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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可嚇人了

2024-08-10 06:33:21 作者: 沒藥
  「你別動,我處理你一下。」司野一拍他的肩膀,重操鑷子。

  處,理……

  一個大棉球直接杵程斬受傷的嘴角上,碘酒沾得太多了,往下滴答不說,司野手勁還大,碘酒滲過棉花恨不得能讓程斬喝上兩口。

  簡單粗暴。

  「你牙沒事兒吧?」司野也沒覺得給對方帶來了困擾。

  程斬緊抿嘴角,不說話,只是搖頭。

  司野誤會了他的眉心緊鎖的,「上點藥好得快,你忍著點。」

  碘酒順著程斬的嘴角流下來的時候,司野這才後知後覺,哦了一聲,「沾多了。」

  程斬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臉上的傷好了半截,不做重點關注,嘴角青腫破皮,脖子上也有蹭傷。處理完了嘴角,司野又換了醫用棉,給他脖子上了藥。

  怕衣領沾藥,司野還挺好心地一手扯著他的衣領,露出大半片的鎖骨,再往下瞅,呵,有胸肌呢。

  程斬這邊嘴角上的藥水稍微幹了,他說,「差不多行了。」

  眼珠子往哪看呢?

  他目光不悅的,司野看在眼裡,心裡就愈發想要逗他,笑,「上藥怎麼能差不多就行了呢,萬一留疤呢。」

  程斬懶得跟他掰扯,任由他去了。

  一時間房裡倒是安靜下來。

  這倒是程斬想要的效果,他是個安靜慣了的人,自打司野進了這個屋,他耳朵就沒清閒過。

  現在……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程斬開始打量起司野來。

  腦袋離得他胸口很近,近到臉頰五官都看得清晰深刻。年輕俊朗,眉眼彎彎時,狹長眼角也會微微上揚,就顯得略帶邪氣。

  可明明就是這麼一張臉,也明明就是一雙深邃勾人的眼,怎麼就藏著不符合年齡的老成?

  這種老成還不是裝出來的,像是看遍世間變換人情冷暖後的隨遇而安。

  但……

  程斬稍稍往前一傾,眼前大男孩身上的氣息就落進呼吸里。

  摘去藥水味,是略帶柑橘的乾爽氣,其中還混著極淡的奶香,清爽又能引人駐足。

  「你喝牛奶?」他冷不丁問了句。

  司野抬眼瞥了他一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對啊,喝,怎麼著,你打算去超市給我扛個幾箱回來?」

  程斬沒應聲,心笑,什麼看盡冷暖歷盡千帆的,不過就是個還沒戒奶的小屁孩。

  雖說不見得有多專業,但起碼也算是把傷口清理好了。

  司野問他,「你是不會打架?」

  程斬想了想說,「我沒跟人打過架。」

  司野嗤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身子骨也挺健碩的,就算不會打架,躲架總會吧?就眼睜睜挨打?」

  程斬挑眉,「他們又打不死我。」

  司野聞言愕然,「你這腦迴路可以啊,是,打不死你,但破個相也夠你受的。」

  說到這兒,他又狐疑地打量他,「你偷進秦老三皮毛店的時候身手挺利落啊,打架不行?」

  程斬慢悠悠嗯了一聲,「打架不行。」

  白瞎長這麼高個了。

  但這不是司野來他屋的重點,將藥箱一闔,態度轉為認真,「秦老三的靈堂被砸,這件事你怎麼看?」

  程斬抽了紙巾,擦了擦嘴角的藥水,「被砸不可能,很明顯是秦老三老婆想把事情鬧大。」

  「鬧大……」司野細細品著這句話。

  燈籠壞了,遺像相框的玻璃碎了,要說靈堂有多狼藉也算不上,所以秦老三老婆說靈堂被砸就有失偏頗,照這麼看,她確實有擴大事態嚴重性的嫌疑。

  想到這兒,他挑眼看程斬——

  「臨走的時候你從棺材裡拿了什麼?」

  這次程斬竟沒瞞他,告知,「符。」

  司野一下想到秦老三身上的那些符紙,緊跟著排山倒海的疑問就來了。

  符紙是用來幹什麼的?

  昨晚他們看見的影子是什麼東西?

  秦老三死了大半年了,他老婆為什麼遲遲不將屍體下葬?

  他拿走符紙幹什麼?

