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不是我的桑桑
「娘親，你怎麼了？」
看到被架著回來的許姨娘，秦蘇「大驚失色」，慌忙上前去扶他。
許姨娘整個人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軟趴趴的仿佛要虛脫了。
一旁的婆子微仰著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樣：
「許姨娘不小心摔壞了我家姨娘最喜歡的簪子，被罰跪了幾個時辰。」
說到「弄壞簪子」時，許姨娘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眼神滿是悲憤。
「三小姐，這都是因為你不聽話，所以你姨娘才會受罪。」
秦蘇原本哭唧唧地拉著許姨娘的手表演「母女情深」，聽到這句話嘴角一抽，抬頭看向說話的婆子，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都是因為你嘴賤，所以才會挨打，你服嗎？」
婆子大驚，幾乎下意識就要給秦蘇一巴掌，秦蘇更快，她打完人就撲回許姨娘身上，壓低聲音一句「暈倒」。
許姨娘是有些小聰明的，雖然沒明白怎麼回事，但人已經利索閉眼暈了過去。
秦蘇聲音猛地拔高：「娘親！」讓婆子要揮出的手僵在原處，打不下來了。
「娘親你怎麼了？娘親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啊？娘——」
少女哭得悽慘，梨花帶雨，好像真的死了娘。
送人回來的婆子很詫異，下意識推卸責任：「剛剛還好好的，她是裝……」
秦蘇猛地抬頭，那兇狠的眼神看得說話的人心頭一跳，最後半句就這麼被卡在喉間。
少女憤恨的眼神掃過面前三個人，一字一頓地道：「若我娘親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拼著我這條命不要了，我也絕不放過害她的人！」
婆子們雖然不怕她，可是聽到這話還是下意識反駁：「三小姐不要污衊！明明是許姨娘自己身體不好才暈倒的，我們可沒害她！」
秦蘇：「是不是污衊，官府會有論斷！」
這是暗示要報官了，且不說幾個婆子什麼反應，就是被秦蘇握著手的許姨娘都抖了抖。
而她的話還沒完：「死一個妾室或許能掩蓋，但是母女二人一起死呢？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王法了！」
少女說的凶，可是眼淚流的更凶，一看就是被人逼到了極致，才不得不奮起反抗。
婆子們還想說什麼，又怕真逼急了她，只能推推攘攘著離開：「三小姐你冷靜一點，有的話可不能亂說的。」
「就是！許姨娘自己不爭氣，關我們什麼事兒？」
秦蘇不理她們，趴在許姨娘身上輕輕搖晃著她：「娘親，你醒醒，嗚嗚嗚娘親……」
流影在樹上看著，心中也不禁升起不忍。
這母女二人未免也太可憐了，好歹也是個丞相府小姐啊，活得也太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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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姨娘原本只是裝睡，可是被秦蘇扶回房間後，不知不覺就真的睡著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半夜，被一陣賽一陣的飢餓喚醒。
「誰？」
她一動就看到床頭坐著一道黑影，嚇了她一大跳。
少女溫柔纏綿的聲音耳邊響起：「是我。」
她鬆了口氣，罵：「死丫頭，你不出聲幹嘛？嚇死我了嘶——」
一動，膝蓋傳來劇痛，她回憶起睡覺之前發生的事兒了：「賤人、清秋院的賤人！還有那群踩高捧低的下人，都該死！」
「娘親想要報仇嗎？」
溫溫柔柔的話語順著夜風傳入耳中，讓正在罵人的許姨娘一頓：「什麼？」
「我說，娘親想不想把那些欺負你的人，踩在腳下？」
少女語氣沒變，在幽暗不見人的夜色中卻好似帶著無盡的蠱惑。
這話瞬間點燃許姨娘心中怒火：「怎麼不想？可想有什麼用？誰讓你是個丫頭片子？但凡你是個兒子，誰敢這麼欺負額、額呃……」
未盡的辱罵責怪被一隻細軟的手不緊不慢卡在脖頸間。
許姨娘伸手要扯開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她快不能呼吸了。
秦蘇悠悠道：「娘親安靜了嗎？」
她說完鬆手，許姨娘俯身趴在床頭髮出劇烈的咳嗽聲，眼淚鼻涕一起，仿佛要將肺一起咳出來：
「你是誰？你不是我女兒！你是誰，你唔嗯……」
未完的話被硬邦邦的枕頭壓下，她使勁兒伸手抓撓，雙腳想要掙扎，可是跪了一下午的膝蓋根本使不上力。
就在她氣息渙散，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面前的枕頭忽然被拿開，大量的空氣湧進肺里。
她貪婪地呼吸著，整個人仿佛從死里逃過一遭。
少女聲音不太清晰地從遠處響起：
「我當然是你的女兒，除了我，這世上誰還會心疼你？
我只是不想再過現在的苦日子了，娘親以前，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許姨娘慢慢平復下來，被淚水朦朧的眼睛轉向床邊優雅溫柔的少女，額邊的髮絲已經被打濕，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卻還是努力搖頭否認：
「你不是我女兒，你不是……」
秦蘇：「我就是你女兒。娘親只要乖乖聽話，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
說著，她姿態優雅地站起身來：「娘親好好想想，女兒明日再來看你、」
秦蘇走到門口，打開門，有風吹進來，鼓動她薄紗的衣袍，淡淡的月光照映雪白的臉，好似女鬼一般。
許姨娘費力支撐起上半身，驚恐憤怒地瞪著秦蘇：
「你不是我女兒！你不是桑桑！你是哪兒來的孤魂野鬼占據了我女兒的身子，我要找、找道士收了你！」
秦蘇回頭，臉上掛著幾分譏諷薄涼的笑：
「娘親都能為了榮華富貴拋棄已訂婚的竹馬，我作為你的女兒，變成這樣不是很正常嗎？」
許姨娘渾身一震，如遭雷擊。
不是的、她的桑桑、她的女兒不會這樣對她的。
不可能的……
秦蘇不再管她，轉身離開，還「好心」地關上了門。
若是原身，一定會熬夜守在許姨娘身邊，替她塗抹上藥，照顧她所有需求。
可她是秦蘇。
【許姨娘情緒波動極大，宿主的話讓她很受打擊。】系統說。
秦蘇「嗯」了一聲，抬步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