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這些天整日提心弔膽,現在放鬆下來,立即抱成一團慟哭。
這一幕,頗有些喜感。
江子兮笑了笑:「好了,沒事了,你們剛剛說,趙國已經派人來催了,是何意思?」
原來,趙國這幾日,三番五次的前來,不止是來催江子兮早日去趙國和親,更多的,其實是在警告眾人。
若是十五天之內,他們再見不到江子兮,那麼,趙國就會起兵攻打大慶國,這才是最讓他們如此焦慮害怕的。
以趙國的作風,就算是知道江子兮是被擄走的,怕是也依然會攻打大慶國。
沒準現在都已經開始屯兵了。
所以他們不得不把這件事情往死里瞞著。
「嗯,我知道了。」江子兮抿唇,沉默了下來。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若是回大慶國,到時候趙國一批人馬攻打過來,大慶國還是得亡,她也得死。
若是前去趙國和親,剛進入趙國,應該就會被趙國以假冒的身份殺死。
總之,橫豎都是一個死。
江子兮嘆了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著下巴,許久才做出決定:「明日,啟程前往趙國。」
只有從源頭上解決,才能讓大慶避開這一劫。
侍衛拱手:「是。」
侍衛們看了一眼五彩鳳和林宋,視線最終停留在林宋身上:「公主,這位是?」
「他是我的朋友,叫林宋。」江子兮解釋道,「在無心山,是他救了我。」
她將在無心山的經歷,改編成了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
而林宋,就是個英雄。
這些胡謅的話,叫林宋有些羞澀,但朋友這兩個字,卻讓他十分歡喜。
眾人聽得那叫一個感激涕零,紛紛邀請林宋去喝酒。
「啊?喝酒?」
林宋一臉懵逼。
他是常來人間殺人不錯,雖然對人間有些許了解,但他卻不是人。
至少飲食結構上,他一點不了解。
「對呀,林兄,若不是你,公主可就危險了,所以我們一定要請你去喝個痛快!」
林宋有些無措。
江子兮連忙出言阻攔:「他是修行的人,不沾酒,你們別為難他了。」
她這話一出,眾人哪裡還敢多說什麼,崇敬的看了林宋兩眼,這才離開了。
「公主,你可算是回來了!」青兒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
江子兮安撫好所有人這話,這才關上門,鬆了口氣。
她拉開窗子,朝天空看去。
「子兮,你在擔心什麼?」
江子兮順著聲源看去,只見林宋坐在她窗戶旁的欄杆上,一身灰色長袍,風起,吹動他墨色長髮,漂亮得有些妖冶。
月光下,他白得有些不太正常的膚色,更是給他增添了一抹若隱若現的神秘感。
不似人間之物。
江子兮愣了一秒,很快回神:「嗯?我沒有呀。」
她雖然做不到喜怒不表於色,可應付一個對人不怎麼了解的殭屍,還是綽綽有餘的。
別說她在憂慮了,指不定她皺著眉頭,他都不知道她的心情如何。
林宋,不是很會看臉色。
「你有。」林宋身子前傾,靠近江子兮,對上她的雙眸,「我感覺你不高興,是出什麼事了嗎?」
如江子兮所想,他不懂得察言觀色,但他就算是不看人臉色,也能察覺到她不開心。
只針對她的特殊能力。
江子兮笑:「真的沒事,放心吧。」
她一定可以想出兩全之策的。
殭屍王盯著她,他可以感覺到她身上情緒複雜,卻又不明白那是什麼。
於是,他上前,伸出修長白皙的十指,輕輕托起江子兮柔軟的臉蛋:「你,你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呢嗎?這世上,少有人能打得過我。」
什麼算計,什麼陰謀,他都不懂,他只是單純的相信,以他的武力值,可以保證,沒有人能欺負她。
他指尖冰涼,像是夜晚放涼了的水珠,滑過臉頰,那感覺,有些奇怪,卻並不令人討厭。
江子兮心頭微顫,湧出了異樣的情緒。
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的人,似曾相識。
……
次日,一行人啟程去了趙國。
趙國再次趕來催促的使臣聽聞此事,都愣住了:「公主病好了?」
江子兮戴著面紗,緩緩拉開轎輦上的帘子:「嗯,病都好了,這些日子,勞諸位憂心了。」
使臣們臉色有些奇怪。
不怪他們,主要是他們連兵馬都屯好了,就等著找一個藉口攻打大慶國,不曾想,這時節,人公主想通了,願意去趙國聯姻了。
這對趙國來說,可不算什麼好事。
使臣們立馬趕回趙國,向趙王稟報了這個情況。
趙王手執酒杯,並不擔心:「無礙,不管大慶國送來的,到底是不是公主,本王都有辦法,讓她不是公主。」
這是他的地盤,就算是白的,他也能說成黑的。
使臣們面面相覷,眼底都閃過一絲野心。
……
另外一邊,江子兮故作無意的和侍衛們說起使臣們的不對勁,利用各種方法,引導他們想到趙國的野心。
「混帳!我就知道趙國突然求和,只要公主和親,便不再對大慶起兵肯定有詐,不曾想,他們比我想像中還要無恥!」
「那公主,現在可怎麼辦?咱們總不能送上去給人欺負吧?」
光是想想都知道,他們肯定會想辦法拿江子兮出氣,到時候隨意找個理由,再向大慶起兵。
想到這裡,眾人後怕不已。
現在是回大慶也不是,不回大慶也不是。
只是他們不知道,趙國做出來的事情,會比他們想像中還要無恥。
江子兮抿唇:「本公主擔心他們會在我們入城之時,就設下埋伏,或者說,想辦法誣衊本公主並非大慶公主,總之,得想辦法避開他們的陰謀。」
之後,她開始想辦法,引導眾人朝她想好的計策開始思考。
辦法很簡單,趙國不是想在她身上扣上一個假冒的帽子嗎?那她就讓趙國百姓都知道,她大慶公主的模樣。
而且這事兒,絕對不能做得太刻意。
如此一來,就算是想說她是假冒的,也不可能了。
「公主,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江子兮鬆了口氣,點頭:「那就辛苦各位了。」
眾人拱手,客套一番之後,都各自散開,做事去了。
五彩鳳湊近江子兮:「子兮,我怎麼感覺,這事兒,你早就想好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