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親的工傷補助
夜色清冷，晚風徐徐。
周五最後一節課結束，是學生們最快樂的時間。
「嗚呼，周末啦，周末啦。」
劉昊雲一邊大呼小叫，一邊胡亂往書包里塞著課本：「亓哥，寨北區那邊新開了一家VR大店，聽說引進了國外芒果公司最先進研發的星海1020系統，精神傳感和擬真響應都達到了S+級別，一起去玩一玩唄，哥請客！」
「算了，早點回家休息了，我媽還等我吃飯呢！」
亓燧將最後一條能量棒塞入嘴裡吞下。
「精神力+5」
【精神力：33/140】
強烈的疲倦感令大腦有些昏沉。
光靠吃東西很難將精神力補回來，最廉價有效的辦法就是洗澡上床美美睡一覺。
「亓哥，真的很好玩，聽說裡面還安裝了限制級功能，有漂亮的虛擬妹子哦，我連新內褲都準備好了。」
劉昊雲湊過來擠眉弄眼。
「限制級？」
亓燧有些心動了，但最終還是搖搖頭：「算了，今天是真的太累了，下次一定！」
「那好吧！」
劉昊雲有些遺憾，提起書包興匆匆的狂奔出去。
別看那家VR店價格昂貴，一小時就要300夏幣，但架不住技術先進，生意非常火爆，去晚了可能位置就沒了。
……
亓燧收拾好東西，慢吞吞的走出校門。
街道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
與前世的豪車相比，這個世界因為科技進步的緣故，車輛線條愈發流暢，動力十足，那些最頂級的特殊車輛，甚至具備低空短暫滑行能力。
「咦，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亓燧狐疑的看過去。
那是一輛低調的紫色奢華超跑，穿著老土校服的高挑身影彎腰坐了進去。
只是多看了倆眼便收回目光，不論對方是不是同學，都跟自己沒啥關係。
秦海市北面，是三十年前的舊城區。
與高樓林立，科技飛速疊代的南半城相比，這裡就像是被拋棄的時代產物。
秦海重煤職工宿舍。
小區陳設老舊，路燈昏暗，最高只有九層的住宅樓，沒有電梯，這在號稱一線城市的秦海市非常罕見。
居住在這裡的居民都是曾經煤炭企業的職工。
但是煤這種能源，早在三十年前就快要淘汰了，據說是上面找到了新的能源替代品，直接導致煤場效益暴跌，現在煤企雖然還沒有關門，但職工們的收入也就是僅能維持溫飽罷了。
「爸，媽，我回來了！」
亓燧隨手將門把手上售賣「智能貓女機器人」的GG紙丟進垃圾桶。
走進門剛換好拖鞋，一個坐著輪椅的中年女人就從廚房裡出來，手裡還端著一盆剛熬好的山藥排骨湯。
小小的客廳里，瞬間被誘人香味填滿。
「小燧，快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好嘞，媽您小心點，讓我來！」
亓燧趕忙上去搭把手，將排骨湯放在餐桌上，這才轉身去換衣服洗手。
等洗完手出來，父母已經在餐桌前坐著等他了。
亓燧研究了一天的【探查】技能，精神力瀕臨空槽，早就餓急眼了，端起碗筷抓了一塊香噴噴的排骨就開始了大快朵頤。
軟爛的肉塊夾雜著鮮美湯汁咽進去，肚子裡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坦。
「媽，今天啥節日啊，做了這麼多的肉菜，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
亓燧嬉笑著給母親夾了一塊帶骨髓的骨頭，自己又往嘴裡塞了幾片薄切牛肉，含糊咀嚼道：「媽，你吃這塊，對你的腿有好處！」
亓燧母親名叫張芬，今年剛過四十歲。
只是因為長期勞作的原因，皮膚變得粗糙，眼角能看見淡淡皺紋，留著的齊耳短髮也有花白跡象。
身體透支帶來的早衰，對女性尤為明顯。
「你自己吃就行了，這些菜都是給伱做的，再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補好身體重要。」
張芬說話不緊不慢，一邊咬著骨頭，眼神總是飄到猛猛炫飯的亓燧身上，眉宇間的皺紋都舒展開幾分。
在亓燧的記憶里，母親一直是很慈祥的形象，對自己和姐姐的學習生活都關心的無可挑剔。
除了要打理好家庭的瑣碎，還要兼顧廠里工作，任勞任怨，賺點辛苦錢補貼家用。
也就是前段時間因為意外工傷，斷了一條腿後，才有機會休息……
「媽，你的腿怎麼樣了，醫院那邊檢查怎麼說的？」
亓燧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母親，右腿被齊根切斷，心頭有股子鬱結之氣。
「媽的腿沒事，醫院那邊說傷口差不多癒合了，後面再配一套拐杖，不影響生活。」
「媽，我是說義肢的事情！」
亓燧忍不住皺眉道。
科技領先藍星五十年的好處，在醫療方面尤為突出，義肢神經網路的搭建與智能化，能讓斷肢重塑，不僅與常人無異，甚至一些定製義肢擁有其他特殊能力。
據說有些人還會特意截肢，就是為了去安裝那些特殊的機械義肢。
「先吃飯吧！」
