孩放在床上,給他餵了顆丹藥,阮羲和找來些熱水,幫他清理身上的傷口。
一炷香後,小男孩慢慢睜開了眼。
「多謝......相救。」他氣若遊絲,掙扎著想從床上起身。
阮羲和按住了他的身體,伸手將桌上的一碗白粥端來。
「你身子太虛,先吃點東西。」
小男孩接過白粥,自己吃了一勺,吃第二勺時,眼中已經蓄滿了淚花。
此時,夏元白正好推開房門,從外面進來。
看到這一幕,他頓時手足無措。
「你......你怎麼哭了?」
「不會是因為白天凶我那事吧?放心,哥哥我不是那種人,不會生你氣......」
阮羲和抬腿踹了他一腳,「閉嘴!」
夏元白立馬做了個拉鏈縫口的動作,不再說話。
男孩吃完粥,便自顧自地開口,「今日確實對不起公子......」
「我們精神被控制,不能向別人求救,也不能生出這念頭,否則會立馬死。」
「而一旦有人想救我們,我們回到奴隸所,挨的打也就越多。」
「所以,白日我並不是有意的,只是我不敢寄希望於別人,也不想再被折磨了......」
聽完這些,阮羲和心中一驚。
怪不得買了她草藥的大漢專門提醒她,在『大街』上時,莫要搭救奴隸。
「我就知道!」夏元白恨恨出聲。
阮羲和擰了擰眉,接過男孩手中的碗,幫他探了下脈。
「你叫什麼?」
「我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編號,伍柒。」男孩回應道。
阮羲和想到老頭從伍柒體內抽走過一個東西,便繼續問道,「你剛剛說精神被控制,是用什麼控制的?」
「是一種黑綠色的草,長得有點像千足蟲。」伍柒道。
結合這兩種信息,阮羲和想到了一種她前世只在古書上看到的邪草。
這種邪草根莖分離,莖部長得像千足蟲,有很多細小的須,可以鑽入人體,寄生在人體大腦。
而根部則需要用莖部寄生的人的心頭血來餵養。
再配上紅芝草的草心,便可以催化邪草的根部,獲得別人精神的控制權。
「嗯......」
伍柒欲言又止,視線從阮羲和與夏元白身上掃過,「如果你們想救人的話,兩個時辰後,奴隸所護衛會少一大半。」
阮羲和聞言,不由得勾了勾唇。
她沒想到這個小男孩居然如此機敏。
之後伍柒又講了許多關於奴隸所的事,還找來了紙筆,給兩人畫了簡單的地形布局。
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伍柒也身體也恢復了些許,三人一同來到了奴隸所院外。
看著院內明顯少了大半的護衛,阮羲和莞爾一笑,朝伍柒跟夏元白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將腦袋湊近。
她小聲開口,「等會兒你們......」
聽完她的話,兩人眼睛一亮,頗有些激動。
「和兄,當真能行?」夏元白一臉震驚。
伍柒則是滿臉擔心,對阮羲和鄭重說道:「公子,那你自己小心。」
阮羲和朝兩人眨了眨眼,隨後掏出好幾張符籙交給兩人。
「事不宜遲,動身吧。」
他們身上貼著隱身符,依舊沒人看得到。
進院之後,阮羲和就與他們分開了。
她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根走,將整個奴隸所繞了一圈,最後目光鎖定一塊石頭。
輕輕將石頭挪了個位置,她就猛地感受到了奴隸所上空的結界被破開。
與此同時,院內四處突然爆炸聲此起彼伏,火光一片,所有的護衛都往著火的地方趕去。
阮羲和避開眾人,來到了一間房子的門外。
按伍柒所說,這間房子就是老頭的房間,也是紅心草的草心最有可能在的房間。
她推開房門,看到了屋內手持玉瓶,正在侍弄邪草的老頭。
「誰!」老頭怒吼一聲。
房門突然被打開,屋外卻沒一個人,老頭不由得突然心慌,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十幾個玉瓶,血從瓶中倒出,流了一地。
「你姑奶奶!」阮羲和猛地左手握拳,朝他臉上揮去。
老頭聽到聲音,連忙躲避,可他卻沒想到,房間中還被撒了某種藥粉。
吸入粉末後,老頭意識到不對,連忙大喊:「來人!暗衛速......」
話還沒說完,他就意識到自己說不出話了,接著他就看到原本除了他空無一人的房間,突然間多了一個少年的身影。
阮羲和扯掉了隱身符,將桌子上的玉瓶全部砸碎,還將玉瓶中的邪草草根全部焚毀掉,最後才收回浮在玉瓶上方的紅芝草草心。
這時,屋外忽然有道一道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阮羲和估摸著,來人修為至少在靈王左右。
老頭狠厲的眼神盯著她,仿佛在對阮羲和說『你完了』。
「想說我死定了?」
阮羲和笑意盎然,蹲在老頭身邊,掏出幾張爆破符,眼中是明晃晃的不懷好意。
「完事!」將這些符籙藏在老頭外衫下面後,她起身拍拍手,從窗戶翻了出去。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闖進了屋中。
在看到地上躺著的老頭時,那人連忙沖了過去想扶老頭起來,可就在他手剛碰到老頭身體的一瞬間——
「轟——」
屋外,阮羲和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回到了門口處,她『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然後在門口貼了張符籙。
這符籙一貼上之後,門就打不開了。
接著,就是屋內不停地傳來噼里啪啦的爆炸聲,以及拍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