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
沈昭和楚慕對視了一眼,瞬間確定了眼前少女的身份。
大房嫡女楚妙。
她怪不得覺得眼前這位嚶嚶姑娘眼熟。
現在少女抬起頭來,仔細看與老夫人有幾分相似,能不眼熟嗎。
不過老大一房不是一直留守在錦州祖宅那邊,何時入京了?
她不曾聽老夫人和其他人提起過。
再看楚慕的神情,也是一無所知,對於楚妙的到來也是一臉懵。
看來他也不知道楚妙來京都一事兒。
楚妙心裡打鼓,爹娘雖然以往和她說三叔寡言少語。
可也不能這麼木訥吧。
她都哭成了這樣,三叔只淡淡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當即狠了狠心,暗中又擰了一把自己的細腰,淚珠子嘩嘩掉落。
「三叔我是妙妙啊,我小時候三叔你還抱過我,沒想到妙妙來京城探看祖母,一入自家府邸,就被人給輕薄了,三叔你可要為妙妙做主啊。」
她才不要留在江南老宅,按照父親安排嫁給一個門第沒落的窮書生。
母親讓她偷跑出來,給了她足夠的盤纏,讓她來京都尋求祖母的庇護。
最好讓祖母在京都為她訂下一門親事,絕了父親想要將他嫁給窮書生的心思。
自她剛才一入大將軍府,她便聽到府上下人議論。
今日貴客臨門,龐太傅府有著第一公子之稱的雲錦公子,和鎮國公府有著京都小霸王之稱的謝三公子都在府上做客。
她當即動了心思,龐雲錦的大名她聽過不止一次。
雖然她不知道謝三公子,但是出自國公府這等高門第又是京中霸王,想必身份極其尊貴。
無論她攀上了誰,這輩子衣食無憂不說,她還能過高高在上讓人匍匐在腳下的日子。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依著來給三叔請安的名頭,讓府上下人領著她來到了這兒。
想到她第一眼看到的那位驚為天人的公子。
心裡懊惱不易倍感可惜,怎麼就沒撲准,撲進了另一個人的懷裡。
不過那人也不差,玉樹臨風帶著少年獨有的意氣風發,渾身上下充滿爽朗的氣息。
這個她也是願意的。
可是她沒料到,那人會推開她,嘴還那麼惡毒,毀她一個女子的名聲。
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楚妙哭的梨花帶雨,沈昭不為所動。
其他人更是一聲不吭。
整個前廳只能聽到楚妙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
許是哭累了,嗓子也啞了,聲音漸漸小了不少。
「三叔?」
楚妙試探的喊了沈昭一聲,沈昭也不言語,眼神之中充滿了譏諷。
看的楚妙一怔。
三叔那是什麼眼神!
她可是楚妙,他的嫡親侄女。
沈昭看著楚妙臉上閃過不安和不滿,當她是傻子嗎?
既然是來探看老夫人的,一入府不應該直奔老夫人的院落嗎?
還有這是前院會客的地方,府上的下人明知道有貴客在府上做客。
不會蠢到領著楚妙來此處。
楚妙能出現在就是最大的問題。
沈昭能想到的,楚慕也想到了。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楚妙。
率先開口問道「妙妙你不是來看祖母的嗎?為什麼出現在了這兒?可是迷路了,還是府上下人將你領到此處的。」
楚妙一噎。
沈氏果然下賤,三叔他都沒問她什麼,她裝什麼好人,來質問她。
「我……妙妙聽聞府上下人說,三叔也在府中,所以先來見過三叔,再去拜見祖母……只不過不曾想,一來到這兒,妙妙還沒來得及拜見三叔,腳底一滑,便被人給摟抱進了懷中。」
說得楚楚可憐,剛止住的淚珠子又嘩嘩掉落。
謝嶼衡一聽急了。
連忙反駁道:「你這姑娘家家的怎麼能扯謊呢?楚兄看在她是你侄女的份上,我本不打算讓她太過難堪。
可這姑娘非要毀我名聲,往我身上潑髒水,剛才明明是她故意撲向龐雲錦的,可不是她說的腳底打滑。」
說著還站在楚妙剛進門的位置:「吶,就是在這兒,我還記得這位姑娘看到龐雲錦時的眼神,雙眼光放,就像狗見到了屎一樣。」
沈昭看著楚妙越發難看的神色,謝嶼衡這形容簡直絕了。
謝嶼衡繼續還原當時的情景。
「這裡離我那麼遠,況且這是平地,地上乾淨光滑沒有水滴沒有油漬,這姑娘又是緩步走的,根本不存在什麼腳底打滑,還有我發誓她死氣白咧的撲進我懷中,我可沒抱她,要說我唯一用雙手碰她的一次,就是猛地將她給推開。
若楚姑娘真要咬著我不放,那我唯有經官來自證清白了。」
他可還沒碰過女人,今日也是倒了血霉,被人給占了便宜。
雖說他恨娶,但也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入他的眼的。
就比如眼前的這位楚姑娘,滿腹算計不說還不矜持,這樣的女子打死他,他也不會娶的。
他們鎮國公府的門風可不能讓這等女子給敗壞了。
他的兩個嫂嫂都是個頂個的好,不能到了他這兒,就被迫娶回家這麼一個玩意兒。
謝嶼衡越說,楚妙的臉色越難看。
一個剛及笄不久的小姑娘,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沈昭看向楚慕:「如何辦啊夫人?」
這楚妙是楚慕的侄女,可不是她的侄女。
要如何處理,勞煩不著她操心。
而且廳中不止謝嶼衡一人,還有龐雲錦在。
雖然龐雲錦一言不發,可是看著楚妙的眼神帶著一絲戒備。
顯然謝嶼衡說的都是真的。
楚慕嘴角抽搐,他能怎麼辦,楚妙是他大哥的嫡長女。
大哥為人敦厚老實,大嫂又是出了名的文雅嫻靜。
他不信,二人教導出來的子女,會是裹不知恥往別人身上撲的猛狼女。
「依我看怕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妙妙她一路長途跋涉從江南來到京都,身子一路顛簸,這平地摔倒也是情有可原,本就是一樁誤會而已,謝三公子何須要經官嚇唬一個弱女子。」
得了!
沈昭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楚慕。
她能指望他放出什麼屁來。
這榆木疙瘩凡事碰上他至親的人,都會變得無腦。
這不很明顯嗎是楚妙想要攀上龐雲錦或者謝嶼衡,使得下作手段。
謝嶼衡一窒,楚夫人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明明被誣賴的是他!
什麼叫他去嚇唬一個弱女子!
他何時受過這等委屈,不管不顧道:
「楚夫人你是沒長腦子嗎?你是沒聽見你侄女口口聲聲說我輕薄她嘛!
現在我解釋清楚了,到你口中又是誤會了!
若是我解釋不清,豈不是要逼我讓我娶她。
楚兄這般明事理的人,怎麼會娶你這樣一個不明事理胡攪蠻纏的夫人,真是折辱了楚兄。」
楚慕的臉當即拉了下去。
感情他自己配不上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