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筠用另外一隻手牽起姜姜，「拿下這城後，我們便停下休息。」
姜姜瞭然，「所以你真是為了我攻的城？」
「自然，我查到你是在西南古國那邊失蹤，便立刻出兵。」
「守城的將領慕南告訴我，是都城那邊讓他做的，我自然要一路打到都城去。」
「只要看不到你，我就會一直打下去，直到你出現。」
「還好，你真的出現了。」
旁邊的太子現在只想趕緊去死。
他可不想在這裡聽兩個人秀恩愛！
不遠處。
白墨目光灼灼。
確定真的是姜姜，他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
還好，她沒事。
「五爺，姜夫人。」
「嗯，攻進去後，就在城裡修整。至於什麼時候再出兵，聽我號令。」
來到士兵後方，戰場的一切更加清晰。
張修筠摟過姜姜的肩膀，側過她的身子，「場面太過血腥，不要看。」
「放心，不會死太多人的。」
「這都是他們應得的，若是他們不動你，我也不會出兵，只能說，一啄一飲，皆是定數。」
既然已經打了，姜姜自然不會再說什麼收兵，會死人的話。
她如今是大陵朝人，自然就站在大陵朝這邊。
就好像她的前世，身為華夏人，就會站在華夏這邊。
哪怕其餘人也是人類，但只要敢入侵，那她就只希望華夏會贏。
這還是姜姜第一次親臨戰場，不得不說，的確很恐怖。
到處都是屍體，鮮血，還有廝殺和慘叫聲。
血腥味瀰漫在空中，極為濃郁。
張修筠擔心她會害怕，特意讓人在後方支開營帳。
「你這一路上辛苦了，便在這裡好好休息。」
「等到攻城結束，我再叫醒你。」
姜姜點頭，沒有推辭，鑽進了舒服的獸皮之中。
這一路上，她的確休息的不是很好，急需要好好睡一覺。
如今有張修筠在身旁，姜姜再沒有一點憂慮，閉上眼，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睜開眼睛，卻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昏暗。
周遭一片寂靜，一瞬間好像不是真實的世界。
姜姜掀開帘子，發現戰鬥早就已經結束了，就連善後的工作都已經完成。
「你醒了。」張修筠從側面走來，「看你睡的太香，我就沒有叫醒你。」
「走吧，我們進城。」
「好。」
二人回到城裡。
原本縣令的府衙，如今已經變成他的地盤。
縣令已經死去。
城中的士兵也死了大半，剩餘的部分則是成為俘虜。
雖然沒殺，不過大概率的可能是一直關押。
城中的百姓倒是沒什麼事，家家戶戶關閉門窗，不敢出來。
原本熱鬧的街道，此時寂靜一片。
兩人來到府衙。
太子像是狗一樣，拴在旁邊的樹上。
郝將軍站起身，「殿下，這人是誰啊，還要我一直看著他。」
「為了看守，我連飯都沒吃。」
「那你現在可以滾去吃了。」張修筠看都沒看他，滿心滿眼都是姜姜，「睡的舒服嗎？要不要洗個澡？」
「好。」
郝將軍還是沒忍住，「殿下，他到底是誰啊？」
「孤乃是太子！」當了一下午狗的太子暴怒起身，「孤是太子！西南古國的太子！聽見了嗎？」
郝將軍愣了幾秒，仰頭大笑，「你這小子還真是會說笑話，西南古國的太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看你是腦子有毛病，失心瘋了吧？」
「他的確是太子。」張修筠不想聽他們聒噪，「還不趕緊滾去吃飯！」
郝將軍不可置信，「他、他真是太子？不會吧？」
張修筠懶得理會他，牽著姜姜離開。
白墨走來，「郝將軍，這位的確是太子，乃是姜夫人從都城帶來的。」
「你這話……我怎麼好像聽不懂？」每一個字他都認得，可組合在一起，卻好像變成了天外語言，「你別開玩笑了，姜夫人怎麼會帶來太子？」
「是真的，姜夫人被你的六公主劫持到都城，送入太子府。」
「之後姜夫人挾持太子，一路趕來和我們會合。」
「郝將軍，你還是先好好想想，一會怎麼和五爺交代吧。」
「你的六公主，才是姜夫人失蹤的罪魁禍首之一！」
若不是六公主，姜姜在那對姐妹花處養好身體，就可以自行回到邊城，而不會去了都城，甚至還差點成了太子的侍妾。
這對於張修筠來說，是絕對不允許的。
郝將軍臉色煞白，「這不可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也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別自我欺騙了。」白墨轉過身，「六公主到底是西南古國的人，她自然會為自己的國家做事。」
「你當真以為，她恨自己的國家？不，她其實最恨的是你，是大陵朝。因為如果不是你將她抓住，她照樣還是尊貴的六公主。」
說罷，白墨拂袖而去。
郝將軍站在原地，良久才轉過身。
只是短短几個呼吸，他的肩膀似乎都彎下去不少，「不，這不可能的……她怎麼會騙我。」
「我們認識了二十年，這段感情怎麼會是假的！」
房間中。
姜姜已經沐浴完畢。
她畫出自己一路上走來的地形圖，「太子身為西南古國的門面，應該值得這三座城。」
「你可以用他交換，讓他們徹底割地。」
「這樣一來，你也算拿下赫赫戰功，回到京城必然可以受到嘉獎。」
「不，這還不夠。」張修筠握住姜姜的手，看著上面樹葉摩擦出的細小傷口，極為心疼。
她本應該享受這世間最好的一切，如今卻一路跋山涉水，遇到那麼多危險。
「我要拿下西南古國！」
「這樣我就擁有無上戰功，回去之後，皇位必定是我的！」
「就算父皇再不喜歡我，他也只能將位置給我，因為宣王根本沒辦法和我相提並論，更別提他還通敵。」
「就算父皇還是固執己見，那我也可以將這裡作為自己的據點。」
「從這裡，慢慢向京城打過去，以另外一種方式，成為大陵朝的皇帝。」
張修筠在說著大逆不道的話，可臉上的笑容卻十分溫柔，「你覺得如何？」
「這……不現實吧？先不說大陵朝精兵眾多，你手下兵力不足，而且這樣你日後在史書上的名聲，也不會好聽。」
「史書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你知道父皇讓史官記錄了什麼嗎？你拿出的農具，高產糧食，都成了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