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9月14日,周日。
早上五點,幾點雨滴打在雨南的臉上,讓他漸漸睜開眼睛。
天空漸漸下起了小雨,空氣中帶著點陰霾,厚厚的雲層不允許一點陽光透進來。
揉了揉眼睛,雨南從躺椅上起來,將東西都收回房子裡,隨後前往洗漱。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凌亂,腦袋上綁著一圈又一圈繃帶,眼球上布滿紅血絲,沉重的眼皮有氣無力的耷拉著。
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拍了點冷水讓自己清醒些,然後簡單地進行了洗漱就進了廚房。
冰箱裡空空如也,明明昨天還說要去買菜的,結果居然忘記了。
把剩下的八個雞蛋拿了出來,煎都懶得煎了,索性直接打在杯子裡喝了。
很腥,但是自己沒什麼感覺。
喝了幾口水清清嘴,然後把杯子洗乾淨放回原位。
摸了摸趴在廚房窗台上睡覺的兩隻小貓,然後熟練地撕開兩小袋貓糧往角落一丟。
走出廚房,站在過道卻不知道該幹什麼。
這偌大房子,只有自己一人。
將昨天脫下來的衣服丟進洗衣機,然後拿著自己的外套就回了臥室。
找出針線,將破爛的地方縫補起來,然後塞回衣櫃裡。
拿了一件一模一樣的外套出來,可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從系統空間裡取出黑色風衣和牛仔帽,穿戴整齊後撐了把小傘就出了門。
漫步在街道上,天上不斷落下雨點啪嗒啪嗒打在傘上,不過雨南沒有一點被打濕。
一戶人家的院子裡突然發出驚聲尖叫,走過去查看幾番,七八個警察橫七豎八地躺在院子裡,這戶的女主人顯然是被嚇到了。
估計昨晚被複製大雄給打暈的,雨南也沒有多管,這點事情他們自己會處理。
路過由里家,雨南踩著圍牆跳上一樓房頂,透過二樓窗戶看到了熟睡的由里。
昨天晚上肯定累壞了,估計要睡很久。
穩穩落地,又接著漫無目的地走下去。
到了野比家門口,停下腳步抬頭望了望,二樓窗簾緊閉。
熟悉的操作,踩著圍牆跳上一樓房頂。
悄悄打開窗戶,透過窗簾縫隙看進去,兩人在房間裡睡得歪七扭八,像是昨晚打了架似的。
房間裡昨晚被空氣炮的風壓吹得亂七八糟,也沒有收拾一點,估計野比玉子看到之後又要大發雷霆了。
看向哆啦的肚子,那裡空空如也,應該是把壞掉的口袋摘下來了吧。
就是不知道備用口袋能不能找到。
離開野比家,雨南不打算繼續想這些東西。
思考這件事情,真的太累了。
兩腿麻木地重複著行走的動作,雙眼無神地盯著前方的地面。
有時路過幾戶人家,會有狗朝自己狂吠,還想著掙脫繩索衝出來,但都在被雨南隨意瞟了一眼後就不敢再有什麼動作了。
當自己回過神來時,自己又走到了骨川家門前。
前院的鐵門沒有鎖,雨南便走了進去。
從房子外壁幾步蹬上去,透過窗戶看了看裡面的情況,小夫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沒有過多停留,跳上圍牆就翻了出去。
————割————
雨越下越大,雨南不得已只能一棵大樹下避雨。
將小傘就直接打開著放在路邊,然後坐在路邊的石台上,呆呆地望著雨點打在地上。
突然,一滴冰涼的水滴順著衣領的縫隙流進雨南的後頸,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我......我在幹什麼?」
不知不覺就出門了,可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用力拍了拍臉,可又覺得不夠。
從系統空間裡取出球棒,照著自己的頭就是幾下。
疼痛感與震感在腦袋上傳開,搞得眉心處的傷口都有些要崩裂的跡象。
捂著腦袋,雨南顫顫巍巍地起身,可腿上的疼痛又讓他坐了回去。
「我的腿......肌肉拉傷了嗎......那我剛剛是怎麼!!!」意識到身體出現的狀況,雨南又感到很詫異
記得剛才自己明明還跳上跳下的,那個時候為什麼沒有感覺?!
「世輔,我到底怎麼了......」
習慣性地對著空氣說話,雨南靜靜地等待著回答。
可過了很久,腦海中並沒有出現往常一般的回應。
「世輔?」不安在心中瀰漫開來,雨南整個人瞬間沉入了腦海世界。
「世輔?在嗎?!世輔!!!」在意識房間裡大聲呼喊,換來的卻是一片沉默。
「嘁......簽到!」沒有如預期般傳來熟悉的提示音,反而是牆壁上的面板數據悄無聲息地從23245點變成了23316點。
呼喊多少次都沒有回應,死亡一般的寂靜在這陪伴雨南十一年的房間裡瀰漫開來。
猛地斷開與腦海世界的連接,回到現實世界,雨南坐在石台上大口喘著氣,不斷有冷汗從額頭上冒出,手緊緊地掐著自己的胳膊,盡力克制著自己。
這時,一股陰風席捲而來,直接將沒有收起來的小傘給刮上了天。
雨越下越大,一些水滴從樹葉之間滲了下來,滴在雨南的身上。
陰霾也越來越濃,漸漸地無法看清遠處的景色。
這種感覺,就像這整個灰濛濛的世界裡只有自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