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剛聽說阿爹阿婆去家裡鬧事,第一時間往回趕,等他到家時,發現屋外擠滿了人,阿婆坐在院子裡的地上哀嚎,阿爹站在一邊指責莊超英。
「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呀!生兒子有什麼用。」
「你們給我評評理,我們年紀都這麼大,兒子要拋下我們去上海,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呀!」
棉紡廠保衛科的人站在一邊,想要將莊母拉起來,但她就是賴在地上撒潑打滾。
莊超英此時也是尷尬的無地自容,仿佛能扣出三室一廳。
「爸,媽,我沒說丟下你們不管呀!你們還有趕美,還有樺林,怎能說沒人養老呀!」
莊超英蹲在母親身邊,勸道:「媽,你先起來,咱有事好商量。」
莊母撒潑道:「老大,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聽那個女人的,現在連父母都不想要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去死算了。」
莊父也指責兒子道:「莊超英,你不孝呀!看把你媽逼成什麼樣了!」
莊超英無奈道:「爸,你也勸勸媽,地上多涼呀,萬一生病怎麼辦!」
莊父說道:「只要你答應我們不離開蘇州,你媽就起來了。」
莊超英遲疑,一邊是父母,一邊是妻兒,兩難之事又擺在他的面前。
最重要的是,莊超英覺得丟人呀!這麼多街坊鄰居看著,家裡那點醜事外人全看見。
王剛擠開眾人,走進院子,莊母看到大孫子回來,頓時來了精神,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抓住王剛的胳膊。
「圖南!」
王剛一把甩開莊母的手,冷冷的說道:「你們還沒鬧夠嗎?」
莊母一愣,感受到王剛的冷漠,傷心道:「圖南,連你也不要阿爹阿婆了嗎?」
王剛寒著臉走到黃玲身邊,問道:「媽,你沒事吧!」
黃玲搖頭道:「放心吧!我沒事,你宋瑩阿姨一直護著我。」
王剛對宋瑩謝道:「宋阿姨,謝謝你。」
宋瑩大氣道:「都是自己人,客氣啥!」
王剛感嘆道:「我常聽人說遠親不如近鄰,現在才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黃玲嘆氣道:「圖南,算了吧!他們畢竟是你阿爹阿婆。」
王剛心中有數,轉頭對莊超英說道:「爸,不管你去不去上海,我必須帶我媽走。」
莊超英知道王剛是怕阿爹阿婆再來騷擾黃玲,有些愧疚道:「圖南,我也沒想到阿爹阿婆會來鬧!」
莊父直接打斷兒子,氣憤的指責黃玲道:「黃玲,你到底給我兒子和孫子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們一個個拋棄老人。」
王剛站在黃玲身邊,面對莊父說道:「既然你們今天連臉都不想要,那我們索性撕破臉吧!」
莊父莊母心中一抖,不知怎麼的有些害怕大孫子。
王剛轉頭對周圍的鄰居說道:「今天大夥都在,連棉紡廠的領導都來了,不如幫我們斷斷家務事。」
莊超英還是想家醜不可外揚,對王剛叫道:「圖南,我們回家說吧!」
王剛冷哼道:「我們現在哪還有家!你到現在還不醒悟嗎?」
莊超英為難的看了眼父母,深深嘆口氣,說道:「爸媽,你們為什麼非要逼我。」
莊母氣憤道:「我們逼你什麼了,兒子孝順父母難道還錯了?」
王剛冷哼道:「父母不慈,兒女不孝,阿爹阿婆你們這些年幹的事,把我爸坑的妻離子散,還嫌不夠嗎?」
莊母理所當然道:「非要離婚的人是黃玲,關我們什麼事。」
王剛冷著臉道:「阿爹阿婆,你們偏心三叔,一味讓我爸和姑姑付出,還不夠嗎?你們難道真想把他們吸乾榨盡才甘心!」
莊父氣道:「圖南,你還小,不要被你媽幾句話騙了。」
王剛冷哼道:「我已經成年,並且大學畢業,有自己的分辨能力,我甚至可以問在場的人一句,你們有我學歷高,誰比我更有見識?」
周圍的鄰居竊竊私語起來,非常認同王剛的話,王剛不僅是大學生,還是小巷裡走出去的第一個大學生。
「阿爹阿婆,當年你們為了能讓三叔留在家裡,讓我姑姑一個女孩子遠去貴州,一待就是十幾年。
我爸結婚後,你們還扣著他的工資不放,讓我爸用他的工資養三叔一家,讓我媽養我和妹妹,這樁樁件件我都記得,一輩子忘不了!」
莊父氣道:「你這是在翻舊帳嗎?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王剛冷哼道:「我爸是真將你們當一家人,你們就未必了,我一直就很奇怪,我爸也是你們的親兒子,你們為什麼偏向三叔,難道我爸是你們撿回來的嗎?」
莊父莊母一驚,有些口齒不清道:「胡說八道,我看你這些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裡,我們始終是你長輩,是你的爺爺奶奶,哪有晚輩這麼編排長輩的。」
王剛說道:「今天大家既然撕破臉,我也不會再把你們當長輩,當爺爺奶奶!以後大家一刀兩斷,老死不相不往來!」
莊父氣急敗壞道:「你,你不孝呀!」
王剛冷言冷語道:「我要孝順的對象是我媽,是我的親人,不是你們。以後我會改姓黃,不再是莊家人!」
莊父聞言氣的一口氣沒上來,脖子一仰就向後倒去。
「爸!」
「老頭子!」
莊超英趕忙扶住父親,然後招呼一些鄰居幫忙,把人送去醫院。
黃玲有些擔心,對王剛說道:「圖南,你阿爹不會有事吧!」
王剛說道:「他既然連臉都不要了,我也不會再給他臉面,以後大家連親戚都別做。」
黃玲擔憂道:「我是擔心你的名聲,他始終是你爺爺。」
王剛無所謂道:「我以後反正都在上海發展,他們根本影響不到我。
媽,你和我一起去上海吧!我擔心他們再來找你麻煩。」
黃玲咬咬牙,說道:「好吧!我找領導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辦理停薪留職,我們惹不起總能躲得起。」
王剛心裡想著莊家二老來鬧這一次也好,最起碼幫黃玲下定決心去上海,但王剛絕不會感激他們。
莊父送去醫院後,經過醫生檢查什麼問題都沒有,最後被莊超英送回家。
莊趕美看到父親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把莊超英大罵一頓,罵他是不孝子。
莊超英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但又不敢再刺激父母,只能生生受著。
後來莊樺林聽說事情經過後,立刻跑去安慰黃玲,根本沒管莊家二老死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