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惡魔小丑，規則與規則的碰撞
冷清的街道盡頭，開著一家面積約莫兩百平米的便利店。
便利店門台的牌匾上，赫然寫著「戲命魔術團」五個大字，同時還繪有一張面容古怪猙獰的小丑圖案。
「就是這裡了！」
亓燧看了一眼手機地圖，在馬路對面停下腳步。
他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樹蔭下默默觀察。
跟周圍幾家商鋪比起來，這家魔術便利店的生意算是不錯了，經常能夠看到顧客進進出出的身影。
每位顧客在離開店鋪的時候，手裡都會捧著一個神秘的特製禮盒，臉上演繹著開心笑容。
店內只有一位工作人員。
他穿著一套深黑色西裝，戴著一雙猩紅色的手套，腦袋上頂著一件黑色禮帽。
臉龐上塗滿了白色油彩，眼睛周圍暈染著濃重的黑色，裂開的紅色大嘴像是被刀子劃開般詭異。
男人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窺視。
他緩緩扭過頭來，透過商鋪的玻璃窗戶，與樹蔭下的亓燧對視在一起。
小丑的眼瞳深邃如無底深淵，透射出讓人心神俱裂的瘋狂，嘴角在一點點勾勒起弧度，搭配著臉上恐怖的妝容，給人一種無比邪惡之感。
「這個傢伙……」
亓燧雙手抱胸，臉色陰沉下來。
他竟然一時分辨不出來，對面的小丑究竟是戴著COS面具，還是原本的容貌就長得這麼詭異？
正常人即便通過妝容修飾，也絕對刻畫不出他這樣的效果。
「有意思！」
亓燧呼出一口濁氣，橫跨馬路，徑直走進店裡。
他藝高人膽大，準備與這個神秘的傢伙正面接觸一下。
此時。
店裡還有一位年輕少女正在選購物品。
她容貌稚嫩，穿著校服，應該是附近哪所高中的學生。
「唔，小丑先生，這個帽子是做什麼用的呢？」
少女指著貨架上的一件黑色禮帽。
聞言，惡魔小丑立刻走了過來，他先是無比紳士的彎腰鞠躬，這才將貨架上的禮帽取下來，然後伸手從少女胸口的口袋裡取出手機，將其放進禮帽里去。
一個清脆的響指過後。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原本應該在禮帽中的手機，竟然莫名出現在少女手中。
「好厲害，我可以試試嘛？」
少女被這種神乎其神的魔術震撼到了。
整個過程，惡魔小丑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只是將黑色的禮帽推到少女面前，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少女大著膽子將禮帽托在手心，然後學著之前小丑的動作，再次將手機放了進去，幾乎是在墜入的瞬間，手機就出現在了少女胸前的口袋裡。
「好耶！」
小女孩歡呼雀躍：「我決定了，就租用這件禮帽，三天後我會還回來！」
惡魔小丑紳士後退一步，讓開離開的路，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目送著小女孩離開便利店。
見此情景。
亓燧眼眸眯起了危險的弧度。
他在剛才的禮帽上，感覺到了一絲輕微的空間波動痕跡。
也就是說，所謂的魔術，其實就是利用空間規則的力量，將禮帽內的物品挪移到了其他地方。
惡魔小丑也注意到闖入店內的亓燧。
不過，他並沒有進行任何干預，而是重新站回到櫃檯前，目光空洞的注視著前方，似乎真的只是一位普通的銷售人員。
見狀。
亓燧將目光落在店內的貨架上。
這裡面擺滿了各種千奇百怪的物品。
有撲克牌、禮帽、繩索、刀劍……甚至還能看見幾隻活著的鴿子。
每件物品下方都貼著一張小卡片，上面標註有租賃價格。
「租賃時間：三天！」
「租聘價格：至少完成100次魔術表演，並且獲得一百人以上的讚美。」
「註：如果在租賃結束的時候無法完成支付，將會有一些小懲罰哦！」
這些字跡歪歪扭扭，醜陋不堪，讓人看著會生出心理不適的反應。
尤其是最後的「懲罰」二字，應該是被塗抹了紅色顏料，帶給人一種瘋狂且邪惡的視覺衝擊。
「喂！」
亓燧衝著櫃檯前的詭異小丑喊了一聲，道：「能過來介紹一下你們的這些商品麼？」
聞言。
小丑邁著有些機械的步伐走了過來。
