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蕭皇后召見
秦蘇正坐在殿中和系統說話，殿門忽然從外面推開，一個長相陌生的太監站在門口，神色冰冷：「皇后娘娘宣秦氏女秦蘇覲見。」
秦蘇一愣，水潤的杏眸中明顯閃過詫異：「皇后娘娘？」
心中卻在問系統：「暴君不是說入宮求皇帝賜婚嗎？怎麼變成皇后了？」
系統：【宿主稍等，我查一下。】
「秦氏女，還不接旨？」
秦蘇：「……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秦蘇勉強拖延了一會兒，卻沒有等來剛才見過的那位嬤嬤，心中嘆氣，看來是被支開了。
門口冷臉的太監就站在那裡無聲催促，她只能跟著離開。
同一時間，腦海里終於響起了系統的聲音：【查到了宿主！是皇后得知七皇子入宮求賜婚，所以特意派人來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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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好了？一旦賜婚成七皇子妃，以後就不能改了。」文帝忍住想嘆氣的衝動提醒。
按他的想法，還是覺得將秦氏女納入東宮最好。
可惜面前的犟種不肯：「我只要她。」
一句話，讓文帝徹底歇了念頭。
罷了，兒女都是債，隨他們吧。
「只盼你未來不要後悔。」
他說著朝一旁的福公公擺擺手：「宣秦氏女覲見吧。」
說完，餘光掃過面前的青年，那張素來冷若冰霜的臉上竟然露出些許興奮，就連雙手都悄悄握成拳頭。
文帝看在眼底，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想想福公公說得也對，難得這孩子有喜歡的人，就縱容他一次又如何。
相信太子知道也會體諒的。
楚疆的目光隨著福公公而去，心中的激動只有自己清楚。
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只要她踏入這殿門，那麼從此就再沒人能搶走他了。
可誰曾想，這一等，就超出了原本該有的時間。
許久不見福公公回來，皇帝皺起了眉，就要找人去看看。
底下的楚疆也察覺到了不對，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目光沉沉地盯著殿門口的方向。
氣勢過分驚人，以至於福公公從外面進來時看到，都被嚇了一跳。
「回皇上，秦小姐被皇后娘娘叫走了。」福公公低著頭回稟，心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而一旁，沒有看到秦蘇進來，本就已經不耐煩的楚疆聞言，更是猛地抬起頭來，眼中憤怒、震驚，又帶了些許慌亂。
皇帝聞言也暗道不妙，果然下一刻就看到那逆子猛地轉身往外走去，他心頭一跳，忙道：「快，攔住他！」
外面的侍衛太監聞言，也都跟著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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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史書上對蕭皇后的描述很少，有也是語焉不詳。
野史倒是詳細些，不過統一的，都表明蕭皇后與祁武帝母子二人關係不好，互不待見。
倒是在原著中，這位蕭皇后其實沒什麼戲份，一直到暴君登基，她就去了天台山代發修行，再沒回宮。
至於是不是自願的，就不知道了。
秦蘇在上一次入宮打聽到的消息時，這八年間，太子殿下無數次求見，都被蕭皇后拒之門外。
連親生兒子都不見，見她？
總不能是突然間良心發現了，關心兒子婚姻大事吧？
秦蘇發現這時候自己還有心情開玩笑。
「就在這裡候著吧，等皇后娘娘召見。」
那帶路的冷麵太監將秦蘇領到一處偏殿就不管了。
說是皇后宣她覲見，來了卻又把人晾著，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總不成和兒子鬧了矛盾，拿她出氣吧？
秦蘇胡亂想著，不過也沒說什麼，人都已經來了，難不成還能殺了她？
她又等了一會兒，等到外面確定沒人了，這才點開系統：「正好，查一下她找我做什麼，順便搜集一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看到宿主這種情況下心態還如此沉穩，系統只有一個字：【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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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人已經帶過來了。」
