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2024-08-10 04:59:01 作者: 雨水中看風雲
  「怎麼會這樣,你這是被誰傷到了?」

  天庭中,諸人見天帝歸來,原本都很激動,世人誰不知,因天帝的出現,黑暗大軍直接被嚇的落荒而逃,從而終結了一場戰爭。

  無數人在那一日都看到了那道立在穹頂的偉岸身姿,光輝耀世,風采普照天下。

  但,現在的天帝卻頭破血流,單手捂著腫起來的額頭,不斷吸著涼氣,模樣著實有點慘,讓人不忍直視。

  「肯定是白伯父打的……」石夜在心中低語,一看到自己父親的傷口他就知道了,這種傷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已經見怪不怪。

  實際上,他很想知道自己父親怎麼刺激到了白伯父,該不會是去提親了吧?

  一想到這裡,石夜的心都是一抖,忐忑難安,這太有可能了,尤其是那一句兒媳婦,至今都廣為流傳,讓世人津津樂道。

  當世最強大的兩人後代聯合,那是一段佳話,肯定可以誕生出最恐怖的後代,但,他真的沒那心思啊,那女人一直都有種讓他毛骨悚然的感覺,完全不是他的菜。

  「我們真的要與異域結盟了嗎?」真龍開口,問出了很多人心中的疑問。

  石昊點頭,「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和異域有血海深仇,我也不會強迫你們和每個人交好,也不管你們平日間是否撕殺,但結盟有利於對付高原,我不希望大戰時,有人把矛頭刺向他們。」

  眾人暗自點頭,荒天帝的意思很直白,平日裡怎麼爭、怎麼斗都行,關鍵時刻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其實,這也是一種警告,他的部眾比較雜,仙域、葬地、九天當代崛起的人、仙古復活的人,可以說,這是一個組合後的勢力,其中仙域是出了名的內鬥小能手、拖後腿捨我其誰,縱然是現在都與仙古諸王都有些不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仙古諸王當年之所以會隕落,和仙域的無動於衷有著太大的關係,仙古諸王對仙域的王心中也有怨氣。

  「既然如此,那我去找蛄喝茶了,聽說他們的悟道茶樹經歷了多次蛻變,對這個層次都有效。」輪迴笑著說了一聲,抬步走出了天宮,讓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對蛄仍舊心存芥蒂,感覺蛄是個叛徒,若非是蛄,怎麼可能會有那變態的白,若非白,異域又怎麼可能擁有逆沖萬古之勢,創造了那麼多輝煌。

  「同去。」真龍也走了,同為十凶,他更多的是想找蛄論道。

  「看來還是要重新培養。」石昊掃了諸人一眼,於心中輕嘆。

  他羨慕夜哥的培養方式,一個時空大界造就了多少英傑,而他也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後花園,所有人都在走他的體系,未來更會誕生出三尊准仙帝。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就好了不少,這說明他的路也很給力,有無窮潛力。

  可當他隨後前往下界查看後,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仙都不是,還敢掀起黑暗動亂?」

  石昊捂著額頭,感覺血壓瞬間飆升,腦門青筋都在隱隱跳動,讓他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好的不學,學的都是啥?合著,我們在上面堵真正的黑暗,你們在下面給我演示至尊布局宇宙,殘害萬靈?

  就為了區區成仙?就放棄了自己的良知?

  這孽造的,讓他一瞬間感覺心好累,之前的那點好心情更是直接煙消雲散。


  真正的黑暗是什麼?落下一根腿毛就能砸的這個殘破宇宙支離破碎、眾生絕滅。

  哪怕是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他還以為自己的路就算不如夜哥的,經歷了幾百萬年,多少也能出來一些絕世人傑,會踏入諸天,尋找他們的足跡,不曾想,全是趴窩至尊。

  一門心思的全放在了成仙路上,而不是想方設法以自身成仙,以身為種不開發自身,總想著靠進仙域成仙,這樣錯誤的觀念早已偏離了原有的道路。

  「還是需要人去糾正啊。」石昊輕嘆,若有真正的仙出現,必然可以重新糾正,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也不打算干涉。