張芬明顯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
餐桌的氣氛又沉悶起來。
「小燧，聯考成績出來了吧，考了多少名，有沒有進步？」
說話的人是亓燧父親亓合偉。
煤炭工人的他皮膚黝黑，臉頰消瘦，由於工作環境的問題，說話中帶著很明顯的鼻音，還會習慣性的清清嗓子。
「年級第七，國語發揮的有些不好，不然進前五應該沒問題。」亓燧下意識挺直身板。
「不錯，有出息。」
亓合偉臉上的褶皺擠出笑容：「我聽工友說，咱們市一中的年級前十，考夏國頂級大學問題不大，好好保持住，越到最後越是要勁兒的時候，抓緊時間學習，想玩等高考完了再玩。」
男人性格沉悶，不苟言笑，只有說起子女的成就時，渾濁的眼裡才能看到些光芒。
「知道了，爸，我的成績您不用擔心。」亓燧繼續埋頭狂吃起來。
與母親慈祥的形象不同，父親是威嚴而且不易親近。
除了月初會按時給家裡爆金幣外，就是過問一下學習，很少關心生活方面的其他事情。
一碗米飯炫完。
亓燧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澆上肉汁別提有多美了。
「進食，精神力+1」
「進食，精神力+1」
「進食……」
這時，母親張芬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油漬，突然開口道：「小燧，你想修武道麼？」
「額……」
亓燧往嘴裡塞飯的動作停下了，驚愕的抬頭看過去，不明白母親為什麼會提起這個話題。
「媽工傷補助款下來了，三十萬夏幣，你拿去用吧。」
「這怎麼行！」
亓燧一個激靈將碗筷放下：「媽，那是你安裝義肢的錢啊！」
「媽都四十多了，本來就是快要退休的年紀，義肢安不安都無所謂了，就算安上義肢，出去也很難找到活了，所以這筆錢用在媽身上，不值！」
張芬微微搖頭，嘆息道：「媽知道你從小就對武道感興趣，你省吃儉用買的那些鍛鍊器材，媽都看在眼裡。」
「你爸和你媽能力有限，供養不起一個武道生，有些慚愧，耽誤你前途了。」
「但現在咱家裡有錢了，三十萬，大抵是差不多了。」
亓燧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要掉下來。
他不是那種不知足的人，父母已經在儘自己努力，給他和姐姐最好的學習生活條件。
所以他即便渴望武道，也只是深埋在心裡，從來沒有與父母講過。
「媽，沒事，以我的成績，走科研學者道路，也挺好的不是嘛？」
亓燧的目光忍不住看向父親。
他本以為這個古板的男人會開口反駁母親的話，沒想到亓合偉只是眉頭緊鎖，抽著煙一言不發。
「別看你爸，媽跟你爸在你回來前就商量過了，你爸雖然不看好你這個年紀修煉武道，但也不會阻止你的想法。」
張芬露出笑容：「媽只是不想讓你留下遺憾。」
不留遺憾！
亓燧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滴落在桌面上：「可是媽你的腿……」
「媽的這條腿，就當賭在了你武道的前途上，等你以後有出息了，成為了那些人人敬仰的武者，媽說出去也自豪！」張芬大笑。
這個平凡的女人將一生心血都傾注在了子女身上。
……
臥室。
亓燧躺在床上，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在他身側的手機屏幕上方探出一條訊息。
「您的帳號餘額+30萬」
他的確不想留下遺憾。
擁有職業面板，哪怕是已經過了最好的武道年紀，但也未必不能追上來。
「等以後有出息了之後，一定要讓母親從輪椅上站起來！」
亓燧拳頭攥緊，下定決心。
這時，他眼角餘光落在了床頭櫃，上面擺放著一件瓷白玉雕刻成的神秘仙女模型，在黑暗的屋內散發著一層瑩亮光暈。
仙女長裙飄飄，手握一柄清冷玉劍，眼眸流轉著淡青色微光，似乎隨時可能活過來，羽化而登仙去。
這還是當初年幼之時，母親為了他身體健康，特意跑去一座千年古剎求的護身法寶。
剛開始只是為了求個心安，但隨著日子長了，亓燧總感覺睡在它旁邊，會莫名心安與寧靜，羸弱的身體也少了很多小傷小病。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探查！」
「神女雕像：材質未知，具有靜心凝神的功效，似乎別有洞天，可將血液滴上去，或許會有奇妙現象。」
「嗯？」
亓燧一愣。
真的不簡單？
他立馬翻身坐起來，略一思忖，就用小刀劃破手指，一滴鮮血滴落在了雕像上面。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雕像宛如水波般掀起了一圈圈漣漪。
「有效果？」
亓燧心中一驚，隨後將傷口劃大，鮮血流成一條細線。
雕像開始吞噬血液，自下而上的升騰起紅色光暈，直至那雙青色眸子冒出妖冶光澤，宛如被賦予了生命。
天旋地轉，耳邊傳來清冷聲音。
「綁定成功！」
下一秒，臥室床上的少年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