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義拿著一張地圖,仔仔細細的看著,喉嚨中哼出一陣陣奇怪的聲音。
「犁依鎮在這,我是要回總部還是……換牌子要回總部的吧,那我應該往西走。」
抬起頭,看著周圍繁茂的樹木,他已經在這裡轉了一天了,周圍全是千篇一律的大樹,竹義愣愣的站在原地。
「西在哪?
啊……我就不該逞能的,直接在鎮子裡找倆車不就好了……算了。」
由於完全分不清方向,所以竹義打算簡單一點,跟著太陽走。
結果不出一會,太陽落山了。
「……」
竹義看著身邊的黑暗,沉默了好久,撓著頭突然靈光一現。
「誒,太陽不就是東升西落的嗎,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遲鈍啊。」
自嘲又懊惱的拍了拍腦袋,整理好心情,竹義接著向前走著。
天逐漸變得越來越黑,蟲鳴聲早在太陽落山的時候便此起彼伏,伴隨著的,還有一些其他的野蠻吼聲。
那是一種名叫空獸的物種,大多四肢行走,有些長的奇模怪樣,有些和獸人差不多,但都沒有多大智慧,十分野蠻。
竹義一直釋放著自己的靈,在周圍形成威壓,讓那些空獸不敢靠近,畢竟空獸肉也不太好吃,有些處理起來也很麻煩。
走了沒多久,只覺眼前一片豁然開朗。
遠遠望去,前面似乎有一個鎮子。
「黎姿鎮,我看看……哦,在這……」
竹義皺著眉,看著地圖仔細辨認著。
「犁依鎮在這,那我剛才走的就是這一片林子,我這是走到哪裡?也太偏了吧,還是等天亮找倆車吧。」
收起地圖,竹義抬頭看著面前緊閉的石頭大門,和周圍的城牆,陷入了思考。
「……如果我禮貌叫門的話,會不會有人來給我開呢?」
所以我為什麼要大半夜趕路……
算一算時間,現在離日出大概還有兩個時辰,距離開門更是遙遙無期……
我翻牆過去會不會好一點……石牌子怕不是剛爬上去就會被射下來吧……
「嗨,下面的,你是幹嘛的?」
竹義正想著呢,城牆上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引起了他的注意。
呼……
火把亮起,一個穿著破舊鎧甲的鹿族少年從上面探出頭來。
「我看你站在那裡半天了,你是要進來嗎?」
「哦?現在可以嗎,我進去了你不會有什麼事吧?」
竹義撓撓頭,他看起來是這個鎮子的鎮衛兵,按理說開關大門都是需要固定的時間的。
「沒事的沒事的。」
少年搖搖頭,向下指了指大門。
「那扇大門早就壞了,這個不過是木門塗上顏料罷了,我下去給你打開吧。」
說罷,也沒等竹義多說些什麼,少年便一溜煙的跑了下來,將門閂打開。
「進來吧。」
「謝謝。」
竹義笑著道了聲謝,摸著木門走進來,語氣輕柔的說道。
「這是你做的嗎。很厲害,在晚上不仔細看的話真的很難分辨。」
「是吧,鎮裡的大夥都是這麼誇我的。」
少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接著神色一正,伸出手說道。
「不過就算你誇我,該有的流暢還是要有的,牌子拿出來。」
「我知道的。」
竹義點點頭,將腰間掛著的牌子摘下,遞了過去。
「你也是石牌子啊。」
少年很小心的接了過來,不經意間撫了一下自己腰間的石制牌子,上面篆刻著伊流兩個字,應該是他的名字。
「竹義,艾類魅特……」
「是的。」
竹義點點頭,將牌子拿了回來,開口說道。
「我是從犁依鎮那過來的,想要去……艾德宛徹,但是迷路了,想在這裡找一輛空獸車過去。」
「艾德宛徹,那可不近啊,要走到話要往西走,繞過丑國和寅國,鎮裡沒多少獸人敢走的啊。」
伊流這麼說著,帶著竹義走上城樓。
「現在天太晚了,鎮裡旅館什麼的也都關門了,你就跟我在上面湊活一晚吧。」
點燃城樓上的其他火把,伊流拿出一張草蓆鋪在地上。
少年看起來平常十分寂寞,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竹義說起話來。
「你從那邊的林子裡出來的嗎?那裡可不安全啊,經常有兇殘的空獸出沒,鎮長都不讓我們單獨靠近的。」
「啊,是嗎?」
竹義一副驚訝的模樣,拍拍胸口後怕的說道。
「我確實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吼聲,真是太危險了,還好沒正面遇上。」
說罷,抬頭微笑著認真看著流伊。
「你還真是辛苦啊,大半夜還要在城牆上站崗,一個人真的很厲害。」
「嗐,哪有……」
流伊到底是個孩子,鹿角都沒長多大呢,被誇了一句就輕飄飄的,害羞的撓撓頭。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畢竟附近林子裡的空獸實在太多了,不看著點的話,竄進鎮裡就太危險了。
現在正春種呢,大傢伙都沒時間,鎮長說了,過段日子都不忙了,就組織組織去林子裡掃蕩一些,或者湊點錢去城裡貼個委託,請人來幫我們掃蕩一下。」
「誒,空獸這東西可沒那麼容易對付,你們可千萬別逞強啊。」
竹義聽聞正了正身子,看著流伊的臉說道。
流伊點點頭,附和說道。
「是啊,大家都想的是湊錢去城裡貼委託,畢竟太危險了。」
二獸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一直到天亮,滿臉疲憊的流伊聽著下面漸漸響起的吆喝叫賣聲,這才伸了伸懶腰,開口說道 。
「天亮了,需要我帶你去找車去艾德宛徹嗎?」
「不用了。」
竹義搖搖頭,站起身拍了拍流伊的肩膀。
「你現在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他知道的,流伊之所以整個晚上一直和他聊著,就是因為信不過他,畢竟熊族也算是食肉獸人……
擺擺手,告別流伊走下城樓。
「你是要去艾德宛徹嗎?」
剛走下城樓,一道聲音便從身邊傳來,竹義像是被嚇了一跳,身體一縮,側身看過去,目光最終落到了她腰間的石牌子上。
嚴芩。
「是啊,你也順路嗎?」
對方是一位女性羊族青年,穿著一身幹練的青布衣裳,明明是雌性,但卻長著一對角,看來是種族特殊,一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竹義,開口說道。
「我是嚴苓,一起走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