如果不去看他那張詭異的面容，就肢體動作而言，頗有些滑稽的趣味。
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將雙手插進兜里，幽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亓燧。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一般人還真難以承受這種無言的壓迫感。
亓燧面無表情，指著貨架上的一隻鴿子，淡淡道：「這個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小丑點了點頭，然後將鴿子抓在手裡，擺放在亓燧面前。
倏然，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小丑雙手猛地發力。
這隻活蹦亂跳的白色鴿子，竟然被硬生生壓成了一灘肉泥，大量血跡濺射一地，還有一部分沾染在了亓燧衣服上。
整個過程，亓燧眼皮子都沒有眨動一下，就這樣冷冷盯著他男人的一舉一動。
惡魔小丑似乎對他的這種反應很不滿意。
猙獰的頭顱朝側面傾斜，然後伸出指頭，指了指亓燧肩頭。
啪！
神秘的波動傳遞出來。
只見剛才明明被拍死的白鴿，竟然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的肩頭，喉嚨不斷發出清脆鳴叫。
就連地上的血跡和碎肉，也在這個過程中一同消失了。
死而復生？
亓燧眼神里多了幾分凝重。
看似神跡的一幕，但在他眼中其實也只是規則的運用。
效果有些類似於他的技能「滴血重塑」。
「這件物品呢？」
亓燧指著貨架上的另一件匕首。
聞言，惡魔小丑將匕首取下來。
刀身薄如蟬翼，散發著一種冷厲光澤，一看便知非常鋒銳。
他握住匕首，沒有絲毫猶豫，對著自己的心臟部位就刺了過去。
可以清楚聽見刀鋒撕裂皮肉所發出的聲線。
長度約三十厘米的匕首全部沒入了體內，只剩一個手柄留在外面，但是傷口處卻沒有任何血液滲透出來。
緊接著，小丑又將匕首拔了出來，刀身上看不見任何血跡。
他將匕首在亓燧眼前晃了晃，突然發難，朝著少年心臟刺了過去。
啪！
亓燧閃電般探出兩指，將刀身死死銜住，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我就沒有必要配合你的表演了吧？」
惡魔小丑歪了歪腦袋，似乎對亓燧的態度很不滿意，張開血色嘴巴，喉嚨里發出猶如地獄深處的咆哮。
刀身上流淌著規則之力。
亓燧捏了個空。
惡魔小丑再次舉起匕首，對著亓燧的心臟刺了過來。
這次，他的速度更快，仿佛橫跨了空間，只是瞬間功夫，刀尖就已經貼在了亓燧胸口處。
就當他想要刺進去的時候，一張寬厚手掌猶如折迭了空間，很突兀的握住了他的手腕，讓匕首無法寸進分毫。
「嗯？」
惡魔小丑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錯愕的情緒。
亓燧露出獰笑，手掌悍然發力，超過百萬噸的巨力釋放出來。
咔嚓——
惡魔小丑的手腕被掰折成90°。
他臉上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手腕虛劃，從控制下脫離出來，並且主動朝後面退去。
兩人之間拉開了十米的距離。
「能聽懂人話嗎？」
「我是國安局的工作人員，請你跟我回局裡一趟，配合調查！」
亓燧取出自己的身份證明，在小丑面前晃了晃。
惡魔小丑摘掉禮帽，衝著他彎腰深深鞠了一躬，好像是在告訴他表演正式開始。
隨即，他從貨架上取了一副手銬，雙手一拍，手銬竟憑空將亓燧的雙手拷住。
「這是……」
亓燧皺眉。
他嘗試想要將其掙脫，但手銬上應該具有類似「不可摧毀」一類的規則特性，無論如何發力，都無法將其破壞掉。
涉及到規則維度的力量，很難單純依靠肉身的力量去對付。
惡魔小丑不慌不忙，又從貨架上取來一件拐杖，朝著亓燧的頭顱點了過來。
拐杖直接穿梭空間，尖端凝聚有強烈的破壞規則。
「喝！」
亓燧後背的肌肉蠕動，又有兩條手臂伸長出來，將刺過來的拐杖拍到一邊。
「龍潭市最近的案子應該都是你做的吧？」
「那就來試一試你的成色！」
