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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陰曹地府的飯是好吃嗎?

2024-09-18 07:31:09 作者: 沒藥
  司野原本的打算就是入夜行動,而且還是入了深夜。

  司老爺子睡覺很早,現在都恨不得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節奏,這樣一來相比其他大戶人家下人恨不得24小時待命,司家的下人們會輕鬆不少,基本深夜時分都睡下了。

  小白查事情查得精細,雖說不知道老徐生前到底經歷了什麼,但他在花園裡具體「遇鬼」的方位還是能大體排查出來的,司野多少對司家花園的結構有了解,老徐出事的地方就靠著何鳶的房間。

  對於何鳶的死,司野腦中的記憶不多,只是有靈堂和出殯的畫面,當時司家上下掛滿白花,來弔唁的人各個身穿黑衣,氣氛壓抑得很。

  是司小公子,關於對何鳶的記憶他似乎有意在忘記。

  所以有時候司野也生氣,暗罵這司小公子也不干點有意義的事,你哪怕腦子裡有價值的記憶多點呢。

  何鳶的房間不讓人進,主要是她所在那層也沒人會去。

  但司野和季流幻複習的那個小房間跟何鳶的房間在同一層。

  同一層,走動起來就方便了,哪怕真被人看見那也不顯得突兀。

  司野潛進了何鳶的房間。

  季流幻的作用開始顯現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就打開了房間的門鎖,而且思量很周全,將長達五六個小時的錄音放在複習的那間屋子裡。

  如果有人仔細貼門去聽的話,能聽到裡面有討論習題和偶爾打笑玩樂聲。

  當然輕易不會有人推門進去打擾他倆的「複習」。

  給了司野足夠的活動時間。

  進了何鳶屋,季流幻有點嘚瑟,那意思是如果沒有他的話,司野連房間都進不來,繪聲繪色說這房鎖可不一般,不是什麼人都能打開的。

  最開始司野還沒當回事,哪怕是季流幻出手幫了忙他也不願意領這份人情,就譏諷跟他說,「我直接爬窗戶也行。」

  又不是摩天高樓,就這麼幾層的高度還是難不倒他的。

  豈料季流幻似笑非笑地說,「或者你先去看看那鎖再說?」

  看就看唄。

  結果司野這麼一看傻眼了,就見那鎖頭上似有暗紋浮動,像是有什麼活物在裡面似的,的確不同尋常。

  「這鎖……」

  「驅怨鎖。」季流幻告訴司野。

  驅怨?

  季流幻看出司野眼角眉梢的困惑,點頭解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驅趕枉死冤魂身上的怨氣,方便讓它好投胎。」

  司野一激靈。

  就不由來的想到了貢蘭渡的封靈咒。

  季流幻嘖嘖兩聲,「nono,不一樣的。」

  司野瞅著他,「你知道我想什麼呢就不一樣。」

  「貢蘭渡唄。」季流幻笑。

  司野愕然。

  「放心,我不會讀心術,也不會窺探你的秘密,我只是知道你們去了貢蘭渡,還知道封靈咒的事。」季流幻好心解釋了句,「但是封靈咒是為了封住妖巫,這是驅怨鎖,是巴不得冤魂趕緊走的。」

  好吧,司野也不糾結這季流幻挺縝密的邏輯思維,關注點在眼前這把鎖頭上,覺得挺可笑的,「用一把鎖頭鎖住房門,還敢叫什麼讓冤魂離開?」

  「鎖頭又鎖不住冤魂,除了有驅散怨氣的作用,它起碼還是把鎖頭吧,防止正常人隨意進入啊。」季流幻覺得這挺好理解的。

  司野不語。

  防不防人的他不關注,既然這鎖頭有這種功效,那說明屋子裡就有……

  陰魂不散。

  房門一關,那股子陰氣就襲來了。

  跟記憶里的房間格局一樣,很大,休息區、會客區都劃分規整。裡面所有的家具還都保持原樣,司野抬手隨意摸了一下家具,沒灰,看來是有人固定進來打掃。

  房間唯一光亮就是窗戶。

  通體的落地大窗,寬大的推門,據說那推門是用上好水晶所制。外面正對著花園,視野極佳。

  就是冷得很。

  司家上下是中央調溫,不可能其他屋子暖和這間冷,只能說明一點。

  季流幻也感覺到了,一個勁搓胳膊,上下牙還在打顫,「你說這屋子裡真有冤魂嗎?這麼冷。」


  司野本想回答,但見他這般就來了好奇,反倒問他,「如果真有的話你能看見嗎?」

  季流幻搖頭。

  「你連驅怨鎖這麼專業的詞都能說出來,還看不見鬼?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司野問完這話馬上又道,「也對,你這個人挺奇怪,問了就是你神秘,我不問了。」

