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會總舵,天下第一樓。
此樓雕欄玉砌華美無比,高達百尺俯瞰四方,彰顯著天下會的野心。
陸擎川憑欄遠望,眼前天下會總壇盡收眼底,十萬幫眾來往其間,鼎盛空前。
然而看著此等景象,陸擎川卻是眉頭緊鎖。
他一雙眸子之中精芒律動,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幫主!」
就在陸擎川心頭暗暗思考之際,一個身著白衣,手持摺扇的男子出現在其身後,恭敬行禮。
此男子名叫沈墨軒,是陸擎川身後的謀士。
「你來了」
餘光掃了沈墨軒一眼,陸擎川一指旁邊的座椅:「坐吧」
「幫主還在為鈞天令的事情發愁?」
看著陸擎川陰沉的臉色,沈墨軒摺扇輕搖,帶著幾分笑意:「幫主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如今您大權在握,天下會上下臣服,有沒有鈞天令又有什麼分別呢?」
「哼,你說的輕巧!」
聽到了沈墨軒的言語,陸擎川猛然回身,開口道:「我蟄伏多年,殺友弒師,就是為了幫主的位子!」
「如今幫主的信物鈞天令被洛長天帶走出逃,我這個幫主名不正言不順!」
「再者,那信物可不單單代表了天下會幫主的身份,在其中還…」
撲稜稜!
就在此時,一陣聲響傳來。
循聲看去,卻見一隻灰色的鷹隼扇動著翅膀迎面飛來。
「是傳信的訊鷹!」
看到這鷹隼,沈墨軒開口驚呼。
聞言,陸擎川雙眼一眯,緩緩伸出手臂,讓訊鷹落在手臂之上。
同時他從訊鷹腿上的竹筒中取出一張字條,雙眼一眯:「鈞天令找到了!」
說著,他手臂一震,放飛了訊鷹,轉頭對著沈墨軒說道:「洛長天攜鈞天令出現在金陵城的醉仙樓,對方有一流武師相助,李青竹已先現行動手,你再派狂風劍張肅、滴水劍葉長青前去接應!」
「若是得手自然最好,如若不然,斬盡殺絕!」
陸擎川面色沉穩,言語間帶著一份凌厲的肅殺之氣。
「是!」
聽聞此言,沈墨軒開口應道。
……
對於天下會的事情,王野自然不清楚。
此時的他站在醉仙樓的櫃檯,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臉的疑惑。
眼前大廳內的食客往來頻繁,吃飯喝酒極為熱鬧,甚至還有人在門外排起了長隊。
相較於昨日醉仙樓的冷清,今日的買賣分外的火熱。
甚至…火熱的有些離譜。
王野雖說貪財,但腦子卻不糊塗。
他這醉仙樓買賣如何,他清楚的很。
平日裡也就是坐個七七八八,頂天了座無虛席。
像今日這種排隊的情況,自打開店之後就沒遇到過。
王野畢竟是經過大風浪的人,要說這裡面沒鬼,打死他都不相信。
「平日裡生意不多不少剛剛好,這一下搞得老子還有點害怕」
想到了這裡,王野捏了捏下巴,心頭暗暗思索道:「我得搞清楚這件事情才行。」
「王小子,今日的買賣可是紅火的很啊!」
就在王野暗暗思索之際,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尋聲看去,卻見一個滿面紅光,一襲青衫的老者正站在櫃檯前方,笑呵呵和自己打著招呼。
「李三多?」
看到這老者的瞬間,王野微微一怔,旋即一臉壞笑:「您老怎麼有雅興過來了?」
這老者名為李文秀,乃是金陵城學館的先生,平日裡教書育人,頗受人尊敬。
而王野之所以叫他李三多,則是因為這老傢伙和自己有個共同的愛好:逛窯子!
李文秀早年喪偶,卻因忠貞一輩子也沒續弦。
但架不住這老傢伙體質奇特,年紀雖大但卻憋著一股邪火,時不時就吐血暈厥。
後經過回春堂診斷,判明老傢伙是邪火攻心,若是嚴重可能危及性命,須瀉火才能好轉。
如此前提之下,再加上法度允許,所以他一有空就偷偷去怡紅院逍遙。
由於這老傢伙一貫的作風是多吃多摸多放炮,所以王野乾脆給他取了個諢號李三多。
「咳咳」
聽到了王野言語,李文秀面頰一紅,開口道:「這等大庭廣眾之地,就不要叫老夫的諢號了!」
「行行行,不叫就不叫」
聽到了李文秀的言語,王野笑了笑:「說說吧,今天怎麼到我這來了?」
「嗨」
聽聞王野反問,李文秀笑了笑,回應道:「這不是衙門才貼出了文書,說你店內的阿吉英武過人,孤身誅殺了四個歹人,我們這才過來看看這少年英雄的模樣嘛!」
???
聽到了李文秀的言語,王野心頭一愣。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弄了半天,今天這生意之所以如此火爆,是因為阿吉這個臭小子啊!
「王小子,要我說你就偷著樂吧」
看著王野一臉的狐疑,李文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這麼一個武功高強還死心塌地跟著你的夥計,你還圖什麼啊!」
我偷著樂?
我偷著樂個屁!
聽到了李文秀的話,王野額頭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你大爺的!
合著老子昨晚挖坑埋屍,毀屍滅跡的功夫全白幹了。
官府早就把這點事情全城告知了!
一想到這裡,王野就氣不打一出來。
同時他的目光掃過大廳,果不其然就發現所有的食客都看著阿吉,時不時藉機攀談兩句,弄得阿吉這小子滿臉堆笑,時不時還撓撓後腦勺,一臉的嬌羞。
這模樣在王野看來,簡直是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瞧把你給美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王野的神情,李文秀拍了拍他的肩膀:「給我來一壺老酒,一碟茴香豆!」
「我今兒也見見,這少年英雄是個什麼模樣」
言語之間,李文秀邁著四方步,晃晃悠悠的朝著醉仙樓二樓的走去。
「阿吉這個臭小子!」
此時,王野看著忙前忙後的阿吉,心頭暗暗的想道:「等忙完了今日,我再找你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