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歐洲血統
「誒?」
魚青影聞言一愣,抱著禮盒抬眼看過去。
「可是……尺碼不合適還要留下嗎?」
她滿臉錯愕,濕漉微亂的頭髮尖有水珠滾過,往下滑落濺到濃密的長睫,她眨眼避開水珠,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仰頭小臉忽然的反應,令對面男人濃黑眉眼微滯一瞬,頃刻間又和尋常神色並不差別。
盛聿懷捏著香菸,暗暗扯了扯嘴角,竟以為女孩因為被退送不合尺碼的禮物而哭了。
而他又有了莫名一絲的不忍,實在是莫名的荒唐。
「東西放下,回房睡覺。」
淡冷嗓音下的話語有成熟而又肅冷威嚴下的不容置疑。
魚青影聞聲半頓在空中拿禮盒的動作又放下,她實在是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突然變卦的大佬,那尺碼不合適的鞋子留下來又怎樣呢?
扔掉?
還是放進鞋櫃裡一輩子也不穿。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她送禮物的失敗。
不管他樂意不樂意收,但收到不合適的東西,對收禮物的人來說是最大的敷衍。
大概還是看她煩了吧。
魚青影垂眸應了一聲,然後走出書房,關上門。
隔著門,她竟然覺得想要以住在這裡來熟悉拉近對方身邊,而達到下次吸血的方便,簡直是地獄級難度。
這次又反方向努力了,她嘆口氣,揉了揉臉。
要是能突破心底的恐懼,壓制住體內的獸性,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倚靠吸血而存活?
那麼地獄級難題也不用去解,就算仰望那山巔之上的純淨白雪,頭頂夜幕里的清輝月色,她也不用非得靠近,只選擇仰望就好。
花伯端咖啡上來,魚青影思緒一收,連忙回房間吹乾頭髮,睡覺。
盛之彥還發來信息詢問他哥回來了收到禮物反應如何。
魚青影:「……」
失敗,非常失敗!
……
早上五點起床,天還未亮,黑沉沉的天幕下除了幾盞室外的燈光照著黑黝黝的池水,一切都很沉寂。
魚青影去泳池邊熱身運動了一番,換了泳衣,去下水再試。
折騰半小時,臉色蒼白,失望而歸。
一連一個星期。
她都不知道睡眠短且淺的男人在三樓陽台之上,半倚靠著欄杆看莊園薔薇的沉鬱視線轉而將泳池那邊女孩的情況盡收眼底。
周六的早上,魚青影在別墅餐廳用餐,她除了下午去跑馬地和新的練馬師一起訓練barry,其餘的時間都是空閒的。
盛聿懷下樓,西裝革履,淡漠從容,坐在另一側吃著早餐問她安排。
魚青影微愣照實說,然後大佬安排了她一項工作,代替他帶一束花送去醫院看望一個病人。
那間海灣咖啡廳的老闆,就是那個外國藍眼睛的老頭Louis.第一次約談盛聿懷帶她負責事宜的地點。
雖然知道大佬很忙,但不知道為什麼把這件事交給她去做。
不過就當是彌補錯誤禮物的方式吧。
魚青影欣然應道,「好。」
她不僅買了花束還有果籃和巧克力,聽說外國人喜歡吃巧克力喜歡甜的東西。
病床上的老頭Louis很高興能有人來看他,他認得這個女孩,是盛聿懷那天帶來要負責的小女朋友。
「看來是答應了?」
Louis掰開巧克力吃了一點,笑著問坐在病床邊給她削水果的女孩。
魚青影手一頓,「……」
好直接。
她轉了話題,「您的香港話挺流暢的。」
港腔很濃,像是在港區住了很久。
老頭Louis笑了笑,開口一段英式英語交流,流暢又日常。
魚青影又一次:「……」
她相信人的各類天賦了,至少在語言這塊,這位外國爺爺天賦過人。
Louis見女孩的樣子笑了笑,「其實,你的臉有些歐洲血統的基因,你看得出來嗎?」
魚青影聞言再次驚了。
這是她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她的臉完全中式長相,除了曬不黑的白皮膚,看不出一點外國人的影子。
「您怎麼看出來的?」
Louis揚了揚眉頭,看她的臉比劃:「眉骨,鼻樑,臉型,其實每個人的長相都是隨父母而決定的,有時候看不出來是綜合混合的比例中其中一方更為顯著,
你就是在你父母其中一方的長相上有些微的變化,甚至很會長,突顯了優點。」
魚青影還是覺得這老先生在另一方幫她佐證,心中驚訝不已,「那您認為我父母其中一方是歐洲人?」
Louis笑了笑,「我只是猜測,也許他們的基因帶有歐洲人的血統,是這樣嗎?」
「我也不知道。」
魚青影在訓練barry的時候,知道馬駒對她反應不同像是有熟悉感的時候,她查了那位去世的練馬師的信息,那位Wilson是英格蘭人,當時她都甚至懷疑是否有所關聯。
但是後來網絡查詢到那位Wilson先生年齡對不上,生病意外死亡的時候才26歲。
所以也許只是碰巧有所反應,實際根本毫無關係。
她不知道爸爸是哪裡人長什麼樣子,是不是真的吸血鬼。
一無所知。
Louis:「沒關係,孩子,我也和你一樣,甚至我不知道我有幾個父親,母親改嫁多次,還小的時候還苦惱,稍微大點就覺得我只屬於我自己,於是果斷離開他們。
我很早就一邊打工攢錢然後全世界單車環遊,見過太多太多普通人掙扎在痛苦裡,戰爭的硝煙里,那時候我就在想,人生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我在追尋什麼?我到底活著是為什麼?」
魚青影想到這位老先生經歷這麼豐富,看著豁達的外表也有過糾結,她問:「您現在想明白了嗎?」
Louis聳了聳肩,「這可能是一輩子都找不到答案的東西,但我此刻卻想的是,評估後的這次手術一定要成功,我還挺想繼續活著。」
他說著從魚青影手裡拿過削好的蘋果,笑著說:「這顆蘋果就當是我的幸運果實了。」
咬下一口,脆甜入口。
他道:「如果不開心,可以和我來聊天,老頭我隨時歡迎。」
第二天一早魚青影照例拿了鮮花水果。
上學的早上也起早來。
一個星期後,在精英青年聯賽的開始之前,也是老頭手術前一天,她最後來一次,問他:「對深黑水域的恐懼,怎樣才可以戰勝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