  還有就是……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司野強調了句,「捉鬼?當我三歲孩子呢?」

  程斬輕嘆,「真的差不多。」

  「那秦老三——」

  有人敲門,挺輕挺謹慎。

  生生斷了司野盤問的計劃。

  程斬竟很難得笑了笑,有點故作惋惜之態。他起身去開門,不想門外站著的是曲雅。

  ……

  方婷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裡雜亂得很。

  好像還看見了她自己,走在霧蒙蒙里,然後停在一個窗子前。

  那是間教室。

  外面明明霧氣很大,可教室里明亮得很。

  來自一個男人。

  他瘦高,身穿白色襯衫,眉目清朗,雖說眼角稍微爬上紋路,但舉手投足儘是魅力。

  見到站在窗子前的她,他微微一笑,朝她一招手。

  ……方婷驀地醒了。

  房裡的光線不明,曲雅不在屋,出去之前幫她把窗簾拉上了。

  她翻了個身,餘光卻不經意瞥到了一個東西。

  猛地坐起來。

  心臟砰砰狂跳。

  環顧四周,一切如常。

  可她能肯定剛剛就是看見什麼東西了,很快地從餘光里掃過去。

  像是……她細細去品,品來品去的後脊樑就森涼一片!

  是人!

  想到這點,方婷整個都緊張起來了,汗毛豎立,房裡有人嗎?如果有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在她睡覺的時候那人就在?

  不是曲雅,她敢肯定這一點,餘光里的身影挺高的,至少不是曲雅的身形。

  方婷一動也不敢動,手機放在桌上充電,離床有段距離。

  而那個桌子,就挨著衣櫃。

  方婷死死盯著衣櫃的門,緊張地咽了口水。

  現在再去仔細回憶,那人是很快速地閃走了。不可能出房門,沒聽見房門響,也不可能在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沒關,從她的角度能將洗手間看得一清二楚。

  只能藏衣櫃裡。

  但是那麼快的速度就躲進衣櫃裡……確定是人嗎?

  方婷想得頭皮都發麻,第一個念頭是跑。

  可心裡又是不甘,這人想幹什麼?是偷東西還是早就盯上她們了?如果是後者的話,就算她換客棧也無濟於事。

  身子終於能動了,這期間的情緒也是輾轉千回的,由驚恐到現在的憤怒。

  她小心翼翼下了床,儘量不弄出動靜來。

  又順了床頭的花瓶,緊緊攥手裡。

  衣櫃的櫃門緊閉著,方婷躡手躡腳靠近,心臟蹦得快從嗓子眼裡出來了。一手搭在櫃門上,一手舉起花瓶。

  緊跟著拉櫃門的手一用力,她想大喊一聲伴著花瓶落下,就跟電視劇里演的一樣。

  但是,沒喊出來。

  衣櫃裡,沒人。

  方婷驀地窒息,一下子僵在原地。

  衣櫃裡不複雜,就是簡單的拉門衣櫃,上面橫著金屬杆,掛著她和曲雅的衣物,下面的空餘放著曲雅的行李箱,箱子上頭擱著曲雅的背包。

  另一側空餘是她的小行李箱,箱子上面是個內衣褲的收納袋。

  別說藏不下人了,就算藏了人那也是一目了然。

  方婷的上下牙不自覺打顫,一定是進了衣櫃裡了,她的直覺沒錯。

  視線落在櫃門上。

  那幾道抓痕還在,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人的手指頭抓的,怎麼就成了動物?

  方婷惶惶不安。

  目光一轉,不經意掃到了背包上。


  背包的帶子沒系,露出裡面的一角。是個小內包,之前方婷曾經瞥見過一次,但覺得應該是曲雅裝了私人物品,也就沒當回事。

  今天不知怎的,她的手就鬼使神差地伸過去了。

  內包巴掌大,裡面裝了東西,硬硬的,鼓鼓的。

  方婷的呼吸沒由來變得急促。

  拉開內包的拉鏈,裡面的東西漸漸露出來了……

  等方婷看清,倒吸了一口涼氣。

  ……

  「方婷怎麼不對勁了?」

  程斬房裡,曲雅坐沙發上,手裡抱著杯水,眼裡不安的情緒無處安放的。

  司野和程斬一邊一個椅子,坐在曲雅的對面。

  是司野熱情洋溢地請曲雅進了屋,見她臉色不對又給她倒了水緩情緒,自己則慵懶地盤腿而坐。

  程斬看在眼裡,真當自己房間了,這麼不客氣。

  再說了,椅子那么小,他還真能把腿盤上去,服了。

  曲雅來找他們說的就是方婷的事,這個話題早上她提及過,但話沒說上幾句被秦三嫂的事給耽誤了。

  所以早上那會,不論是程斬還是司野,誰都沒把曲雅的話放在心上。現在曲雅專門而來,兩人覺得事情可能不那麼簡單。

  曲雅表示,方婷打從回來就變得挺不一樣,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早上也就說到這。

  曲雅似乎在組織語言,隔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自從她回來,她跟我說話就總是陰陽怪氣的,而且總是在看我。」

  聽了這話,司野跟程斬面面相覷了一下。

  這……算不對勁?怎麼聽著都像是女生們之間在鬧情緒吧。女生不就這樣嗎,上一刻不知道因為什麼不高興了,下一刻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和好了。

  「不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曲雅看出他倆的反應,急了,杯子往桌上一放,「我昨晚上睡到大半夜的時候突然醒了,就看見方婷站在我床邊,一動不動的,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我,可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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