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死亡螺旋
王濤上次過來這裡時，只影響了別人的感知，並未刻意隱藏蹤跡。簡單說就是，別人雖然看不見他，但他會留下痕跡。而且王濤當時還問了一些人問題，別人把他的存在說去了也很正常。
所以王濤聽到主教這話，並沒有太過意外，也不接主教的話，就這麼看著他。
「……」
主教多少有些尷尬，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本想從氣勢上壓一下對方，但對方根本不接他的話。
不過主教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緒，他看向王濤又道：
「黃昏教會是一個開放包容的組織，一直都很歡迎倖存者的到來，但這不代表可以任由來歷不明的倖存者潛入進來，威脅到我們的安全。如果你今天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會後悔來到這裡的……」
面對主教的威脅，王濤並沒有當回事。
只有六階實力的他，根本沒有資格成為王濤的對手。
不過王濤對他也很好奇，不介意和他多聊聊。
「我叫王濤，你呢？」
王濤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
「名字只是一代號，可有可無，叫我主教即可。」
看到王濤好像並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主教皺起了眉頭。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這個王濤實力很強？
不過就算他實力再強，頂多也只是六階覺醒者而已，同階之內，自己無敵。即便是七階，主教覺得自己也有一戰之力。
「主教麼……」王濤也沒在名字上糾結，他想了想道「你弄出這個黃昏教會有什麼目的？」
之前的黃昏教會在王濤眼中就是十惡不赦的邪教，而現在的黃昏教會和王濤見過的完全不一樣，這就讓王濤有些奇怪了，就像主教看不透他一樣，他也看不透主教。
「成立黃昏教會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給所有的倖存者們一個安全的家園了。」
主教不假思索道。
「……」
王濤有些疑惑地看著主教，他的精神力很強，如此強大的精神力在測謊方面很有用。一個人有沒有撒謊，他看一眼基本上就知道了，除非對方實力比他強很多。
而王濤現在能清晰地感知到，主教在說這話時……沒有撒謊！
難道自己之前一直誤會他了？他其實是個好人？
不對！
王濤很快又搖頭，他碰到過很多次黃昏教會的人，見過很多次「聖藥」，那玩意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你說他是好人？
但主教這話又不像是在撒謊……
除非，他之前見過的黃昏教會都是假的，只有眼前這個才是真的？或者主教確實撒謊了，但以他的能力，沒能看出來……但這也都不太合理。
「你在說謊。」
王濤突然開口。
雖然他有些沒搞懂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不妨礙他炸對方一下。
王濤說話的同時，精神力已經牢牢地鎖定著主教了。哪怕主教有一丁點細微的表情，都會被王濤捕捉到，從而推斷出他有沒有說謊。
可主教的表現和剛剛並無二致，他並沒有急著反駁，或者生氣，而是很平靜地看著王濤道：
「以你的能力，這個基地對你幾乎不設防，伱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主教其實是希望王濤多了解一下黃昏教會的，因為他覺得王濤實力不錯，不待在黃昏教會就浪費了。
「……」王濤自然是看過這個黃昏教會總部的，正因為看過，所以他才有些不解。
不過僅僅是一個總部不能說明什麼……於是王濤道：
「你弄的那什麼聖藥，給人吃了會讓人上癮、生不如死，最後痛苦死去，你說你這是為了給所有的倖存者們一個安全的家園？」
「咦？」
聽到這話，主教依舊沒有生氣，而是輕咦了一聲：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的聖藥早就很安全了……你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的？附近一定範圍內的倖存者，沒有不知道這件事的。」
主教從王濤話語中推斷出，王濤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而王濤則是現在心裡道：果然是他！
剛剛王濤還有些懷疑，之前那些黃昏教會是不是假冒的，畢竟這前後的差距也太大了。但現在可以確定了，那些聖藥就是這個主教弄出來的。
不過還不待王濤繼續說話，主教又開口了。他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道：
「是藥三分毒，由於當時技術所限，那些聖藥也確實有些副作用，甚至死亡，但那都是意外，新藥麼，有各種意外不是真正常的嗎？不過現在聖藥技術已經很成熟了，不用擔心會中毒。」
「你給那麼多人吃那種毒藥，你說是為了他們好？」
王濤都被氣笑了。
而面對王濤的嘲笑，主教突然以一種很可憐的目光看向王濤：「有時候，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王濤十分無語，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說無知的一天。
「那你倒是說說，吃了你這種毒藥，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
王濤倒要聽聽，這個主教還能怎麼狡辯。
「安全！吃了我的聖藥，他們就會變得更安全。這在末世之中，難道安全不是最大的好處嗎？」
主教立刻道。
「變得很安全？」
王濤皺眉。
即便那些聖藥現在沒有了副作用，但它也無法提升實力啊。末世之中，實力為王。在實力沒有獲得增長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會安全呢？這完全是在扯淡。
而主教好像看出來了王濤心裡想法，他有些同情地看著王濤，然後搖了搖頭道：
