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譽正納悶,包間門被從外面推開。記住本站域名
隨著咯吱一聲響,平安閃身進來。
眼見就平安一個人,簫譽揚了一下眉毛,「她呢?」
平安幾步上前,笑了一下,「卑職去的時候,蘇姑娘不在,問了春杏說是雲祥酒樓的掌柜的請了蘇姑娘來酒樓這邊談合作。」
這話倒是把簫譽給驚到了,「談合作?」
平安笑道:「蘇姑娘鹵下水賣的好,酒樓這邊也想做這個生意,春杏說,酒樓想讓她們當供貨商。」
頓了一下,平安笑容微斂,帶了些擔心,「就不知道酒樓是正經想要合作還是想要訛詐她們方子,要不卑職暗中查一下?」
簫譽搖頭,「讓她先自己做吧,最後沒做成再說。」
總得給人家小姑娘一個自己發展歷練的機會不是。
還挺能幹。
都談合作了。
他還以為今兒他特意提了一嘴陳珩來,蘇落要六神無主什麼都做不成呢,到時候他把人帶到這包間裡來,讓蘇落親耳聽聽陳珩說鎮寧侯府是如何把控全國醫藥如何讓老百姓吃不起藥看不起病......
倒是小瞧她了。
儘管自己計劃落空,簫譽心情卻挺好,叼了一顆花生米吃了,道:「現在人呢?在酒樓?」
「嗯,也是緣分,蘇姑娘和掌柜的談合作的包間,正好在陳珩他們隔壁。」
簫譽噗的就笑出了聲。
這可怪不著他了。
她自己趕著來的。
......
「合作沒有問題,能和雲祥酒樓這樣的大酒樓做生意,我三生有幸,只是一點還請掌柜的能體諒,想必掌柜的也知道,我人生地不熟剛搬到春溪鎮沒多久,在這裡可謂是毫無根基,所以做事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
咱們合作,您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定個條款。
我出貨,你們出錢,每日銀貨兩訖,交付之後便再不相干。」
今兒簫譽走後沒多久,雲祥酒樓的掌柜的就找上門來,說是想要從她們這裡訂貨。
蘇落簡直喜出望外。
這可是她最初做生意時萬萬不敢想的。
但高興之餘也怕人家是訛詐她方子。
一面拖著掌柜的在院裡閒聊,一面讓春杏去找隔壁張嬸子打聽雲祥酒樓,得知酒樓口碑一直不錯,蘇落跟著掌柜的過來參觀。
又聽掌柜的仔細的說完合作方式,蘇落心中忐忑,面上卻帶著從容,提出自己的想法。
她看著冷靜鎮定,小小年紀一派沉穩,可桌子底下手扭成什麼樣只有自己知道。
掌柜的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穿著棉馬甲棉長袍,一團和氣,「這條款蘇大兄弟想要怎麼定?」
蘇落攥了攥掌心,笑道:「我們作為供貨商,給酒樓供貨,貨物提交到你們這邊之後,你們如何定價如何出售,是你們的事,利潤與我再無相干,同樣,若是食客鬧出什麼問題,也與我也不相干。
這就需要每次我交付鹵下水的時候,酒樓這邊專門派人檢查一下質量,確定質量沒有問題你們再收。」
掌柜的頓時笑起來,「蘇大兄弟是怕咱們酒樓作惡,想要訛詐你的方子吧。」
心思被戳破,蘇落也不尷尬,只笑道:「您體諒,我小本經營,就養家餬口,我說的明白點,咱們合作起來也方便。」
掌柜的點頭,「可以,咱們酒樓在春溪鎮經營了這麼多年,口碑一直很好,先前也不是沒有和小作坊合作的先例,鎮上的喬記豆腐一直和咱們合作的,蘇大兄弟不放心可以再打聽打聽。
至於你說的這個條款,咱們可以簽訂,這樣,你先坐著,我去和東家提一下你的意思,再擬定一份條款,寫好了蘇大兄弟過目。」
蘇落在鎮寧侯府是見慣了府里的內宅傾軋的,小時候在乾州,也聽父母提過生意場上的各種手段。
倒是沒想到掌柜的能答應的這樣痛快。
等掌柜的一走,蘇落兀自一人坐在包間裡,長長吁了口氣,才察覺冷汗把後背心都浸濕了。
她活了十五年,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會做生意。
現在頭一次出來談合作,緊張,但也亢奮,那種心情很玄妙。
她把掌心的汗在棉衣上搓了搓,也沒敢喝桌上的茶水,起身在這包間裡四處打量。
走到窗口想要探頭朝下瞧瞧街景,忽的聽到一聲怒喝。
「陳珩你未免也太鐵石心腸,鎮寧侯府操控著全國的藥價,現如今多少老百姓生病吃不起藥看不起病,你們還不知足,連漕運也不放過?」
陳珩?
蘇落結結實實一愣,錯愕的轉頭看向隔壁。
聲音從一牆之隔傳過來。
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南淮王想要打破這規矩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我把話放這裡,今天如果津南府衙不放人,那我不保證這藥價會不會再漲。」
是熟悉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冷漠,卻也是陌生的聲音,冷漠到殘忍。
蘇落一直知道藥價貴,但從來不知道,這藥價是掌控在鎮寧侯府手中的。
陳珩說讓這藥價漲,這藥價就能漲。
她以前一直知道陳珩朝務繁忙......是在忙這些?
「我不是來和你商量或者來求你們放人或者是談條件的,你轉告南淮王,別讓他吃飽了撐的和鎮寧侯府作對,這對他沒有好處。」
「你們把老百姓逼死了,對你們有什麼好處!難怪世子爺訂了婚五年的婚約都能說作廢就作廢,難怪鎮寧侯的救命之恩說不要就不要,利益當頭,什麼婚約恩情比得上利益呢,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蘇落沒想到,他們這談話還能拐到婚約上來。
她有點不想聽了。
不想聽任何從陳珩嘴裡說出來的有關婚約的事。
可架不住隔壁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我娶誰做世子夫人,更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一道椅子摩擦過地面的聲音響起,陳珩的話音續上,「有這閒心,不如操心操心你們自己。」
「如果不是南淮王給津南知府施壓,碼頭上受傷的那些人世子爺準備如何呢?一棒子抽過去就讓他們等死嗎?」
質問聲響起,蘇落心頭顫了顫,老張叔當時是如何被抽斷腿的,她還記得一清二楚。
「那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不聽話。」
陳珩的話音帶著厭惡,蘇落甚至能想像到他說這句話時,眼底的神色和緊皺的眉頭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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