  「沒事沒事,你問唄,我一點都不神秘。」季流幻趕忙說。

  司野扭頭看他,「那你說說看。」

  季流幻道,「我之所以知道驅怨鎖是因為我博學多才。」

  司野:……

  「真的,我沒騙你。」

  司野不想問了。

  奈何季流幻還想說,「據說這個驅怨鎖在正常人的眼裡就是個普通鎖頭,但在不正常人眼裡它就是個不正常的鎖頭。」

  司野:可真廢話啊……

  「也就是說,你不是人族。」司野一針見血。

  剛才鎖頭上的變化司野是看得一清二楚,自己不是人這個設定是司野早就接受了的,但季流幻在看鎖頭時的眼神也騙不了他,季流幻是能看出鎖頭異樣的。

  季流幻這次倒是挺直接,「對,我不是人族。」

  司野有點品出季流幻的性子了,就是吧,你要是追著問,他反倒拿捏著不說,你越是不在乎,他就越是上趕著。於是他就哦了一聲,「早想到了。」

  季流幻反問他,「那你不想繼續往下問嗎?比方說如果我不是人族的話那是什麼?」

  「我問你,你會說?」

  季流幻笑嘻嘻的,「那得看我的心情。」

  所以,果不其然。

  你不想說,小爺我還懶得問呢。

  拉倒。

  「這屋子裡是有冤魂,所以你最好注意點。」司野甩了句。

  季流幻嚇得待在原地不敢動了。

  司野邊環顧四周,邊說,「怎麼?既然貢蘭渡的事你都知道,難道不清楚我能跟鬼溝通?」

  「我知道……」

  司野嗤笑,「程斬還真是什麼都跟你說。」

  「程哥沒說,是我本來就知道。」季流幻道。

  司野嘴巴一張,但緊跟著瞧見了季流幻的臉後就改了主意,小爺不問。

  光一個臥室就挺大,何鳶生前受寵,這點是毋庸置疑。

  司野看見了那個梳妝檯,然後到了露台。

  露台上的鵝卵石被擦洗得發亮,入夜寒涼,從這個角度看向花園就獨有淒涼感。

  季流幻邁著小步湊近司野,跟他並排而站,還時不時扭頭朝屋子裡看。「那個,你現在能看見它嗎?」

  「誰?」

  「冤魂。」

  「看不見。」司野輕描淡寫的,目光始終落在花園裡,這個位置之下有幾株花木瘋長,具體什麼品種司野不認得,對植物不是內行。

  至於噴藥嗎?

  壓根就沒有。

  季流幻結巴,「那……你怎麼知道這裡就有冤魂?驅怨鎖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有冤魂,那冤魂也走了吧?」

  司野笑,「其實你就是希望我說這裡沒冤魂,季流幻,你都不是人族了還怕鬼啊神啊的?」

  季流幻說,「不是人也不代表著我不怕啊。」

  司野瞥了他一眼,沒取笑。「雖然我之前沒見過驅怨鎖,但想必它跟封靈咒是一個原理,只要冤魂還在一天,驅怨鎖的力量就還在,剛才你也看見了,上面有紋路在遊走,仔細想吧,那估計就是符咒一類。」

  季流幻緊張地咽口水。

  「還真怕啊?」司野樂了。

  季流幻點頭。

  司野逗弄他的心思就有了,「你叫我一聲哥,我保證不讓你見鬼。」

  季流幻挑眼看他。

  司野胳膊支在圍欄上,打量著季流幻,「怎麼?不情願啊?不情願就算了,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哥!」