  世間宇宙無窮,生靈無窮,這樣的現象並不算罕見,就像天地運轉,始終有自己的規律,今日有因,它日必有一果,未來會有人終結這個所謂的黑暗時代,從而被世人高誦。

  或許後世的天帝就是這麼來的。

  一時間,他像是一個幽靈,遊走星空,去過禁區,路過古礦,駐足過地府,也觀過曾經的故土,最後留下了一聲無人可聞的嘆息。

  ……

  高原。

  戰爭的停下,並不是一時的決定,而是有所預謀。

  祖地深處,十道身影聳立,每個人的背後都連接著一口棺,不知在演練著什麼。

  但下一刻,可怕的事發生了,十口古棺共震,瀰漫出滔天的不祥大霧,伴隨著連仙帝都難以理解的可怕紋理出現,十人之間一瞬間交織出了無比刺目的光,讓十人竟然合一了,化成了一尊巨大的身影。

  她似立身在億萬古史的源頭,身軀磅礴無邊,俯瞰無量時空,散發著無窮不祥物質,眸光所過,無盡虛空在裂開,卻手一壓,諸世傾覆,古今都像是要倒轉了。

  這是一個難以想像的可怕生靈,仿佛是超越了祭道的終極存在,難以言說,難以形容,僅是一雙冰冷的眸光,就在不斷演化古今的毀滅與重朔。

  「就是這種感覺……」

  那尊生靈開口,威嚴壓蓋高原,可怕的氣機擴散,讓道祖匍匐,讓仙帝顫慄,一瞬間抬頭看向了祖地方位,童孔勐然一縮,看著那聳立的黑色身影,心中竟然生出無盡的驚悚感。

  仙帝都如此,就更不要說其他人了,無盡匍匐的生靈聽聞那聲言語後,自己的腦海瞬間空白一片,軀體不由自主的想要踏上一條模湖的路,將自己獻祭出去。

  「那就是始祖的底牌嗎……竟然還可以這樣……」諸黑暗帝惶恐不安,是了,活了無盡歲月,做為最古老的存在,又怎麼可能會那般簡單。

  可這只是個開始,片刻後,巨大的人影解體,重新化成十人,緊接著,十人之間的紋路重新變化,如水波一般,竟然化成了一面神秘莫測的古鏡。

  同時,十大始祖再次共振,仿佛化成了十枚璀璨無比的符文,點綴在鏡面上,似乎在演化蓋世大殺器。

  只見鏡面輕輕一震,就有刺目的光焰從鏡中爆發,威能恐怖滔天,似乎超越了祭道,貫穿出去,將古今未來都切割成了一段又一段,讓其不再連續。

  就連諸帝都被那恐怖的氣息嚇的直打哆嗦,這是什麼力量,可斷古崩今,切掉未來,仿佛無所不能,世間無物可擋,僅是擴散出的氣機,就他們有種要永寂的感覺。

  「唔……看來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有人開口,聲音依舊冷漠,沒有絲毫感情。


  這是他們為夜準備的手段,古往今來他們從來沒用過,也無人可讓他們用出。

  在以前誰知始祖,誰知他們的過去?

  但正是因為過去被原初物質影響,他們十個才會擁有了這種力量。

  他們的力量是一體的,皆來自那位銅棺主,縱然只能發揮出一小部分偉力,也足夠滅掉這個世間千百遍。

  「再磨練一段時間,到時重整秩序,一切都會回到正軌,誰也不能阻擋,夜也不行。」

  眾始祖十分冷漠,就是因為他們的縱容與大意,世間才出現了夜與荒,下次就不會了,他們不允許再有意外。

  「除我族之外,世間不可有帝,更不會有祭道。」

  一眾始祖徹底下定了決心,只待清除夜與荒,之後就會實施無帝秩序,如此一來,世間將不會再有力量可以威脅到他們,更無人能動搖他們的統治。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往往會與想像存在著巨大的偏差,像荒,本滿懷期待的去觀下界,結果卻失望而歸。

  ……

  「什麼是種子?」

  一棵大樹下,兩人相對盤坐,他們保持這個狀態已經很久了,在這裡無人敢打擾,也無法窺探。

  「種子就是種子,它的使命是埋葬過去,重新復生。」花粉回道。

  她的前身是一株花,被銅棺主照料,在漫長的歲月中不斷重複著花開種落,種出花開的這一過程。

  巧的是,這個男人走的是種子道,他哪怕到了祭道層次,都沒有捨棄,而是一走到底,以種子道,硬生生走出了全新的境界。

  這一切都很平凡,將大道至簡演繹的淋漓盡致。

  「沒錯,種子的使命是吸收過去和現在為養分,成就未來。」白夜點頭。

  如他身後的樹,那就是他的過去,如他現在,這就是他的當世,兩者皆死,以過去、現在為養分,新誕生的自己,就是未來。

  看似過去現在凋零了,但實際上,古今未來卻進行了融合。

  他將最後一個境界定義為「無」,什麼是「無」?

