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們這些食肉獸人同行最費勁的就是這個,特別是到什麼卯國、未國,要是沒有個牛七,咱四個……五個今晚就去鎮外睡去吧。」
嚴芩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扔給竹義和牛七各一把鑰匙。
他們早就分好了,嚴芩女人自己一個房間,竹義帶著他的八萬一起,牛七和述柒一大一小兩個擠一擠。
「怪我嘍。」
竹義聳聳肩,摸了摸八萬的下巴,打消他想用不吃飯作為懲罰的想法,畢竟小孩正長身體的年紀怎麼能不吃飯。
「算了……」
嚴芩嘆了口氣,待到菜上齊後,開口說道。
「各位都清楚明天的任務吧?達新鎮疑似出現魔,讓我們過來調查。」
「嘛,我看了,根本什麼信息都沒有,就這樣派人過來,真會使喚人……」
站在凳子上的述柒忿忿的說了一句,接著瞟了眼竹義,又趕快收回目光,自從知道竹義賠了那條街道全部二百五十萬金爪幣後他就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了,那些錢理應是他該出大頭賠償的,因為竹義在和他打的時候根本就沒怎麼動過。
「行了,有錢掙就不錯了,明天去打聽一下周圍有沒有誰突然失蹤什麼的,再就把靈擴出去看看有沒有哪個地方不對勁。」
嚴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接著站起身,就要離開。
「我吃好了,各位,我先走了。」
「我也差不多了……」
述柒扒著凳子邊緣正要往下跳,就突然感覺後脖頸一緊,整個貓都乖巧下來,一直被放在地上。
轉過頭一看是牛七,哼了一聲離開。
「多事……」
「誒,都走了?」
竹義看了一圈 又低頭看了一眼八萬,問道。
「吃飽了嗎?」
看到八萬點頭後竹義也站了起來,跟在牛七身後進到自己的房間。
這個房間比起艾德宛徹自然要差上不少,不過竹義並不在意這個,脫下衣物抱著八萬上了床後果斷熄燈。
「竹義先生……」
在黑暗中八萬試探性的開口,竹義也輕輕回了句。
「怎麼了?」
「我今晚不睡覺……作為懲罰……」
「這個不行,今天讓你熬到這麼晚已經算是我的失職了,你早就該休息了。」
竹義果斷拒絕,畢竟在小孩蔫巴巴沒精神的時候玩,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那您到底想讓我做什麼嘛……」
八萬趴在床上,傾斜著眼睛看著竹義,雙手放在前面緊張的揉捏著。
「我想不出來,要不您還是打我一頓好了……」
「嗤,行了,我怎麼會捨得打你呢?」
竹義伸手摸了摸八萬的頭,接著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吐息著。
「八萬……現在懲罰已經並不重要了,因為你根本沒有犯什麼錯……」
「什麼?」
八萬詫異的轉頭看向竹義,他這還是第一次離竹義的臉這麼近。
看著竹義的眼睛,八萬的大腦突然開始混濁了起來。
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啊……既不像星光一般璀璨,也沒有寶石的華貴,更不是死水一樣平靜……
宛如深淵一般,吞噬著一切光芒……
「八萬,我很傷心……」
這些字宛若流水一樣,一點點流向八萬的腦子裡,大腦突然就平靜了下來,仔細聆聽著。
「你並沒有犯錯,相反,有錯的是我……」
不,竹義先生,你沒有……
八萬不知怎麼,只說不出話來
隨後嗅到了一股從竹義身上散出的,淡淡的氣味,那股氣味給他點感覺很揉雜,就像是走在一片廣袤的叢林一樣……這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心中的煩躁漸漸被撫平。
「你還記得嘛?八萬,你在遇見我之前的事?想一想……當你沒被我買走時……」
輕輕拂上八萬的臉龐,竹義將自己的一根手指塞進他的手裡,讓其緊緊握著,細心感受著他現在的狀態……
這就像一場噩夢一樣,潛在濃稠的黑水裡不受控制的下沉,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被死死的屏蔽住。
犬族,大多都是作為食肉獸人附庸種族所生存的,這是大部分中小型獸人的歸宿,他們既沒有兔族那樣能發展出足夠大的基數,讓覺醒率上升。
也無法讓其種族中的強者,如藏獒犬族作為主導、帶領來獨立出來,犬族的劣根性已經深深刻進了這個種族的骨子裡。
所以作為犬族,悲哀的童年的幾乎是必然的。
不知道八萬想到了什麼,感覺著他握著自己手指的力減弱了很多,竹義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八萬,醒一醒,不要忘記,你現在……是我的孩子……」
坐了起來,讓他趴在懷裡,竹義一下一下輕輕拍著他的背。
「你的任何想法,任何情緒,都不用對我隱藏,和我講講你過去吧。」
其實竹義上一次就應該問這件事了,畢竟了解奴隸的一切是一個好主人的基本素養,不過上次八萬隻顧著哭,平常問他他也扭扭捏捏的,一想就知道問不出來什麼。
「沒必要羞恥,你我之間不需要秘密,你……」
竹義將手放在八萬背上,恍了恍神。
「睡著了?那就睡吧……」
反正也沒想著深玩,以後再說吧。
點起一根煙,竹義靠在牆上想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