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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怎麼又是你?

2024-08-10 06:15:45 作者: 不知綠
  祝鳳桐被噎了一句,忍了幾番終究沒能維持住體面的表情,臉色淡淡的,再也笑不出來了。

  一時間,正廳里也僵持著安靜了下來。

  老夫人也沒了什麼興致,揮揮手便遣散了眾人。

  祝香菱踱著步子,落在人後,悄悄拉住柔嘉,上下打量一番:「沒想到你在鄉下住了幾年,竟然不像小時候那麼傻了。」

  「祝香菱,你在北地住了幾年,不也比小時候更加潑辣了。」柔嘉笑了笑,看著一身紅衣裳的祝香菱,知道她沒有惡意,覺得這個直來直去的小辣椒特別有意思。

  「叫姐姐!」祝香菱佯裝生氣地哼了一聲,又一臉認真的說道:「不過大伯母的嫁妝單子,你可要好好找一找,顧氏的話聽聽就算了,她們母女可都不是什麼好人。」

  柔嘉知道她的意思,也正色幾分,配合地說道:「放心吧。」

  二人又閒聊幾句,互相告別後,柔嘉邁著輕快的步子回了明月苑,想著要回去再問問李嬤嬤嫁妝單子的事。

  跨過白玉石橋,邁過光禿禿的花架。

  她忽然聞到了空氣中時有時無的刺鼻氣味,眼睛刺激著有些要落淚的感覺!

  糟了!

  還真有不長眼的人敢來!

  柔嘉意念一動,從實驗室二層的器材室,調出一個護目鏡,順手拿了把鋒利的手術刀,握在手中。

  深呼一口氣,一腳踹開院門。

  「白桃?綠竹?李嬤嬤?」柔嘉拔高聲音急聲喊著,卻無人應答。

  她越往裡走,越發覺得奇怪,院裡一個人都沒有,花草樹木整整齊齊,也不像是打過鬧過的樣子。

  那是怎麼回事?

  她屏住呼吸,推開了正屋的門。

  屋裡,立刻有人使力拉住她的胳膊,眨眼間,背後的門立刻又關上了。

  柔嘉猛地跌入一個溫熱的臂彎中,仿佛瞬間給了她些許依靠,但實際卻讓她覺得無比心驚。

  她帶著護目鏡,阻擋了部分視線,手裡緊緊握著手術刀,憑感覺估算了一下來人的身量,暗暗使力,快准狠地朝著他的脖頸揮去。

  那人有些猝不及防,立刻身子往後一仰,柔嘉手中的手術刀貼著他的喉結划過。

  他輕笑一聲,迅速抓住她的手腕,稍一使力,手術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與此同時,利落反掣住她的雙手。

  行雲流水間,化險為夷。

  柔嘉渾身僵硬地靠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呼著氣,心頭湧上濃濃的挫敗與絕望。

  她心思不停地轉,正想著說些什麼自救。

  楚玄信那磁性十足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側響起:「阿柔,你要謀殺親夫啊?」

  屋裡的人正是楚玄信,他今日在這祝府找了一大圈,才好不容易打聽到柔嘉的住所,想給她一個驚喜。

  沒曾想,一進院,先是差點被她的丫鬟暗算,又差點被她拎著手術刀一擊斃命。

  柔嘉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還有他身上的沉水香氣像是帶著生機般如潮水湧來,她也漸漸冷靜下來。

  耳畔溫熱的呼吸落在她柔嫩的肌膚上,簡直讓她頭皮發麻,她覺得身邊這人似乎把空氣都吸乾了,害得她有點喘不上氣來。

  胸口起伏著,柔嘉調整了一下呼吸,磨著後槽牙狠狠地擠了句:「我靠?怎麼又他喵的是你?陰魂不散的你有毛病啊!快放開我。」

  楚玄信挨了罵,立刻聽話地鬆開了她,順勢就認了個錯:「對不起,我錯了。」

  柔嘉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楚玄信一鬆開,她就直接跌坐在地,眼見楚玄信面色如常,她也抬手扯掉護目鏡,果然,屋裡的空氣還是十分正常的。

  楚玄信看著她手裡的東西,雖然很好奇,但也理智地沒敢再亂動亂問。

  安靜了一會兒,柔嘉抬頭看他。

  今日的楚玄信穿著一身玄色窄袖長袍,墨色冠子束髮,容顏如畫一般,整齊利落,瞪著一雙桃花眼,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柔嘉看得有些略微的臉紅,忍不住翻了個了白眼:「你傻站著幹什麼,趕緊扶我起來呀!長得這麼好看,咋這麼沒有眼力見啊!臉蛋是用腦子換的嗎?」

  楚玄信聽她罵人罵得極痛快,便知道她是徹底緩過來,於是也放下心來,麻利地扶起了她。


  柔嘉揉著屁股往椅子邊挪著,邊走邊拋出一連串問題:「你怎麼大白天就來了?瘀血吐出來了沒?我的丫頭嬤嬤呢?」

  楚玄信那張冷清潤雅的臉上也忍不住帶著幾分笑意,開始逐一滿足她的好奇心:

  「都在廂房睡著呢。」

  「你說的蠱蟲,我昨夜吐了出來,黑乎乎一大灘,氣味十分難聞。」

  最後說道:「我來找你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分什麼白天黑夜?還是說,阿柔更想在晚上見到我?」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幽默?」柔嘉聽著前兩句還很正常,聽他越說越沒譜,忍不住又想懟他一句。

  見柔嘉惱他,楚玄信有些尷尬地揉揉鼻子,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明明這些年越發的沉穩冷淡處驚不變,平日裡連話都懶得多說,可一見她就忍不住的想逗她,就像個毛頭小子一般。

  柔嘉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向這位長得很好但是腦子似乎不好使的美男,實在是生不起什麼氣來!

  索性問道:「你來找我有啥事啊?說好給我的三倍診金呢?」

  楚玄信主動交代:「診金不在我手上,我差人給你送來了,應該很快就到了。」

  「啊,在哪呢?」柔嘉一聽這話,心裡還挺開心:「沒想到你還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啊,哦不,謙謙君子啊!」

  楚玄信聽她又提起那晚在鄉下炕上聽到的話,一時有些怔愣。

  先皇還在時,他還並不是如今世人稱讚的謙謙君子。

  那年春獵,他才十三歲,身著錦衣,發束玉冠,肩背弓矢箭羽,騎著西域進貢的那匹汗血寶馬,身後跟著一群與他年紀相仿的京都世家子弟,從洛水橋上疾馳而過,留下零落成泥的滿地杏花。

  少年游,王孫公子伴駕,踏馬天街,睥睨洛京。

  滿樓紅袖招。

  而這一切,從他的兄長天德皇帝繼位後,就漸漸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先是,幾位兄長以莫須有的罪名或被處決,或被發配,直至只剩下他一人。

  再有言官開始不輕不重地參奏,七王爺性情驕縱目無法紀,宜早去封地。天德皇帝卻力排眾議,以孝順太后的名義,將他留在洛城。

  楚玄信的母親而今貴為太后,卻依舊不得不教他示弱,教他掩蓋鋒芒,教他稱病避禍。

  這幾年來,他才逐漸成了世人口中的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正想著,院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四小姐?四小姐聽到了嗎?七王爺府上來下聘禮了!老爺讓您去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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