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殺人犯跟來了
下午四點左右,港城的暴雨小了。
許雲灼一行人回到山洞就開始著手生火的事。
好在有可攜式煤氣灶,燃起一堆柴還是挺簡單的,火光亮起,陰冷的山洞總算有了幾分暖氣。
就連裹著毛毯的許沐檸也沒忍住坐到火堆旁。
許雲灼身上還是濕的,唯一的外套還在往下滴答掉水,她冷得臉色慘白,沒忍住往溫暖的地方靠了靠。
許沐檸驚叫一聲:「許雲灼!你能不能不要把水滴在別人身上,這樣很不禮貌!」
許雲灼這才發現,因為靠得太近,水珠不小心滴到謝知鳶的身上了,謝知鳶撇她一眼,一聲不吭的開始擦拭身上的水珠。
許雲灼往後退了一步,舔了舔唇:「抱歉。」
燕緋行氣不打一處來,他目光狠狠的看向許沐檸:「你在這兒叫什麼呢?你是去救人了,還是去撿柴了?雲灼身上也可以是乾乾爽爽的,但是她為了找我們回來,淋了一個小時的雨,又攙扶傷患,手都被雨水泡白了,你們什麼資格嫌棄她?」
說著,他把自己背包里乾淨的短袖拿出來:「先將就穿著,別感冒了。」
他語氣中的關心不掩。
許雲灼看著短袖微怔,直白的關心,她已經很久沒有遇見了,她朝著燕緋行揚起笑,笑容明媚:「謝謝你,緋行哥。」
燕緋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沒,沒事,能幫上你就好。」
林遠這時候遞上來一件襯衣:「搭上禦寒?」
許雲灼搖頭婉拒了:「謝謝你林老師,我等會兒坐火邊就好了,不冷的。」
林遠笑道:「好。」
【燕緋行好好啊,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雲灼。】
【說實話這個許沐檸的話是有些過分了,如果不是有人幫雲灼說話,她豈不是委屈死了,一個人干幾個人的活,最後還要被排擠。】
【這讓我想起以前還是糊咖的許雲灼,她因為說話直,被營銷號帶了節奏,被罵慘了,哪怕她做了聲明也被淹沒在人潮里,因為沒人會去聽她的聲音,我們只會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東西,最後她默默承受了長達半年的網暴,她那時候是否像現在這樣很無阻呢?明明她……沒做錯什麼。】
這長長的評論,像一顆小石子,投進江河裡,泛起漣漪,還真有不少網友去翻許雲灼剛出道時候的視頻,在許雲灼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又火了一個度。
此時,她正在換衣服,好在她多帶了一條運動褲,不然真的得穿著濕褲子了。
裴靳目光落在林遠身上,有些複雜。
林遠似有所察覺,轉過頭看他,沒忍住笑問:「怎麼了?這麼看著我?」
「你……」裴靳想問林遠是不是故意的。
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沒事……」
如果林遠回來的目的只是裴嶠年,那麼裴靳不希望林遠把許雲灼這個無辜人也牽扯其中。
他跟裴嶠年之間的恩怨,不應該用一個女人當工具。
許雲灼換下來的濕衣服就這麼水靈靈的在火旁邊烤著。
五名男性合夥做了個衣架子。
時間到了六點。
接下來他們就要吃第一頓飯。
方便麵。
總共就五包,加上麵包跟蘋果,今天晚上也能吃飽了。
明天不出意外,他們能找到村莊。
因為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天色陰沉沉還未黑透。
雨水沉澱後煮開,下五包泡麵,所有人都餓得直流口水。
好在節目組有些人性,讓他們帶了一次性碗筷上山,避免讓他們手抓面。
胡碧亭給每個人分食吃的。
許雲灼餓得恨不得把碗底都舔乾淨。
她舔了舔唇角,熱湯下肚的感受真的絕了。
她是在場唯一一個連湯都喝完的人,其他人或多或少會因為是雨水而覺得倒胃口,所以沒什麼胃口。
許雲灼倒是沒想那麼多,只覺得像許沐檸這類在溫室長大的小姐,沒真正挨過餓,等他們知道沒有食物的時候,別說雨水了,估計連樹皮都願意啃。
