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欲何為?!」
秦同將軍茫然的看著撲過來一把將自己拽住的年輕人,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賜死死拉著他的手,很是認真的說道:「將軍啊,我是賜啊!您不記得我了嗎?」
「我當然知道大王還請大王放手!」
「老將軍啊,我們多年不見,我心裡對您甚是思念啊,還記得當初,我常常去您的府邸,您每次都要親自送我出門!」
說起這件事,秦同臉色頓時就變了。
他常來自己府邸是真的,是來偷窺自己的女兒,而親自送他出門也是真的,只不過是掄起棍子追著他出門。
秦同的長相其實非常的不錯,雖然年紀也不小了,但是五官是相當的能打,光看五官,就是跟張不疑比起來,也不落下風,唯獨不好的是,這人個頭不是很大,這些武將們普遍要比文臣們矮小一些,大概是因為出身的緣故,這些武將出身都很低,從小也吃不飽飯,常年餓著肚子,而在推崇硬漢的大漢,他這樣的就不是那麼受喜愛了。
當然,像劉邦就很喜歡他的長相,故而重用他。雖然這矮小在秦同身上是個劣勢,可是放在他的家人身上,那可就不同了,像他的妹妹,他的女兒,那都是長安里有名的美人,深得眾人的喜愛,而這位又是一口氣生下了四個女兒,這讓長安的紈絝們對他都是格外的尊敬,不過秦同也是深受其苦,尤其是劉賜這些傢伙,不知被他驅趕了多少次。
劉賜一臉的誠懇,「老將軍啊,當初我年幼無知,若是有得罪您的地方,您千萬千萬不要在意,我這次前往就國,特意前來朔方看望您,就是為了補償當年的過錯啊!」
秦同還是狐疑的看著他,「過錯倒也談不上大王若是要就國,還是莫要耽誤了時日,儘管去吧。」
劉賜急忙令人拿出了禮物,將整個屋內都堆滿了。
「這些東西,就請老將軍收下吧,老將軍勞苦功高,這些年裡,在各地開墾,誰人不知,這朔方等地被稱為新長安,就是因為您一個人的功勞呢?我這次前來,本以為如朔方北地等地區,都是一片荒蕪,渺無人煙,可到了才發現,這裡處處耕地,人來人往,其繁華程度居然是比起邯鄲都不差,實在是令人敬佩,朝中有您這樣的老將軍在,難怪阿父可以整日無憂無慮的外出狩獵!您就是大漢的基石啊!!」
秦同嚴肅的說道:「這怎麼能算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呢?這是我大漢戍邊軍隊的功勞,我大漢有四十多萬戍邊軍,分別部署在各個邊塞,他們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為陛下而勞作,將那些荒地變成了耕地,修建了城池,道路,功勞極大,我不過是坐在這裡發號施令而已,這算是什麼功勞?」
劉賜眯起了雙眼,他已經明白了這位將軍的性格,對這將軍誇讚他的為人是沒有什麼作用的,他似乎更重視這戍邊軍團,於是乎,劉賜趕忙改了口。
「您說的對啊,聽您這麼一說,我是恍然大明白啊!」
「這都是因為戍邊軍團之功,我這次前來找您,就是為了這件事啊,您看我夏國,疆域遼闊,耕作的土地比任何地方都要多,若是在夏國也能設立一處」
「且慢。新𝟼𝟿書吧→」
秦同打斷了劉賜,心裡頓時也明白了他的來意,他看向了身邊,讓一個副將帶著其餘眾人去休息,自己則是帶上劉賜離開了內屋,兩人走出屋外,朔方的環境並沒有所想的那麼惡劣,外頭吹著清風,很是舒適,從院落里出來,就能看到周圍鬱鬱蔥蔥的,朔方當初是在匈奴人的手裡,是匈奴最為重要的糧食產地,後來被劉長親手奪了回來,在這些年裡,戍邊軍團在這裡修建了很多的城池,開墾了很多的土地。
這讓朔方逐漸變成了整個唐國最大的糧食出產地,甚至有了新漢中,新長安的美名,剛一出門就能看到列陣的將士們從遠處走來,他們沒有披甲,手持工具,可走的卻是軍陣,有序的從秦同他們面前經過,也不忘記行禮,這是一處很小的城池,居住在這裡的基本都是戍邊軍團的將士們,以及很少的當地居民。
劉賜好奇的觀察著面前的一切,秦同卻帶著他開始轉悠了起來。
「目前這戍邊軍團是越來越大了,不過與過去也不同了,不需要我們再去作戰,沒有了什麼外敵,我們只是負責開墾,建設但是吧,必要的時候,我們還是能上戰場的我們這裡會進行操練」
秦同認真的講述著,言語裡滿是自豪。
劉賜點點頭,「確實如此,看起來比趙國的士卒還要強悍不少。」
秦同認真的說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有幾個問題。」
「首先呢,就是夏國地理的問題,我們不是沒有想過前往夏國開墾,只是夏國與這裡不同啊,那邊適合開墾的地方並不多可能整個夏國適合開墾的地方還沒有朔方多呢,只怕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成果。」
