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疾馳,直奔醫院。
到醫院,穆樾舟下車繞過來,將副駕駛的許知熠抱出來。
助理已經提前聯繫了醫院,人一到就有醫生護士迎上來。
各種檢查過後,許知熠沒有大礙,在單人間輸葡萄糖,李科來時,手上拎著粥。
聞到食物的香氣,兩三天水米未進的許知熠幾乎想撲上去。
李科貼心地將小桌子放好,叮囑說,「許小姐先吃點粥,太油膩的腸胃現在負擔不了。」
坐在一旁沙發上的穆樾舟睨了一眼,沒有說話,李科識相地退了出去。
許知熠抖著手,將粥送進嘴裡,一瞬間,粥的香氣滋潤進了她心裡,從來沒有覺得粥有這麼好吃過。
吃了大半盒粥後,穆樾舟出聲阻止,「別一下吃太多。」
雖然沒吃飽,但他和李科說的是有道理的,幾天不吃飯,一下子吃太多腸胃會負擔不了。
許知熠意猶未盡的放下勺子,吃過東西後,恢復了點力氣。
否則,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許知熠側過頭,小聲問,「你怎麼會來?」
穆樾舟身體前傾合上電腦,雙手交叉搭在膝上,說,「你父親到我家,說會給穆恆一個交代。」
其他的,他沒有多說,許知熠能想到許開河的嘴臉,若是能讓穆恆消氣,不得罪穆家,就是將她這個女兒打死,許開河都不會猶豫。
看了眼手機,是星期一的十點半,她是從星期五晚上被關進地下室的。
今天許開河還去穆家賠禮道歉,如果不是穆樾舟來救她,真不知道她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謝謝。」許知熠道謝。
雖然她是跟穆樾舟胡來,才弄的這麼慘,可是她想破壞許知情跟穆樾舟的進展,主動的,所以怨不得別人。
穆樾舟詫異,餘光里是許知熠低垂著腦袋,蒼白脆弱的樣子。
儘管整個人很狼狽,但架不住許知熠的臉型好看,五官細膩,幾天的時間,整個人瘦了一圈,下巴尖尖的,讓人心生憐惜。
穆樾舟沒想到,許開河會對自己的女兒下手這麼狠。
當他聽到許知熠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扔下許開河,先一步趕到許家。
輸完液,穆樾舟帶著許知熠回到合景瀾灣。
一進門,許知熠就先給何律打電話,說自己生病請假,實習生曠工一上午,臨時請假,自然挨了一頓罵,但許知熠靜靜的聽著,偶爾道歉。
委曲求全的樣子完全不像一個富家小姐。
穆樾舟心裡莫名的不舒服,許知熠對他伏低做小、殷勤討好的時候不少,一個私生女,為了錢或權爬他的床,卑微是她應該的。
可現在看著她跟別人卑微,卻讓他很不爽。
等許知熠掛了電話,穆樾舟開口說,「我會讓李科把這套房子過戶到你名下。」
「這套房子?」許知熠驚訝的看著他,這套位於市中心的大平層,市值少說也過了千萬,就這樣給她?
雖然是她主動勾引的穆樾舟,但其實她從沒想在穆樾舟身上獲得錢財之類的。
穆樾舟點頭,「不喜歡?讓李科帶著你去選別的。」
「不是。」許知熠被他忽然的轉變弄的很懵。
東窗事發的晚上,還不管她死活,讓她獨自面對,現在是良心發現了,要補償她?
許知熠問,「你為什麼忽然要給我房子?」
穆樾舟抬眸看向她,反問,「不然你繼續回許家住地下室?」
一句話,堵的許知熠啞口無言,短時間之內,她確實不敢再回許家。
但許知熠不想跟穆樾舟有金錢上的牽扯,他給她的卡,除了上次請孟悅可吃過一次飯,再沒用過。
不回許家,以她實習期微薄的薪水來說,的確很難支撐她租房加上日常開銷。
思索了一番,許知熠說,「這裡借我暫住就夠了。」
穆樾舟不置可否,星期一公司事多,他拿著西裝外套下樓去公司。
精神上高度的折磨,與身體上連著兩天半的飢餓,讓許知熠一時半會緩不過來。
她在沙發上靠了一會,強撐著去洗澡,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她簡直不敢想像是什麼樣子。
洗完澡將衣服都扔進洗衣機里,許知熠餓了,她在醫院本來就吃了點粥,過度的飢餓讓她一直想吃大餐。
這一個月來,她經常住在這,房子總算有了點人氣,冰箱裡的食材是她買的,但許知熠渾身無力,懶得做飯。
正準備點外賣,李科打開密碼鎖進來了,他手上拎著海城一家很有名的酒店的餐盒。
李科將吃的放在餐桌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向許知熠走來。
他彎下腰將文件放在茶几上,笑著說,「許小姐,這是房屋轉讓協議,您看看。」
原來她剛剛說不要,穆樾舟沒在意,還是讓助理來簽合同。
「我不要。」許知熠搖頭。
李科笑眯眯的說,「許小姐,您別為難我,一套房子,對穆總來說不算什麼,要是拿這件事去煩他,反而...」
後面的話沒有說,但許知熠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
大概是處理過不少欲擒故縱的女人,她的推辭讓穆樾舟跟李科認為她是裝清高,以退為進。
固執的拒絕反而會引起穆樾舟的反感。
許知熠苦笑著在合同上簽名,如果她只是單純的圖錢就好了,那樣更輕鬆。
當天晚上,穆樾舟沒有回來,許知熠一個躺在大床上,儘管白天已經睡了一下午,可她身心俱疲,還是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許知熠打起精神去上班。
恆信是海城最好的律師事務所,內部之間競爭也很激烈,她已經不打招呼的消失了一個上午,不能再請假。
果然,許知熠剛坐到位置上,何律便將一沓文件扔到她桌子上,橫眉豎眼的說,「這是昨天你落下的工作,今天補不完,別下班。」
許知熠點頭,說,「好的,我知道了,何律。」
等人一走,孟悅可將頭湊過來,小聲的問,「知熠,你昨天怎麼沒來上班?」
「生病了。」許知熠隨意敷衍一句。
畢竟法治社會,她說被家裡人關起來,差點餓死,估計都沒人信。
孟悅可關心了幾句她的身體,透露消息給她,「聽說今年跟穆氏的合作落到何律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