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眼前的這群狗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獵犬啊,都是大部分勛貴用來做獵犬的那種細犬,還有一些則是從北方弄來的獒犬。
這些狗長得都一樣。
戚元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狗換了?
向玠立即就問養犬人:「你們馴養的這批狗多久了?」
養犬人比他還懵:「四年了,這些狗都是五歲左右,正是反應最快也最兇猛的時候。」
養了四年了,狗哨從來沒出過錯。
結果今天就在狗群失控的時候,狗哨一點作用都不起了?
他原本覺得這些狗是被過度驚所以才瘋狂得連主人都不認了。
可現在,原來這些狗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他們向家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背後的人把向家的狗全都換了,是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戚雲徵跟沈嘉朗,就是背後的人的目標。
是誰?!
凌初寒從戚元說出那句眼前的這群獵犬,不是你們本來的那批獵犬的話之後,便在心裡罵了一聲賤人。
真的是這個賤人!
她竟然也懂得訓狗!
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
不,她怎麼會知道自己這批狗如何聽狗哨的指令?
每家每戶的養犬人訓狗的方式都不一樣,哨子吹出來的節奏不同,指令也不同。
這也是為什麼,向家的這批人不管怎麼吹哨子,都沒辦法將那群狗制住的原因。
可戚元為什麼會知道成國公府訓狗的哨子的節奏和指令?
他猛地抬頭。
戚元的視線也正好在人群中逡巡,當看到凌初寒的時候,她似笑非笑的盯著他,而後輕說:「向大哥哥,其實要知道這批狗是誰的,也很簡單。」
她說著,看了身後的那群狗一眼,緩緩地開了口:「狗都是認主人的。」
一句話剛落,她笑眯眯的看著那群養犬人:「這些若不是你們的狗,而你們又要它們去找狗主人,那要怎麼辦?」
怎麼辦?
向玠的右眼皮跳了跳,總覺得有些不對。
養犬人不假思索:「一個個的聞過去,狗的鼻子最是靈敏了,它們見到主人,反應是完全不一樣的。」
戚元頓時便笑了:「是啊,在場的客人就這麼多,那就一個個聞過去吧,總要知道,這批狗到底是誰養的,誰換的吧?」
她慢條斯理的說:「否則,今天能悄無聲息的收買下人換掉所有的獵犬,下一次,說不定就能在別莊放把火,甚至放些不該放的犯忌諱的東西,不是嗎?」
向玠沒有任何遲疑,當即便問養犬人:「你們能不能制住一條狗,帶著它認人?」
這幫狗現在是平靜下來了,但剛才的兇猛實在是讓人心有餘悸。
戚元沒等養犬人回答,便挑眉說:「我有法子。」
她一面說,一面拿起那個狗哨放到嘴邊作勢要吹起來。
而後,她忽然猛地抬起手,指著不遠處的凌初寒問:「凌公子,是你啊!」
凌初寒的手頓時僵在了原地。
他原本要抬手吹哨子將這些狗都驅走的,可誰知道,戚元根本就不是真的要讓那些狗聞什麼主人,而是要看看這場中是誰在吹狗哨!
真是狡猾多端的賤人!
其他的人卻全都已經看到他的動作,都有些不可思議。
向玠更是冷冷質問:「凌初寒,你是不是應該要給我一個解釋?!」
凌初寒二話不說,勒緊韁繩調轉馬頭轉身就走。
不過就是一群狗而已,只要他走了,誰能說這些狗就是他的,是他換的?
什麼讓狗聞味道認主人也可笑的很。
狗又不會說話,他只要到時候發出指令,那些狗只會乖乖的坐著,連尾巴都不會搖一下。
是戚元那個賤人詐他,他才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草場外面便是大路,只要從這大路穿過去,他就能甩脫這些人。
到時候大可隨意推個替死鬼出來。
溫明峰就很合適。
他才不會留在這裡!
戚元劈手拉過了旁邊人的馬,飛身上馬立即飛奔出去。
所有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變故給驚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忽然就成這樣了?
不,凌初寒肯定是真的有些什麼蹊蹺在的。
若是真的沒什麼事,那他跑什麼?
不過,戚元也是,凌初寒跑了,她追上去能幹什麼?
她又不是什麼大內高手。
也不是順天府或是大理寺的,她還能斷案不成?
向玠渾身都緊繃著,見狀二話不說,也搶了一匹馬飛奔出去。
謝營不放心,顧不得安慰戚雲徵,也跟著找了馬跟出去了。
遠遠地,向玠就看到戚元伏在馬背上,心中一時思緒萬千。
他一直都知道戚元的騎術好,但是確實不知道她的騎術已經好到了這個地步。
同樣是用盡全力,戚元卻飛快的趕上了凌初寒。
而自己卻始終落後戚元幾乎四個身位的距離,不管怎麼努力,始終沒有辦法完全跟上。
好身手!
他在心裡讚嘆,隨即就看見戚元已經追上了凌初寒,而且一點點的朝著凌初寒靠近了。
兩個人的馬兒幾乎都貼在了一起,並排而行。
凌初寒憤怒至極。
他幾次都想要勒住馬韁撞向戚元的馬兒。
可戚元卻始終能夠完美避開。
這個賤人!
他心中憤怒的無以復加,但卻只能罵出一聲賤人。
真是流年不利!
這個賤人竟然還會狗哨!
他單手勒住韁繩,惡狠狠地盯著戚元,找準時機,猛地策馬越過了前面倒下來的一棵樹,而後猛地拉彎了一截樹枝,又放開來。
這樹枝彈力巨大,馬兒在急速奔跑的情況下被這麼一彈,一定會摔倒。
他就等著看戚元被馬給踩死。
可是預想當中的慘叫聲並沒有來臨,他忍不不安的回頭,就見戚元已經勒住了韁繩輕笑出聲。
他心中不安的預感頓時更加強烈,向玠卻大聲喊:「小心!前面是山澗!是山澗!」
凌初寒終於知道問題是出在哪裡了,他一時之間鬚髮倒豎,死死的勒住韁繩,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馬兒根本收不勢,猛地踩空落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