「你顯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不過既然咱們能碰面，那也算是緣分……在這世界上，人類的平均實力越強，喪屍、怪物什麼的就越強！」
聽到這兒，王濤臉上不動聲色，但心中卻十分驚訝。
這個主教，竟然也發現了世界運行規律？他也沒到七階啊，他是怎麼發現的？
在王濤驚訝的時候，主教繼續說道：
「你別不信，事實就是這樣子的！並且喪屍、怪物要比我們人類的平均實力高一截！也就是說，可能我們人類可能在四階的時候，喪屍怪物們已經五階了！」
「也就是說，人類的平均實力越強，喪屍怪物就越強！而喪屍怪物的平均實力又比我們高半截……所以理論上來說，人類永遠都無法追上喪屍的腳步！人類越是要努力變強，反而就會死得越快！」
王濤知道「人類越來越強，喪屍怪物就越來越強」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但他並不清楚喪屍怪物永遠會比人類高出一級……
看到王濤沉默了，主教又繼續道：
「這聽起來是不是很無解？事實上也確實很無解。人類好像註定要毀滅一樣。不過這並不是說人類一點生存的希望都沒了……」
「目前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一個辦法……」
說到這兒，主教頓了一下，然後語氣突然有些激昂。
「讓少數人的實力快速提升，晉升四階、五階、六階甚至七階！然後不讓大多數人提升實力，一直都是普通人身份。只要普通人的數量足夠多，就可以把這個人類的平均數給拉下去。而人類的平均實力弱了，喪屍怪物的等級就不會高。那我們人類才能獲得更加安全的生存環境！少數人的實力雖然強了，但在龐大的人口基數面前，還是會被強行拉低的。在某些關鍵時候，這些強者還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
聽到這兒，王濤突然好像明白主教要做什麼了，果然，只聽主教繼續道：
「而我的聖藥，就是一種能讓人類的實力無法獲得提升的東西！只要這些人都是普通人，那末世就沒有想像中的可怕了！所以我說，吃了我的聖藥，他們就會變得安全了！」
「……」
王濤之前也想過，是不是要讓基地所有人都停止提升實力，但最終還是沒說。
畢竟一個人太多，很多人也都有逆反心理，越是不讓他們幹什麼，他越要干。再一個是，他們就算提升了實力，現在完全不是喪屍怪物的對手，但提升實力起碼還能掙紮下……所以王濤並未推行這個方案。
而這個主教，顯然早就開始執行這個方案了。不過他知道這個世界規律的消息比王濤早得多，從很早就開始布局了！這也正好解答了王濤之前的一個疑惑，為什麼感覺這個黃昏教會總部的人都很弱的樣子，原來是主教不讓他們提升。
從理論上來說，這貌似確實是個辦法，但問題是，現在世界上已經有很多七階的喪屍出現了，還有七階毀滅級的怪物！
現在黃昏教會的整體實力這麼弱，感覺隨便一隻七階生物就有滅了黃昏教會的能力！
「就假設你說的是對的，世界上真有這麼一條運行規律。可現在有些不適用了吧？畢竟現在七階生物都出來很多了，別說提不提升實力了，就算提升實力也打不過啊……」
王濤皺著眉頭道。
聽到王濤這話，一直很淡定的主教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
「本來這一切都好好的，都在我的計劃之中。只要我送出去的藥劑足夠多，人類的整體實力都會弱下來的，從而讓喪屍怪物也沒辦法變強。那我對付這些人就很有優勢了……」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事情並未按照我推算的情況來。我們基地周圍的喪屍是比較弱，但其他地方的喪屍都很強！並且那些喪屍還會進化，進化速度很快！」
「經過我的一番研究，我這才發現，也不知道是哪個倖存者基地的整體實力獲得了提升，把我們人類的平均實力拉上去了。本來那些喪屍是不夠我打的，現在我都有些打不過了……」
說到最後，主教咬牙切齒。
「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壞了我的計劃，是誰讓這些喪屍的等級獲得很大提升的，那我一定和他不死不休！」
「……」
聽到這怨氣滿滿的聲音，王濤臉色十分古怪。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主教罵的人好像就是自己……長河基地整體實力之所以能大幅提升，王濤絕對記首功。所以也就是說，王濤看似幫助長河基地的人提升了戰鬥力，可實際上是在幫倒忙？
不，也不能這麼說。站在主教的視角，王濤確實是在幫倒忙，但站在長河基地的視角，如果不是王濤長河基地說不定之前就淪陷了，哪還能堅持到現在……
王濤的沉默讓主教以為王濤被他嚇到了，在他準備出聲時，王濤突然道：
「所以也就是說，你忙活了這麼久，現在都算是白忙活一場？人類還是註定要毀滅？」
出乎預料地，主教直接搖頭道。
「不，現在還有一個方法……」
說話的同時，主教拿出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盒子，裡面有泥土、沙礫、樹枝什麼的，還有一群螞蟻。這群螞蟻好像失去了方向，蟻群的頭部和尾部銜接在一起了，一直在那轉圈。
「這種現象你應該見過，叫做死亡螺旋，領頭蟻失去了方向，導致跟隨它的螞蟻們迷路……如果不出意外，這群螞蟻最終都會體力耗盡而亡。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就和這個死亡螺旋一樣，陷入了死循環之中，無論怎麼做，最終都是要死！但是……」
主教突然打開蓋子，把手伸了進去，在玻璃盒子中一通亂抓，直接破壞了這裡的環境，順便還捏死了幾隻螞蟻。然後就見這群螞蟻突然有了方向，不再轉圈了，於是趕緊排著隊鑽回了自己的地洞……
「想要破除這種死亡螺旋，就需要一股很強的力量來進行破壞！所謂不破不立，向死而生！只有這樣，我們人類才能有機會活下來！」
「而想要獲得這股能破壞一切的力量，我已經有所眉目了，也就只有我們黃昏教會能辦到，我們黃昏教會就是人類的救世主！」
說到最後，主教的聲音變得慷慨激昂。顯然，他已經把自己帶入救世主的角色之中了。
「而你，願意協助我一起拯救全人類嗎？」
主教有些期待的看著王濤。他之所以和王濤說這麼多，是因為他還需要幾個幫手，他覺得王濤挺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