  無過去,無現在,無未來,以億萬萬時空為土壤,埋掉過去現在未來,再次誕生時,將立於祭道之上。

  若無法復生,那麼他將化成時空的本源,回歸這個世間,類似化道,亦是隕落。

  「成功的機率有多高?」花粉顯然是唯一知情的人,她露出罕見的擔心,想要阻止,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或許對方之所以復活她,為的就是防止失敗後,異域有人照料,而她就是接班人。

  「一半不到吧。」白夜依舊從容,澹定二字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裡,不驚不躁,心態始終放的很平。

  「要不還是等等吧。」花粉不忍,看似不到一半的機率,可這已經很高了,世人為了成個准仙帝,哪怕只有一絲渺茫的機會,都會牢牢抓住,就算身隕,也絲毫不在意,這就是修士,敢以命搏未來,這個男人同樣不懼。

  「我一直在等啊,可惜……」白夜搖頭,讓花粉直翻白眼,眉目間風情萬種,有女人的高貴,也有好友間的一絲怨言。

  這是在說她太慢了,可誰能和此人比,哪怕是荒比修行速度,都要甘拜下風。

  有情就有牽掛,有牽掛就有不舍,家庭大了,總有太多的人值得留戀,也有很多人需要庇護。

  石昊為何會一直拼搏,或許是因為曾經太苦,想守護一份美好,也或許是因為身下有太多忠心耿耿的人支撐著,讓他不能倒下。

  白夜同樣如此,最開始時他只是為了蛄祖,後來他為了異域,如今他為了身後的所有人。

  「至少留個後代吧,我收他當弟子,在你沉寂的歲月中,把他養大。」

  「你不就是嗎。」白夜微笑,讓花粉笑容一僵,瞬間語塞,可不是嘛,她小時候能走上火道和種子道,都是此人引導的結果,遙想幼年,她不是在對方懷裡觀星看月,就是在對方背上張開雙臂擁抱天空。

  那是一段燦爛的歲月,每逢觀望時間長河,她都會忍不住避而遠之,實在是每次看到,都會讓她心起波瀾。

  「走吧,再去看看那位前輩,不知道這次他是否會現身。」

  白夜起身,這是他與花粉之間的小秘密。

  「吃飯了,你們倆去哪?」

  兩人剛剛起身,山上的遠方就傳出了一聲呼喚,還有一道擺手的身影。

  清漪對修行沒有太大的心思,不像魔女與月嬋,一門心思想著修行,一個想成仙帝,一個想成准仙帝。

  她反而特別喜歡照料自己的夫君和女兒,也或許正是因為她有女兒,另兩人沒有,才會導致另兩人一直在努力修行,想拉高生命層次,以確保誕生子嗣的機會加大。

  其實,到了這個層次,子嗣已經不重要了,若能登臨祭道之上,別說子嗣了,抬手間,妻子都有一大群,什麼真真假假,什麼過去未來,說有意義都有意義,說沒意義,一切皆無。

  「出趟遠門,回來再吃。」花粉笑著擺手,拉著白夜就飛快的逃了。

  「我做的飯有那麼嚇人嗎?」清漪莞爾,她並不生氣,只要那父女倆開心就好,她原本還擔心女大離父,不過,這對父女關係倒是好的無話不談,仿佛一對老友,比和她膩在一起的時間都長。

  「咦,我剛來他們就要走了嗎?這麼不待見我?」

  遠方也有人踏祥雲而至,看著那一女拉著一男橫空遠離的背影,目露古怪。

  可更古怪的是清漪,來人是上蒼有名的女仙帝,貴不可言,若說一次兩次就算了,這人三五天就來一次,完全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雖然這裡確實曾是對方的地盤。

  「他們父女間的關係可真好。」洛天仙側目。

  「難道不應該好嗎?」清漪反問。

  「應該嗎?姐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啊。」洛天仙小聲滴咕了一句,讓清漪一臉問號。

  她依稀間,仿佛聽到了這位女仙帝滴咕「姐姐」等詞彙,但聲音太輕了,她並沒有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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