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王嬋就哭了。
一面哭一面罵戚雲亭。
該死的戚雲亭,如果不是戚雲亭那個混帳不干人事兒,非得去跟戚錦勾勾搭搭,以至於害的向蓉只能跟他退親,向蓉也不必遠嫁了。
若是仍舊還嫁在京城,那姐妹們好歹還能常常見見面,有什麼事情大家也能互相通個氣。
本來向蓉也挺難過的,但是被王嬋這麼一罵,她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可行了吧。」向蓉破涕為笑:「若是真是如你所說的,那現在我可不是哭一天,是天天都得哭了。」
大家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離別的氣氛頓時也被沖淡許多。
向蓉擰了擰王嬋的臉:「好啦,知道你捨不得我,但是人生不就是這樣?我也只不過是暫時跟著他回鄉去,過些年他肯定是還要回京來讀書的,那時候就能見到了。」
這是在家裡的最後一天了。
其實大家都有無數的話要說。
向蓉有些擔憂的看著王嬋:「你這個性子,真是不管怎麼樣都該要好好的改一改了,阿嬋,你要照顧好你自己,凡事都要多長個心眼。」
她說著,又忍不住笑了:「不過,有元姐兒在,大約也是用不著你來思慮這些的。」
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向蓉悄悄地問戚元:「元姐兒,你跟太孫殿下......」
她可是最敏銳的。
別莊的那件事,蕭雲庭當時用箭差點把成國公給射了個對穿,向蓉便敏銳的意識到,蕭雲庭是喜歡戚元的。
而戚元會容許蕭雲庭出現在她身邊,那麼也說明戚元對蕭雲庭同樣也是喜歡的。
她拉住戚元的手:「元姐兒,你這一路走來實在是不容易,我時常想,戚家真是何等的幸運才能把你找回來。」
否則,戚家如果真的把家交給了戚雲亭那個混帳,再加上還有個戚錦,真不知道永平侯府會成為什麼樣。
就衝著這個,永平侯府也該給戚元供起來才是。
在朋友跟前,沒有什麼可隱藏的。
戚元同樣很坦蕩的承認:「殿下去西北查盧家的案子了,等他回來,到時候再說吧。」
她不擔心未發生的事,並且接受一切事情的發生。
向蓉深吸了口氣,嗯了一聲:「好,那你以後可要時常記掛著我,我有一個當太孫妃的朋友,以後日子怎麼也過的差不了的。」
三個人彼此對視,都忍不住笑了。
等到從向家出來,王嬋有些擔心的問戚元:「元姐兒,你說蓉姐兒以後能過的好嗎?」
戚元點了點頭:「會的,她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而且又心正,這樣的人在哪裡都能過得好的。」
她這麼說,王嬋就放心了,心情也好受了許多。
又邀請戚元一起回王家去:「祖母天天念叨你呢,說你好一陣都沒回去了。」
戚元搖搖頭:「我還有些事情要辦,等到過兩天我準備好禮物,再過去看外祖母吧。」
王嬋也知道戚元說有事情要辦就是有事情要辦,因此二話不說就點頭了。
戚元則去了大昭寺。
大昭寺里,謝營捧著書看的正出神,石桌上放著一壺早就已經冷了的茶,見到戚元,他急忙站起身來。
戚元挑了挑眉:「謝公子,天氣這麼冷,別人都恨不得捧著暖爐過日子,您怎麼反倒是在冰天雪地里坐著?」
「提神醒腦。」謝營回答的言簡意賅,笑著引戚元進禪院去。
戚元有些好奇:「既然提神醒腦,那怎麼我來了就要進禪院了呢?」
「因為戚大小姐向來是頭腦清醒,沒有提神醒早的必要了。」他忍不住開了個玩笑,吩咐書童重新去泡茶來。
而後才跟戚元分了賓主坐下,好奇的問戚元:「戚大小姐來找謝某,是還有什麼事嗎?」
上次戚元來找他,是讓他幫忙寫了一個話本,成功讓任明臭名遠揚,然後把任家給夷族了。
這一次呢?
他的確是十分好奇了。
戚元笑眯眯的看著他:「聽說以前在國子監的時候,溫明峰誰都不服氣,自覺自己是驚世天才,但是卻唯獨對你願意折節下交。」
說起溫明峰,謝營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
過了片刻,他才嘆了聲氣:「他扮演錯了角色,所以從一開始就做錯了。」
做錯了事的人就是會受到懲罰的,這並沒有什麼可惜的。
他不知道戚元為什麼會忽然提起溫明峰。
因為戚元並不是一個喜歡不停的折辱已經落敗的對手的人。
戚元點了點頭:「是,他扮演錯了角色,所以我打算去找一找,他扮錯角色的起點。」
?
謝營皺了皺眉,立即就反應了過來:「戚大小姐的意思是,你要去金陵?」
溫明峰的祖籍是在金陵,可以說他的悲劇也是因為金陵而起的。
如果不是因為溫家打壓和看不起他們母子,對他們甚至不如豬狗,溫明峰可能並不會走到不能回頭的那一步。
但是謝營有些不明白。
溫明峰對戚元來說,不過就是一個根本沒造成什麼傷害的對手,死都死了。
還有什麼好找的必要呢?
他原本想要問,可又想起了溫明峰的身世。
不,溫明峰是成國公的私生子。
而成國公和任家的關係密切。
任家費盡心思的設計陷害盧家。
那麼,這件事會不會跟溫明峰也有關呢?
畢竟溫明峰是私生子,對於很多家族掌舵人來說,一些灰色地帶或是不能見人的事兒,他們都是更願意交給私生子去做的。
他問戚元:「溫明峰牽扯進盧家的事情裡面了嗎?」
謝營是真的很聰明。
戚元也笑著點了點頭:「對,溫明峰雖然是一顆棋子,但是憑藉他的性情,他不會是一個聽話的棋子,我猜,當初兆興他們要找溫明峰也是因為這個,溫明峰手裡,必定是有關乎盧家的秘密。」
或者說,會有任家和成國公府,乃至於太子的把柄。
她不會等著蕭雲庭,不會讓蕭雲庭一個人征戰。
她一個人也是一支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