「另外呢,就是時日的問題了,你看看遠處那些耕地,這些是開墾了足足四五年的,你莫要覺得,這開墾建設,就是短期內就可以完成的事情,這起碼需要五六年的時日,才能將荒地變成可以耕作的農田,而夏國極為偏遠,若是執意要在那裡進行開墾建設,你可以想想,光是這戍邊士卒前往那邊就要耗費多長的時日,運輸,後勤,雖說戍邊是要自給自足的,可是在前期也得需要當地的扶持啊,你夏國有能力對我們進行扶持嗎?」
「另外,你那邊要進行建設,有建設所用的原材料嗎?若是要運輸,這成本問題又該怎麼辦呢?」
秦同連著問出了很多問題,劉賜卻都沒有辦法回答。
劉賜甚至都不曾去過夏國,對這些問題,他也是不知情的。
看到夏王忽然沉默了下來,秦同又說道:「若是大王能回答出這些問題來,我就上奏廟堂,要求在夏國戍邊開墾」
劉賜的臉上再次湧現了笑容,他自信的說道:「我不曾去過夏國,確實無法回答您的問題,但是,只要我願意去做,就沒有什麼事能難的住我。」
「您遲早都會前往夏國,為大夏而戍邊!」「您再帶著我去轉一轉吧!」
看著瞬間振作起來的夏王,秦同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他過去只知道這位諸侯王的頑劣,從未知道他還有這般的心性,秦同就帶著劉賜前往觀看大漢戍邊軍團的日常。
當下有不少人都認為應當廢除戍邊軍團,因為大漢在外部沒有了什麼敵人,而且各郡國都有自己的郡縣士卒,用來治安是綽綽有餘戍邊軍團看起來已經沒有了什麼作用如今負責軍屯的戍邊軍團,更是被不少人打趣為農夫軍團,認為他們不過就是一群耕作的農夫,完全沒有戰鬥力,就是變相的為廟堂服徭役而已。
秦同對這些言論是非常憤怒的,秦同是個很能接受新鮮事物的將軍,他在戍邊軍團設立了自家的報紙,用來推廣戍邊軍的成果和內部的一些事情。
他上任之後,對戍邊軍進行了一系列的革新,又堅持對他們的操練,不讓他們喪失戰鬥力。
他在各個邊塞留下了一大部分的人來定居,這些人都是在當地服役的時候結實了當地人,成家後,決定留在當地的。
秦同老將軍樂呵呵的說起戍邊的成果,說起這些事情,他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那不是很高大的身軀,仿佛也在一時間挺拔了起來,朔方那連綿不絕的耕地,一路連著天邊,這都是他們的功績。
劉賜最初只是為了將他們弄到夏國而刻意奉承,但是跟著秦同去了不少地方後,劉賜看向秦同的眼神就有些不對了。
晚上,他一同回到了秦同將軍的府邸里。
秦同將軍令人做了飯菜,用的都是當地生長出來的粟麥,這口感還真的是與中原不同,格外的好吃。
期間將軍最小的女兒進來為他們倒了茶。
只是,劉賜卻沒有再去看她一眼。
次日,劉賜一大早就告別了秦同,領著眾人,朝著代國的方向出發。
劉賜這路線讓眾人都頭疼不已,繞來繞去的,既然要去代國,何不從趙國直接去了代國然後再來這裡呢?
可是大王執意如此,眾人也沒有辦法。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他們將唐國也給轉了一遍,與傳聞里的不同,唐國並沒有多少強盜,四處都是很太平。
當劉賜來到了代國的時候,終於見到了朝思慕想的兄長。「二哥!!!」
劉賜大叫著,衝進了二哥的懷裡。
劉勃低著頭,劉賜在他懷裡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雙手一合,直接就看不到人了。
劉勃雙眼通紅,他實在是太思念這個弟弟了。
兄弟兩人有著太多的話要說,劉勃這次前來迎接,也沒有帶來多少人,就只有一個朱蒙來擔任護衛,也不知道是誰保護誰。一行人朝著平城走去,劉賜說起了自己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劉勃是個很好的聽眾,沒有開口打斷,聽著弟弟的抱怨和牢騷。
「二哥啊,我們可是許久不曾相見了這邊的情況還好嗎?有人欺負你嗎?」劉勃老實的說道:「倒也沒有什麼人來欺負我,過的還可以。」
劉賜拍打著胸口,「二哥,若是有人欺負,你儘管開口,我一定為你出頭。」「好。」
跟在後頭的一行人都忍不住搖起頭來,你還不到人家的胸口呢!
劉勃對朝中發生的很多事情也非常的好奇,劉賜一一為他解釋,從劉賜口中得知阿父安排妹妹的具體事項,劉勃也是感慨,當他們進了城,劉勃又帶著這個小傢伙去拜見了趙王劉如意。
劉如意看起來比原先還要胖了不少,代國的伙食看來還不錯,給他弄得白白胖胖的,得知劉賜前來,他也是非常的開心,掐著劉賜的臉,直呼類父。
三人坐在了一起,如意坐在上位,倆兄弟坐在他的面前。「仲父,二哥我這次就國,這是我們三國的機會!」
劉如意點著頭,「你說的很對!我們三國聯合起來,要人有人,要糧有糧,要馬有馬,就是廟堂也奈何不了我們!」
劉勃急忙清了清嗓子,「四弟的意思,應該是我們發展的機會互補有無,共同發展。」
劉如意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啊!」仲父你最好是這個意思!