她注意力看向外面,忽覺頭皮一疼,轉過頭就見許沐檸手上拽著她兩三根頭髮。
許沐檸往後退了一步,把手背在身後:「我看你頭髮上有個蜘蛛,我給你抓了下來。」
許雲灼氣笑了,這人真的無時無刻不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她面無表情的站起身,出了山洞。
許沐檸鬆了一口氣,小心謹慎的把許雲灼的頭髮放在白色易封袋裡。
下一秒,許雲灼兜頭給她倒了好幾隻蜘蛛:「這麼喜歡抓,我抓了十來只給你打發時間,不用謝。」
「啊——」許沐檸叫聲悽厲,在原地又蹦又跳,動作有些滑稽。
燕緋行沒忍住笑了出來,似想起還在節目上,他連忙捂住嘴,憋著笑。
後來許沐檸消停了,看見許雲灼就躲開。
節目錄製到八點結束。
無人機也被操控著飛走了。
一行人睡在火堆旁,累一天,燕緋行靠在牆邊都睡著了。
眾人就商量輪班看守,怕晚上出現情況,不敢睡死。
這類任務都交給隊伍里的五個男人。
時間走到十一點。
外面雲層隱隱透著閃電。
現在輪到侯越當值,他坐在火堆旁,困得直點腦袋。
許雲灼站起身,跟侯越說了一聲:「肚子疼,我出去一趟。」
侯越迷迷糊糊點頭,大致明白許雲灼要幹嘛了。
於是許雲灼就拿著手電筒走了。
因為077對她的問題避而不見,那她只有自己去找答案。
比如那具女屍的真實身份。
外面的天色很黑,許雲灼穿著被烤乾的外套,戴著帽子穿梭在樹林裡,她速度很快的找到那具女屍,許雲灼微微皺眉,她怎麼感覺這個女屍的位置變換了?
但是也沒細想,只想著可能是因為雨太大,讓她移位。
她蹲在女屍旁邊,手指往前伸,有些顫抖,她深吸一口氣,把屍體翻過來,女屍手腕上的銀鈴手鐲在寂靜的黑夜響得很突兀。
許雲灼眼淚無預兆的滑落。
這是她十歲生日的時候,院長媽媽送她的生日禮物,一戴就是十三年,從不曾摘下來。
「轟隆。」
雷聲乍響,許雲灼嚇得站起身,確認身份以後,她就要離開了。
下一秒,她就被人從後面捂住口鼻,她驚恐的睜大眼睛,那粗糲的聲音宛如惡魔緩緩響起:「你是人還是鬼?怎麼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死了一個又送上門一個……管你是人是鬼,來一個我殺一個。」
許雲灼指甲狠狠的掐進男人粗糙的手背上。
就是這個聲音,這令人作嘔的味道。
那個殺害她的殺人犯,跟來了。
男人死死勒著她的脖子,把她往上面拽,就像上次一樣,拖進深山裡,折磨而死。
許雲灼慢慢就沒了力氣。
哪怕她全力掙扎,也是徒然。
她眼眶蓄滿淚,看著陰沉沉的天空,閃電透過雲層,照亮她這方寸之地。
*
京城的暴雨還在下。
裴嶠年此時坐在車上,因為暴雨,道路積水,他的車被迫停在了路邊,進退兩難。
他煩躁的扯了扯衣領,一臉的戾氣。
高特助緊張的吞咽口水。
也不知道他們老闆怎麼了,突然變得格外的暴躁,搞得他一下午都小心翼翼,生怕被老闆尋到錯處扣工資。
只是一直停在這兒也不是個事。
高特助只能打電話求助,救援隊要片刻才能來。
外面電閃雷鳴。
裴嶠年拿起手機,發現不知道該給誰發消息。
他點開許雲灼的聊天框,片刻嗤笑一聲,把手機扔去一邊。
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閃電撕裂蒼穹,似劈在了他的車上。
他只是錯愕一瞬,隨即瞬間回神,脖頸處傳來異樣,腿上也被磨得生疼,他怎麼有些呼吸不過來?!
許雲灼再次睜開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坐在駕駛位的高特助。
等等……
她低頭看著大掌,食指跟中指間還夾著一支燃到一半的煙。
她震驚的看向後視鏡。
容貌俊美瀲灩。
這這這!!!
她在山上等死來著,怎麼回裴嶠年的身體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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