林嬤嬤站到蕭皇后身後，溫聲提醒。
面前的女人卻並沒有回應，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他真有那麼喜歡？」
林嬤嬤愣了一下，才意識到皇后娘娘在問什麼：「應該是真的，據說在宮外時，七皇子和她幾乎寸步不離，去哪兒都要跟著。今日入宮也是要為她請旨賜婚。」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話沒說完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道哼笑。
「那就去看看吧。」
坐在梳妝鏡前的女人終於站起身來，露出修長婀娜的身姿：「什麼樣的女子，能叫那孽種看上。」
聽到這話，林嬤嬤心頭一跳，下意識就想阻止皇后娘娘出去：「娘娘，那畢竟是小殿下……」
「他不是。」
蕭皇后凌冽的鳳眼掃過，語氣都帶著絲絲涼意：「你放心，我不會殺了她的。」至少在弄清楚她在那孽種心中的分量之前不會。
可即便她這樣說，林嬤嬤心中卻也一點輕鬆不起來。
娘娘厭惡七皇子，連帶著太子殿下也不肯見，這麼多年，太子殿下風雨無阻來請安，卻從未得到她一次同意。
如此這般，連她們這些伺候的奴才都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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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人到了。】
秦蘇聽到聲音抬頭，然後就看到面前出現個讓人神魂顛倒的美人。
她呼吸微微一滯，忽然間好像知道暴君那絕色容顏來自誰了。
長年不出門讓蕭皇后的膚色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而她無可挑剔的美貌只會讓人下意識忽視她的年齡。
和想像中差不多，蕭皇后是個凌冽美艷的美人兒，並不是那種嬌滴滴柔弱美人……怪不得，狗太子看不上她呢。
心思流轉，她忽然有些好奇皇帝是什麼樣的，到底怎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美人。
不對，她應該好奇，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擁有這樣一雙野心勃勃眼眸的女人怎麼可能甘願多年不出宮門。
秦蘇一頓，若有所思。
若不是她心死，就是有更大的野望，讓她甘於忍耐。
胡思亂想並不影響她用之前學過的禮儀行禮：「臣女秦蘇見過皇后娘娘。」
毫不意外的，頭頂半天沒有傳來皇后免禮的聲音。
秦蘇只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跪在冰冷的地面，冰冷的涼意順著肌膚流入骨頭縫，連帶著讓人背後都在發涼。
光是跪著都能感受到頭頂投來打量的目光。
母子二人倒是如出一轍的會折磨人。
這樣又過了一會兒，秦蘇都在考慮要不要讓系統幫忙開個什麼道具緩解一下下跪的痛苦了，耳邊終於傳來了女人的聲音：「抬起頭來。」
秦蘇微頓，然後聽話地抬起頭，露出一張精緻秀美的小臉。
蕭皇后冷眼掃過，然後就是一句毫不客氣的點評：「以為會是什麼天仙，也不過如此。」
看出來了，確實是母子不和啊。
秦蘇安靜不說話，皇后罵你，你還能罵回去不成。
不過可惜，對方並不放過她：「你就是用這樣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勾得太子為你神魂顛倒，非你不可的嗎？」
一旁林嬤嬤心頭一跳，下下意識朝蕭皇后看過去：
娘娘明明知道這秦氏女不知道七皇子和太子的關係，這樣說分明是故意……
果然，秦蘇露出茫然的表情，解釋：「娘娘可能誤會了，我與太子殿下並無關係？」
「並無關係？」
皇后臉上露出讓人不舒服的笑，朝秦蘇走近幾步：「你難道不知道，天天和你在一起的人就是……」
「殿下請留步，沒有皇后娘娘允許，誰都不能進去！」
蕭皇后的「真相」還沒說完，就被外面緊張的對話打斷。
殿裡所有人表情都隨之一變，特別是蕭皇后臉色最難看：「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奴才這就……」
林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響起了打鬥的聲音，她臉色也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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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暴君來英雄救美了！】系統激動地說。