  老乾脆、老直接了……

  司野抿唇想笑,忍住。


  「你說的啊,保證我不見鬼。」季流幻不放心。

  這下司野著實忍不住笑了,「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你本來就看不見鬼。」

  季流幻一怔。

  司野笑不行,轉身看著花園,心情都稍微放鬆些了。季流幻不是心思,但也沒跟他嚷嚷,畢竟大半夜的,還是在間鬼屋子……

  他往司野身邊湊近了些,覺得有點安全感了。

  良久,「那你覺得……這裡的冤魂能入夢找你嗎?」季流幻小聲問。

  司野搖頭,他無法確定會不會,這種事也不是他能操縱的。「話說回來,你膽子這么小怎麼幫我啊?」

  季流幻能聽出他語氣里的嫌棄之意,解釋,「我幫你的事又不包括抓鬼。」

  司野剛要再開口,就陡然感覺到一股子異樣。

  身後,幽暗的臥室里開始有了影綽,漸漸地一個男人出現了。

  臉色煞白的,還穿著病號服。

  他一步步走向司野,直到在他身後站住,伸手緩緩伸向司野的後脖子。

  司野沒回頭,始終看著花園裡的草木,不疾不徐說,「如果我是你可不敢冒險,你確定你有本事動我?」

  季流幻一激靈,「你跟誰說話呢?」

  「怨鬼。」

  季流幻啊了一聲,驀地回頭,身後空空如也。

  可如此一來就更慌了。

  司野也轉身過來,目視著眼前身穿病號服的男人,微微一蹙眉,「老徐?」

  老徐的手還在半空伸著,在原地怔愣了好半天,然後嗯啊一聲,反問司野,「你、你能看見我?」

  司野上下打量著他,足足看了半分多鐘,都把老徐這隻鬼給看得渾身冒冷汗。

  他開口了,「怪不得我沒認出你來,老徐,陰曹地府的飯是好吃嗎?你怎麼足足胖了一大圈呢?」

  -

  姜周和姬淡都沒睡,倆人都在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程斬。

  程斬周身結了靈層,靈光卻是飄忽不定的。

  姬淡嘆氣,「姜周你可真敢啊,你都敢用靈層來封程斬了,這能封住嗎?」

  「封不住。」姜周也是重重一嘆氣,程斬是合虛之體,想用靈層封他簡直是開玩笑。「但當時我是真沒辦法了,也幸好他身子骨虛。」

  沒將哀靈封印,反倒被合虛反噬。

  幸虧傷勢不重,依照程斬的身體素質好好休息體力就能恢復,然後再進行封印。可這程斬接了通電話後也不知道抽什麼風,還沒完全休息好就跑了。

  姜周現在想想都後怕,但凡她遲鈍晚趕到現場那麼幾分鐘,估計司澤陽就徹底掛了。

  講真,司澤陽是生是死姜周壓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程斬。

  程斬作為封靈人,職責就是封印巫靈,說白了更像是正義的化身,所以誅殺一切邪物是天經地義,但因私念來殺人族,那性質就變了。

  「你都沒看見當時的場景啊,合虛都成黑色的了。」姜周小聲跟姬淡說,「一旦他真把司澤陽殺了,那就有了心魔,那他可真就墮入魔道了。」

  姬淡都不用看,光是用想像的都覺得後背發涼。

  「是不是查出司澤陽就是幕後黑手啊?」姬淡假設,能讓程斬這麼失控的,肯定就是司野的事了。

  姜周不好說,她也是不確定,但能明確一點,的確是為了司野。

  否則那句「司野不敢殺的人,我來殺」何來呢?

  司澤陽尚算撿回了一條命,姜周在消除記憶這方面不如程斬,加上當時情況緊急,她也只是用靈力稍稍擦拭了一下司澤陽的記憶,能忘記一些是一些吧。

  她現了真身,以靈力與程斬的合虛抗衡,好在程斬尚存一絲理智,她這才避免了被合虛穿體的下場,而程斬也因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所以靈層壓根困不住程斬,等他醒了靈層自然就破了,但靈層的好處是能縮短程斬恢復體力的時間。

  姬淡讓姜周去休息,他反正也睡不著,仍舊是一閉眼就各種奇怪的夢,煩死他了。

  姜周嘆氣,這新抓的藥也不管用啊。

  「要不然去醫院看看?」姜周提議。

  姬淡搖頭,「我怕醫院看出端倪。」

  「你去看神經科或者看中醫,又不是去看骨科,怕什麼。」姜周無奈

  姬淡的擔心還要源於二十多年前,有一次他嘚瑟摔斷了腿,程斬當時還不在,她覺得把靈力用在這種事上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思,就陪著姬淡去了醫院。

  前面都還順利,見醫生啊,開單子啊,做檢查之類,問題出在片子和醫生的專業技能上。

  人家就是專業骨科大夫,一眼看出骨齡,狐疑打量著姬淡說,「小伙子,你頂多也就二十出頭吧,骨齡怎麼就……過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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