猩紅色的罡氣升騰而起。
不僅是身體表面的肌肉，就連部分內臟器官和筋脈骨頭，也開始衍生出強大的罡氣波動。
這是將身體開發到極深層次的表現，也是過去一個多月時間裡的最大修煉成果。
轟——
雙腿肌肉充血鼓起，瞬間爆發出的力量踩碎了便利店的地板。
亓燧如瞬移般迫近到惡魔小丑面前，後背長出來的雙手劈出，覆蓋上一層細密的黑色龍鱗，狠狠打在惡魔小丑那張醜陋的臉上。
小丑的身影如水面般蕩漾起漣漪。
殘影！
亓燧猛地扭頭看去，惡魔小丑赫然站在自己身後，揮舞著匕首劈砍過來。
這種程度可不是光靠速度就能做到的。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空間瞬移！
唰！
亓燧的反應有些跟不上了，整條右臂都被這柄匕首輕易斬落，覆蓋在上面的龍鱗也沒有起到任何抵禦作用。
又是一種類似於「絕對破甲」的規則！
亓燧心中滿是震撼的和驚駭。
要知道絕大多數神明最多也只是掌握一到兩種的規則之力。
而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鬼東西，光目前施展出來的就有五六種規則了吧！
【滴血重塑】施展！
斷掉的右臂再次伸長出來。
其實，不僅是他震驚，眼前的惡魔小丑同樣也有些驚訝，作為人類能在武道宗師的時候，就掌握了數種規則運用，這在人類歷史上也是獨一份了吧？
「啪啪啪啪！」
惡魔小丑鼓起掌來，似乎是在為這場精彩的對決送上讚美。
隨後，他又打了一個響指。
類似「禁錮」的規則出現了！
亓燧感覺自己好像被束縛於一片無形的囚籠中，動彈不得。
小丑轉身從櫃檯上取來了一件黑色斗篷，他用力抖動了幾下，然後將其張開，對著亓燧的身體罩了過來。
恐怖的吞噬和泯滅的規則之力，衍化而出。
「絕對不能被罩住，否則會死的！」
亓燧立刻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強橫無匹的精神力量釋放出來，直接將「空間囚籠」震碎，形成一片直徑超過兩千米的巨大黑色圓球，將整個便利店都給籠罩了進去。
「領域張開！」
「試試這招，看你死不死！」
亓燧毫無保留，一出手就是大招。
領域內出現了黑色與白色的渾濁氣浪。
白色在上，黑色在下，涇渭分明！
而惡魔小丑正好處在黑色與白色的交界線處。
「開天！」
代表宇宙極致的意志生成。
白色氣流帶著惡魔小丑的上半截身體往上升騰，黑色氣流則是裹挾著惡魔小丑下半部分軀體向下沉降。
縱然惡魔小丑的身體有著「不可破壞」的規則屬性，也無法抵禦這種「開天」規則帶來的傷害。
這已經上升到了規則與規則的碰撞。
但是，亓燧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喜悅的表情。
因為即便惡魔小丑的身體被從中間截斷，他依舊保持著強大的生命力，上半部分軀體在向下蔓延紅光，下半部分軀體則在向上蔓延紅光。
眨眼的功夫，兩尊一模一樣的惡魔小丑出現在亓燧面前。
最可怕的是，他們的力量並沒有因為凝聚分身而變得分散，反而每一具軀體的力量都要比之前更強，完全不講「能量守恆」的道理。
沉重的壓迫感，讓亓燧額頭冒出汗珠。
惡魔小丑的力量其實並不算強，也就是一品大宗師的水準，但是這種層出不窮的規則手段，簡直要比對峙一尊超凡生命還要棘手。
「嗷嗷嗷嗷！」
兩尊惡魔小丑的喉嚨里同時發出怪異的笑聲。
紫黑色的能量釋放出來，撐開一片巨大的領域圓球，反而將亓燧的領域空間給包裹進去。
惡魔小丑的身影猶如鬼魅，在領域內同時分裂出成百上千的數量，密密麻麻，將亓燧給完全包圍住。
就在這時，白霞潔略顯焦急的聲音傳遞進來。
「亓局撐住，我來助你！」
聞言，惡魔小丑停止了怪笑。
他似乎有更多考慮，陰冷的目光最後看了亓燧一眼，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虛化，直至徹底消失在這片天地間。
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那片占地面積超過二百平米的神秘便利店。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