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玉彬在見到沈知洲之前,一直在想這人到底有多好,才能讓梅映雪寧死也要與他長相守。
他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
直到今日,盧玉彬見到了沈知洲,才知道也未必就是他不如沈知洲,而是梅映雪先遇到了沈知洲,先喜歡上了這個人,於是後來者、其他人都無法與之相比。
今時今日,盧玉彬終於不再為難自己,看開了,也放下了,於是這聲「恭喜」就說得十分自然而然,沒有半分虛假和苦澀。
「多謝盧四公子。」
沈知洲鄭重地朝盧玉彬行了一禮。
許多話,盡在不言中。
盧玉彬受了他這一禮,什麼都沒說。
盧六和林修齊笑著打圓場,周遭一片歡慶氣象。
就在這時,六皇子元平派人送了賀禮來。
元平人在宮中,抽不出身,但好兄弟家中有喜事,賀禮是絕對不能少的。
皇子府的管事吹吹打打地送上厚禮,沈知洲讓管家代為收下,又謝過六皇子。
皇子府的管事低聲跟秦琅說:「秦大人,您少喝些,殿下那邊還等著您呢。」
秦琅道:「我今日告假了。再怎麼,也得明日再進宮。」
皇子府的管事只提醒秦琅少飲幾杯,別耽誤了明兒的正事。
秦琅倒是想少飲幾杯,但席間的賓客不肯啊,一個個都要跟沈知洲喝,還有些直接拉著秦琅敬酒。
大喜的日子,都沒理由不喝。
秦琅酒量再好,也有些扛不住。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成親的時候,都沒這樣被人灌過酒。
沈家長兄成親,他反倒成了喝的最多的那個。
秦琅勾唇淺笑,眾人見他不惱,舉杯敬的更勤,喜宴上籌光交錯,眾人笑語吟吟,最後秦琅索性讓沈知洲早點回去洞房,自己一個人把那些賓客全都擋了下來。
席間眾人眼看著沈知洲先走了,就逮著秦琅不放。
最後還是沈若錦走過去,把秦琅從酒鬼堆里拉了出來,將人帶回房去。
秦琅喝多了,出奇地乖,一路上任沈若錦牽著,喊了好幾聲「夫人」,卻什麼都不說。
沈若錦拉他回房,讓婢女打了熱水來,幫他擦了擦手和臉。
秦琅坐在床榻上,仰著頭讓她擦臉。
「真喝多了?」沈若錦捏了捏他的臉,「還認得我是誰嗎?」
「認得。」秦琅一雙桃花眼瀲灩多情,「你是我夫人。」
他這話說的極其認真。
站在一旁的婢女們聞言都偷偷地笑。
沈若錦幫他洗漱完,讓婢女們都退下。
眾人悄聲退了出去,順便把門帶上了。
那些人一走,秦琅就將沈若錦攬入懷中,把臉埋進她肩頸處深嗅,含糊不清地問:「沈若錦,洞房花燭夜那天……我沒有留下陪你,你有沒有生我的氣?」
沈若錦覺得有些好笑,「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你有沒有生我的氣?」
秦琅大抵是真的喝醉了,他沒等到沈若錦的回答,就又問了一句。
沈若錦道:「沒有。」
是真的沒有。
那時候她臨場換親,新郎官從裴璟忽然變成了秦琅,雖說對她來說嫁誰都行,也做好了所有該做的準備,但是剛剛發生了那麼多事,就跟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睡在一張床榻上,做夫妻間才能做的事,還怪不好接受的。
那天秦琅因為外頭的事出去了,對她來說,也能緩一口氣。
所以她也不曾因為這事,怪過秦琅。
「真的?」秦琅抬眸看著她,再次確認。
「真的。」
沈若錦捧起秦琅的臉,「你喝了這麼多酒,頭疼不疼?」
「有點。」秦琅往她身上靠,「夫人親親我,我就不疼了。」
她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怎麼可能親一下就不疼了。
但秦琅等不到沈若錦的親吻,就在她脖子上亂蹭。
沈若錦沒法子,只能在他唇上輕輕啄了一下,「好了,別鬧,早些睡吧。」
「好,早些睡。」秦琅話是這樣說著,手卻懶在沈若錦腰間,把她往床上帶。
沈若錦猝不及防被他裹進羅帳里,男子高大修長的身軀將她整個都籠罩住。
秦琅在她耳邊說:「洞房花燭夜,是該早些睡。」
沈若錦都被他氣笑了,「今夜是我長兄和嫂嫂的洞房花燭夜,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秦琅沒理也占三分:「我替長兄擋了那麼多酒,你不得犒勞犒勞我?」
「好啊你,在這等著我呢?」
沈若錦伸手去推他。
秦琅沒防備,被她一把推倒,頭撞到了床柱上,發出了『砰』的一聲。
沈若錦嚇了一跳,連忙坐了起來,「你怎麼不躲?」
「你推我——」
秦琅和沈若錦幾乎是同時開口,兩個人的聲音幾乎重疊在了一起。
沈若錦頓時:「……」
秦琅躺那不動了。
沈若錦抬手幫他揉了揉腦袋,「撞疼了?」
「這兒更疼。」
秦琅指著心口說道。
沈若錦幫他揉完頭,又去揉他的心口,「這樣好點了沒有?」
秦琅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不夠。」
沈若錦沒說話。
秦琅再次逼近她,「還不夠——」
沈若錦往後退去,「你還想怎樣?」
秦琅一點點將她逼至床榻一角,「想與夫人補上洞房花燭夜。」
沈若錦沒好氣道:「你早就補過了。」
「那不一樣。」秦琅道:「你看今夜滿府紅綢喜字,多適合……」
「別說了。」
沈若錦抬手捂住了秦琅的嘴。
秦琅卻藉機吻了吻沈若錦的手心。
沈若錦感覺掌心被火焰燙了一下似的,連忙收回手來,卻被秦琅握住雙手摁在頭頂上方,他傾身吻了下來,將她的呼吸全部吞噬。
沈若錦嘗到了他唇舌間的酒香,被他親了沒一會兒就有些暈乎乎的。
像是喝醉了一般,連呼吸都是凌亂的。
漸漸地,秦琅放開了她的手,沈若錦也沒再推拒他。
門窗上掛著紅綢、貼著喜字,在紅燭的映照下,火紅一片。
羅帳悄然落了下來,被夜風吹得起起落落。
秦琅一邊親吻她,一邊褪去她的衣衫,如鴛鴦交頸,在夜深時,共赴一場巫山雲雨、旖旎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