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紅衣的男子剛說完,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
他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清凌凌,宛如寒潭的眼睛,那雙眼裡正凝聚著殺意,他悚然一驚,他的運氣不好,碰到的竟是一個極為心狠的。
葉清黎也在看著這不速之客,這男子長了一張極為出眾的臉,唇紅齒白,雌雄莫辨,一雙狐狸眼帶著天然的嫵媚和勾人,隨意一個眼神便能勾得人心痒痒。
而她注意到這男子身上的修為凝滯,似乎是被封印了,身上的紅衣款式輕浮,胸前松松垮垮,隱約可以看見那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鞭打過的紅痕。
被兇器抵著的葉清黎面色平靜,淡淡地道:「放開。」
男子腦子反應很快,他先是收起了匕首,然後咬牙跪坐在葉清黎的腳邊,用那雙勾人的狐狸眼賣著可憐:「姐姐~我叫林楓,外面是合歡閣的人,他們想抓我回去,你能幫幫我嗎?」
葉清黎和酒酒恢復契約後已經能用意識交流,她讓酒酒不用理會,繼續吃,一邊對林楓道:「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我不是合歡閣的人,是被人陷害,被逼良為娼,你看我身上的傷……」林楓微微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滿是鞭痕和淤青的胸膛。
鞭痕落在肌膚上,就像是的雪中紅梅,它們沒有讓人產生憐惜,反而勾動了情慾。
葉清黎眼神淡淡地看著他,並無絲毫波動。
林楓終於確定自己剛才的判斷沒錯,他果然遇上了一個十分冷酷的人。
所以裝可憐沒有用,林楓將臉上的表情收起,語氣變得鄭重:「閣下,你或許知道凌雲拍賣行?我是凌雲拍賣行的少東家,這次是被人所害才淪落至此,你若助我這次,我欠你一個人情,往後你就是我凌雲拍賣行的座上賓。」
凌雲拍賣行?這個名字連葉清黎都是聽過的,它是南州最頂級的拍賣行,其規模實力若是與齊家相比……差距之大,齊家連被拿來比的資格都沒有。
若林楓真的是凌雲的少東家,那他的人情的確是萬分值錢。
只是凌雲的少東家真的會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嗎?
林楓,這個名字……葉清黎突然想起到一件事,上輩子凌雲拍賣行更進一步的契機是創建了一個新的商會,名字叫風雲商會。
楓,風。
葉清黎心中已經有了抉擇,嘴上卻道:「我要如何相信你?」
此時,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已經越發的近,眼看著恐怕就要找到這裡來了,林楓的眼中浮現出淡淡地絕望。
若他這次被抓回去,他恐怕很難再有機會逃出來。
千鈞一髮之際,葉清黎再次開口:「和我簽訂主從契約。」
林楓脫口而出:「好!」
「酒酒,藏住他。」葉清黎用意識吩咐道。
原本坐在桌邊抱著一隻烤雞啃的酒酒抬起了頭,朝向房門口的一雙眸子浮現出淡淡的粉意,推門而入的人在完全沒發覺的情況下紛紛中招。
來人聲勢不小,光是分散來這邊搜查的都有七八個人,而且其中還有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他們毫不客氣的踢開了廂房的房門,然後衝進來搜查。
林楓身體緊繃,葉清黎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示意他稍安勿躁。
林楓也在最初的緊張之後發現這些人看他像是在看一團空氣,不,是他們根本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一間不太大的廂房很快就被排查完畢,這些人連房梁角落都沒有放過,確定沒有之後,那個築基期修士罵了一聲髒的,「他媽的這小子太能折騰,被封了修為還這麼能跑,早知道就該用鏈子把他鎖住。」
另外一人道:「要我說直接用對那些小娘皮的法子對付他,讓人輪他一遍,他就老實了。」
「他可是那位姑奶奶看上的人,誰敢先碰他?」築基修士瞪了那人一眼,「惹怒了那位姑奶奶,別說你我,合歡閣都要被夷為平地。」
那人連忙堆笑:「我就是覺得這小子太難搞了,調.教了一個月還這麼能折騰,這次回去要不給他點教訓,被折騰的還不是咋們?」
築基修士眼神陰狠:「那是自然,這次回去,閣里饒不了他。」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這話,壓根沒把這房間裡的主人當一回事。臨走時築基修士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撒氣般的一腳踢了過去。
只是他的腳還未碰到桌子,就被葉清黎一掌拍出了門外,然後用一個奇怪的姿勢摔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此紛紛沖葉清黎拔劍,林楓剛稍稍放下的心又因著這個變故提了起來。
葉清黎抬起頭,一張被寬大兜帽遮掩住的面容露了出來,原本怒氣沖沖的眾人眼中都浮現出驚艷之色。
葉清黎眼神冰冷:「滾,不要打擾我吃飯。」
被打出去的築基修士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看著面前的少女,原本的憤怒變成了另外一種意味。
這小娘皮長得可真不同凡響。
若是將她帶進合歡閣,不,是引薦給背後的宗門……
少女很是面生,之前沒在北區見過,身邊也沒有護衛,估計不是什麼世家大小姐,應該是個散修。
築基修士心中突然浮現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對著來扶他的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故作姿態的挺直了腰板,重新走進了廂房。
他用歉意的口吻對葉清黎道:「抱歉,剛才是周某太心急找人,打擾了姑娘。」
他轉而又道:「不知姑娘有沒有見到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男子?」
「沒有。」
「真的沒有嗎?」築基修士露出一個自以為風流倜儻的笑容,道:「可我剛才分明看見他走進了這間房間。」
築基修士自顧自地威脅:「姑娘,我們是合歡閣的人,背靠合歡宗,你可要掂量掂量。你若是隱瞞不報,偷偷藏了我們要找的人,我們對你是不會客氣的。」
這次葉清黎沒有說話,而且突然將手中的筷子甩出。
門邊那個打算偷偷離開的人捂著手臂慘叫了一聲。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聲音冷清,略帶可惜地道:「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