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熠被抱著腰順著那隻手的力道帶了上來,她踉蹌著站直了身體,下一瞬,整個人無力的軟了下去。
穆樾舟一把將人接住,他面若寒霜,眼神像冰刀一樣射向穆恆。
剛剛真的驚險萬分,他從三樓的書房下來,就看見許知熠整個上半身懸在半空中,穆恆被旁邊的人影響,手要松不松的,下意識地卸了力。
眼看著許知熠就要掉下去,穆樾舟上前一腳將穆恆踹翻在地,將人拉了回來。
此時,爬起來的穆恆暴怒得像一隻獅子,他惡狠狠的看向穆樾舟,問,「你他媽的踹我?」
穆樾舟慢慢的轉過頭,看向他,二話不說,長腿一伸,又是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居高臨下的警告道,「你再跟我帶一個髒字試試?」
冷冰冰的一句話,像一盆涼水兜頭澆在穆恆頭上,讓人驀然冷靜下來。
他想起穆樾舟的手段,爺爺與父親的偏心,咬著牙沒有出聲。
穆樾舟將許知熠抱起來往出走,眾人默默的讓出一條路,沒人敢置喙一句,等到二人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穆恆像泄憤似的,一腳踢在旁邊的牆上。
剛剛穆樾舟氣勢太強,幾乎沒人敢說話,等人離開,大家這才想起穆家這位二少爺,七嘴八舌的安慰著。
在角落將一切收於眼底的穆瑞鳴此時上前來拉住穆恆,說,「阿恆,鬧成這樣像什麼話,幸好樾舟將人救了下來,不然真出了什麼事,影響的是穆家的名譽。」
簡單的一句話,讓懷疑穆樾舟與許知熠關係的人打消了念頭,穆家的名聲與榮譽,不容任何人挑戰,穆樾舟身為集團繼承人,維護穆氏形象是應該的。
穆恆被幾個關係要好的富家子弟拉回房間,穆瑞鳴有禮有節的維持秩序,送走賓客。
等人都走光,穆瑞鳴看著空曠的大廳,若有所思。
三樓,穆樾舟將許知熠抱到床上放下。
許知熠本來就是懸空在二樓被嚇到,加上被掐的缺氧,走回來的這點時間,就已經清醒過來。
她一發聲發現嗓子疼的要命,聲音也嘶啞的厲害,從喉嚨里溢出的聲音像鴨子,「謝謝。」
如果不是穆樾舟出現的及時,暴怒之下的穆恆,究竟會不會讓她頭朝下的摔下去,許知熠說不準。
總之,她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可一切還沒有完,穆恆這邊不說,許家也不會放過她。
許知熠抬起頭,脖子上一圈紅紫的痕跡格外明顯,她可憐兮兮的看著穆樾舟,扯著她的公鴨嗓小心翼翼的說,「這次穆恆和許家的人都不會輕易放過我,你得幫幫我。」
「怎麼幫?承認今天的人是我嗎?」穆樾舟站在床邊,昏暗的壁燈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見他薄情的說,「可我就要和許知情在一起了。」
像是驟然墜入了冰窟之中,許知熠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她呆呆的看著他。
他明明說,看她表現。
為了阻止他跟許知情在一起,她冒了這麼大的險,差點被穆恆掐死,可最後,只換來他一句,他就要和許知情在一起了。
是啊,他說的是今天能不能成,說不定穆樾舟想的就是今晚玩膩了她,明天就跟許知情在一起。
許知熠的神情太過悲傷,像是傷心到了極致,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你要我承認,可以。」穆樾舟皺眉道,「但你確定這樣你在許家會更好過?」
平日裡許知熠觸及不到他們的利益,尚且看她不順眼,一旦知道她勾搭上了穆樾舟,搶了許知情的人,恐怕會恨不得直接將她弄死。
眼淚無聲的落下,許知熠搖了搖頭,低聲說,「不用了。」
這樣的局面,除非穆樾舟真正跟她在一起,以男朋友的身份正大光明的護著她,否則,沒人能護的住她。
許知熠的心沉到谷底,今晚發生太多出乎意料的事了,讓她身心俱疲。
「先睡一覺。」穆樾舟見她半闔著眼睛,睏倦的幾乎要睡著了,「明天再回去。」
穆偉才夫婦今晚是不在家的,他們心疼兒子受傷,知道他愛玩,困在醫院和家裡憋了兩三個月,想讓他好好玩一天,但年紀大的人受不了吵鬧,兩人特意將別墅讓出來,好讓年輕人玩得痛快。
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收到消息已經趕了回來,穆樾舟將襯衫袖子挽起來下樓。
許知熠今日受到驚嚇,睡夢中都是從樓上墜落的畫面,摔的她血肉模糊,摔到地上的一瞬間她倒吸一口冷氣,猛然驚醒。
好半天沒緩過神,許知熠拿起手機,原來她才睡了半個小時。
手機上有好幾通未接來電,都是許開河的。
此時,電話又震動起來,依舊是許開河,許知熠的手放在接聽鍵上,猶豫良久,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剛放到耳邊,就聽見那邊許開河怒氣沖沖的吼道,「你在哪?還不給我滾回來!」
逃避沒有用,除非她離開許家,放棄報仇。
可她已經受了這麼多苦,遭了這麼多罪,讓她現在放棄,那前面近十年的煎熬,算什麼?
許知熠悄悄的下樓,從後門溜了出去。
這下顧不上怕黑,她一路狂奔,回到許家。
進了家門,氣還沒喘勻,她剛要開口,許開河的耳光猛然甩了過來。
許知熠應聲倒地,嘴裡滿是鐵鏽味。
之前都是李艷萍動手,許開河保持著他儒雅的形象,這倒是他第一次動手。
許知熠哭起來,哽咽道,「爸爸,你連問都不問,就動手嗎?」
「還有什麼好問的?」李艷萍揚著眉毛罵道,「天生的下賤,跟穆家的少爺在一起還敢勾引男人,打死活該!」
許知熠捂著腫起來的臉連連搖頭,哭的好不可憐,「爸爸,是穆恆先劈腿的,今天有個女人大著肚子來找他,讓他負責。」
許開河看著她,絲毫沒有心疼,沉聲道,「那你也不該做出這種有辱家風的事!」
「我是一時衝動。」許知熠低下頭認錯,「我太生氣,失去理智,就想著報復他。」
低垂的眼眸里,充斥著恨意,她有辱家風?
他們兩個,一個下藥迷奸她媽媽,一個仗勢欺人逼得她媽媽跳樓,她倒不知道,許家有什麼家風,一家子人面獸心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