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織往前走著,不經意地說著:「今天早上我看到一個老師吊在欄杆外面,很嚇人。」
江紀澤走在她身邊,安撫地道:「老師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姜織在心裡冷笑。
——保護我?我看你是想睡我!
面上維持著害怕,她沉吟了片刻,問:「江同學,你知道那位老師是誰嗎?我剛來學校,都不認識。」
江紀澤面上泛起一抹潮紅,死死壓抑著,微笑著問:「我告訴老師的話,老師能給我什麼好處呢?」
姜織下樓梯的腿差點踉蹌一下,唇角緊抿,小聲地問:「你想要什麼好處?」
話音剛落,金髮少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拉到無人的角落裡。
將她桎梏在懷裡,江紀澤高出她很多,興奮地摟著她細瘦的腰,感受著衣服下柔軟細膩的皮膚,炙熱的瞳眸儘是露骨的慾念,指尖撫在她的臉頰處,貼在她的耳畔,啞著聲道:「想要你……」
後面的話簡直不堪入耳,姜織看到他,不禁想起懲罰世界裡的一個變態,半夜敲她門的變態。
「不…不行。」她費力掙扎著,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腳步跌跌撞撞地跑了。
站在陰暗角落裡的江紀澤彎了彎唇,看她的背影像是看著一個即將掉入陷阱里的獵物。
他舔了舔薄唇,呼吸潮熱。
「真軟。」
…
跑到辦公室里的姜織才得以鬆了口氣,跑得口乾舌燥,她走到座位上倒了杯水喝。
太變態了。
姜織癱坐在位子上,氣喘吁吁。
她的動靜吸引了旁邊的幾個老師,他們的眼神空洞無神,像是提線木偶,有幾根透明細絲控制著他們。
那眼神看著十分瘮人。
姜織心驚膽戰,目光移向別處。
「明天就是月考了,我班級里都是好學生,肯定能考到年級前十的。」
「就到月考了嗎?太快了吧。」
後面有兩個老師在聊天。
姜織聽了會兒,不太在意這個月考。
【月考:靈異漫畫裡一個小高潮點,學校高三一共二十班級,一旦班級名次低於前十,會受到懲罰。】
姜織愣住:「什麼懲罰?」
【班主任的肉被其他老師們吃掉。】
姜織:「?」
它是怎麼用平靜的口氣說出這麼恐怖話的?
【到時候,即便你的心臟停止,意識與痛覺還是存在著,直到最後一塊肉被吃掉。】
姜織眼前發黑:「我帶的班級整日睡覺打遊戲說話,必定年級倒數第一啊。」
【所以,你現在只有偷明天月考的答案,給班上的學生看。】
姜織無力地吐槽:「你覺得像他們那種問題學生,會聽話記答案嗎?」
就算知道答案,他們也不會認真答題。
死定了啊。
她趴在桌上,死氣沉沉。
忽然想起來,在踏入這間辦公室的時候,那些老師看她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奇怪。
就像是在看一盤佳肴。
【你可以刷(4)班學生的好感度。】
姜織一聽,疑惑地問:「有什麼用?」
【讓他們認真答題。】
姜織蒼白地笑了笑:「那麼多學生,我刷得過來嗎?」
【那只有一條路了。】
「什麼?」
【逃跑。】
姜織驚訝:「你讓我逃跑?」
【不然去死嗎?】
系統聲音聽上去很兇,但藏不住裡面的關心。
姜織聞聲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你這麼關心我。」
【我…我只是關心我自己!你死了我也沒了!】
傲嬌系統做最後的掙扎。
姜織敷衍著應著:「對對對。」
看她還是坐在位子上,系統很不解。
【你不跑嗎?】
姜織支著腮道:「跑也沒用的。」
這是她的任務世界,沒有完成任務,逃到安全地方也沒用。
【哦。】冷冷淡淡。
姜織忽然站了起來,準備去找找學校里的檔案室。
總要搞清楚這所學校是個什麼情況。
離開辦公室後,她從一樓慢慢找上去,一間一間屋子尋找著檔案室。
直到來到頂樓那層,濃郁的燒焦味越發濃重,她壓著害怕,走到樓道口。
走廊光線漆黑如夜晚,欄杆都被木板死死封住了,一絲陽光都難以泄進來。
【別過去。】
姜織停下腳步,問:「為什麼?」
【危險。】言簡意賅。
姜織從包里拿出昨晚溫遲今給的手電筒,打開照亮了整片燒黑的走廊,牆壁脫皮斑駁,寂靜無聲。
溫度明顯降了下來,陰陰冷冷的,明明沒有風,但還是有一陣陣風往她脖子裡灌。
「這裡發生過火災,死了不少人吧?」她道。
系統沒有再回應她,看樣子是不能劇透。
姜織猜測道:「火勢蔓延到四樓,就是我(4)班教室。」
系統【………】
姜織發現一個問題。
這所學校是封閉式管理,所有學生除了學校哪裡都不能去,校長專門召集那些不受管教、問題學生,將他們擱在一個班級里,又派去新老師教學。
而學校里的學生殺人也不會有人管,完全是放縱式管制。
這幾樣結合在一起,很矛盾又詭異。
她忽然想起777給她發的一段話。
[《詭漫》:他們意外進入恐怖漫畫的世界,有一個殺人狂一直藏在他們之間……]
殺人狂看上去像是紅毛程驍。
但他們是誰呢?
這跟這所學校有什麼關係?
就在姜織陷入思緒的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
像是指甲划過黑板的聲音,格外刺耳。
姜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身想要走,腳踝被人緊緊扼住,制止住她的動作。
她不敢往下看,淚水浸濕了卷翹的睫羽,無聲地,從眼尾滑落,握著手電筒的手顫抖著,尖銳的響聲越來越近,停在她的身後。
突然。
一道身影走到了她的面前,接過她緊握的手電筒,牽著她的手離開了頂樓。
在接觸到從外面投射過來的明亮太陽後,姜織如同溺水的人,恍然驚醒,劇烈喘息著,搖搖欲墜的身體陷入面前少年的懷裡。
她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緊緊抱住了他,染上哭腔的聲音悶悶地淹沒在衣襟里。
「有…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