秦蘇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他倒是真心疼你啊。」
恍惚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後，美艷的臉上沒有絲毫即將看到兒子的高興，只有滿滿的冷酷厭惡。
秦蘇心頭一跳，腦海中飛快閃過有關DID病因的一個名詞：依戀混亂。
根據 Bowlby的依戀理論，分離發展的第一步：「依戀混亂」。
指當父母變得危險或具有威脅性時，兒童依戀系統的一致性受到損害甚至崩潰創傷、依戀(尤其是早期依戀)和分離性障礙的研究。
秦蘇抬頭看到面前厭惡地看著門外的女人，微微垂下眼帘：
所以，這就是原因嗎？
「孽障！」
耳邊又是一聲厭惡的叱聲，秦蘇下意識抬頭，然後就對上了女人的眼睛。
「差點忘了你了。」
蕭皇后收回視線：「想知道他在害怕什麼嗎？」
秦蘇想拒絕。
不過對方並不是真的徵求她的意見：「因為他怕你知道真相。他那樣的人……」
「咚——」
一聲巨響，一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就從外面被直直丟進了殿中，口中噴出的血如雨下。
秦蘇悄悄移了一下身子，以免被濺到。
倒是一旁的皇后娘娘反應更大些：「住手！」
楚疆揮出拳頭的手一頓，因為入宮不得攜帶兵器，所以他並沒有帶刀。
而以他的身手，若是真的用上武器，這裡的人全都得死。
皇后如果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會氣笑：我還要感謝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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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退下！倒是要看看這孽障敢不敢殺我！」
聽到熟悉又陌生的尖利呵斥，楚疆甩了一下手上的血，慢慢抬起頭，露出那張玉質俊美的臉龐。
「好久不見啊，母后。」
暴君人格是很少笑了，可當他此刻笑起來，那邪肆冰冷的模樣，看得周圍宮人渾身一跳，幾乎不敢看下去。
蕭皇后卻好像被踩到了痛腳：「閉嘴！我不是你母后，我沒有你這樣的妖孽！」
秦蘇忙朝暴君——身後的屏幕看去。
讓人驚訝的是，她以為他會憤怒，或者情緒激動的場面並沒有發生，屏幕上顯示的數值是有些高，但是並沒有超過太多。
所以……現在的暴君其實是正常狀態，並沒有發病？
這個念頭讓秦蘇稍稍平靜，但又有一絲遺憾，這就說明。
皇后恐怕並不是讓他發病的原因。
「巧了，母后不想看到兒臣，兒臣也不想看到你呢。」
楚疆一邊嘲諷著，一邊慢條斯理地朝著這邊走來，一旁的護衛們如臨大敵，紛紛將手中的刀對著他，卻有不敢對得太准。
誰敢在皇宮中對皇子出手啊……
「站住，不許過來！」
原以為是蕭皇后拿捏暴君，結果看下來，更像是暴君單方面氣死蕭皇后。
他每走一步，皇后娘娘美艷的臉上就多一分慌亂。
眼看著他就要走近了，她猛地開口：「你再過來一步，本宮立刻殺了她！」
秦蘇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被抓住手臂拖了出來。
她：？
而暴君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皇后娘娘有什麼儘管衝著我來，放了她。」
他終於改口了，可蕭皇后的臉色卻並沒有變好，依舊冷冷地盯著他，眼神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
「看來，你真的很在意她啊。」
皇后放開了秦蘇，嘴角勾出冷笑：「比我想像得還要在乎。」
秦蘇看向暴君，原本想表演一下楚楚可憐的，卻發現男人並沒有看她。
她只好安靜下來。
「我不想對娘娘動手，請娘娘將她還給我。」楚疆平靜的開口，無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還給你可以，你準備用什麼來換？」
聽到蕭皇后的話，秦蘇莫名皺了一下眉頭。
覺得二人的關係和她想的好像有些不一樣。
可是哪裡不對呢……
「母后想要什麼？」楚疆依舊看著蕭皇后，落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悄悄握成了拳頭仿佛在極力壓抑什麼。
果然，下一刻，那個女人口中就說出了那句熟悉的：
「本宮還沒想好，你先跪下吧。」
秦蘇：？？？
楚疆沒動。
蕭皇后：「怎麼，這個女人不能讓你下跪嗎？」
她明明在笑，秦蘇卻忽然覺得好冷。
她看向暴君，想看他的反應，然後就看到剛剛動手傷人時還算正常的數值，忽然開始急促的上下波動。
「你跪下求饒，說『母后我知道錯了』，我就放了她。你跪，還是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