劉賜再次說道:「往後,我們三國當同心協力,共進退,要展開更多的合作,我們不要像西北那三個人一樣,我們要彼此多幫助,能退讓的時候就要退讓,不能因為一點小利益弄得不和諧,要讓天下知道,北方三王,絕對比那西北三王要出色的多!」
劉勃一愣,「西北三王出了什麼事?」
這件事沒有在報紙上刊登,劉勃顯然是不知道的,劉賜找到了顯擺的機會,急忙將三人爭鬥不休,惹怒了阿父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劉如意看起來有些憤怒,「這三個豎子!都當了諸侯王還不安分?」
「想當初,我們那些兄弟們是多麼的和睦,從不爭吵,彼此友好,怎麼到了你們這一代,就出了這麼多事情呢?」
劉賜和劉勃都沒有說話。
他們又吃了些酒,如意醉的很快,劉勃就令人將他先送回去。
只剩下了兄弟兩人,劉賜再次打開了話匣子,問起了劉勃近期的情況來。
劉勃的妻已經有了身孕,今年大概就要生產,這讓劉賜很是開心,自己又要多一個猶子了,想想長安的那幾個猶子,他只能勸慰自己,大概二哥的孩子會是一個很乖巧的吧。
而當劉勃詢問劉賜的情況時,劉賜卻正義凜然的說道:「我還不能成家,塞外諸多部族,說不定我去了就要聯姻的,為了徹底收復他們,得迎娶很多部族的美人,這是為了國家的大事,怎麼能因為我個人的事情,就耽誤了這樣的大事呢?為了更好的治理夏國,我只能是忍痛去迎娶更多的美人」
「放屁!」
劉勃笑著拍了一下劉賜的腦袋,劉賜感覺耳邊嗡了一下。
「二哥啊你可別再過去那般了,你再來一下我就得交代在這裡了」劉勃急忙道歉,「我這許久沒打了,收不住勁」
「可無論怎麼說,你也得有個妻啊,得有個人來幫你看著後宮,你心裡就沒有一個讓你在意的人嗎?」
劉賜很是豁達,揮了揮手,「沒有,等遇到了再說吧!」
兄弟倆又說起了往後的事情,劉勃認真的勸道:「前往夏國後,多聽國相的言語,莫要急躁,先熟悉當地的官員和百姓的情況,別覺得自己能做的比那些人更好若是遇到不懂的事情,先派人來詢問我。」
「我知道了二哥,這些話在我臨走的時候,阿父已經告訴我了。」
劉勃有些失落,他長嘆了一聲,「我已經許久都不曾見到阿父阿母他們了很想回去看望他們,只是這事情越來越多,實在是走不開。」
劉賜趕忙說道:「二哥,你不必擔心,阿父他整日玩的可開心了,不是在上林苑狩獵,就是領著人去拆房,我看他自己都不想待在長安了,說不定過段時日,他就會讓大哥來總領國事,自己帶著阿母來看望我們呢!」
長安,尚方府。
韓信在這些時日裡幾乎就是住在了尚方府內,韓信從未對任何東西表現出過如此濃厚的興趣,這一次卻是例外。
韓信在呂祿的帶領下來到尚方府看了火炮,詢問了其詳細的射程,重量等信息,當他發現這東西確實可以裝在船隻上,並且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之後,韓信非常的開心,而陳陶在呂祿的示意下,又帶著韓信去參觀了其他的那些發明,很多還都是在保密階段的,當韓信看到了這麼多的新東西之後,他頓時就有些走不動路了,整日都待在尚方內,摸索著那些全新的裝備。
到最後,他甚至對一些農業發明都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劉長自然也是被他叫到了這裡,一臉無奈的陪著他。
「長啊,你看看這個哈哈哈,雖然殺傷不夠,但是足夠顯眼啊,用這個來當信號,不比濃煙要好嗎?」
韓信手持尚方最新研發出的幾款失敗的炸藥,眼裡滿是激動。
尚方本來是想要研發出更大殺傷力的炸彈,最後卻給做成了類似信號彈的東西,傷害不夠,但是如韓信所說的,確實很顯眼,火花帶閃,還冒著煙這玩意用來示警什麼的還是挺好用的。
「難怪你一直都這麼喜歡尚方呢,我總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厲害啊,你再看這個直接吸人家的鐵器,將這個放在門上,別人進來的時候,鐵器就會被吸出來吧?」
「啊磁鐵不是這麼用嗯,嗯,對,對,就是這樣。劉長也懶得再與師父爭辯。
「你迅速讓尚方給我做火炮,我要裝到船隻上,明年就從海路攻打安息!!虜其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