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王七學成了穿牆術。」
道袍青年把手中的最後一塊玄鐵煉化,嘴裡嘀咕道:「不對啊,蒲松齡不是這麼寫的吧。」
嶗頂巨峰,仙家妙地,籠罩在雲海之中的上清宮中卻傳來了一陣陣「叮叮噹噹」的聲音,把這幅美麗的猶如畫中境的景色,給敲的支離破碎。
「他又在做什麼?」道袍青年旁,一個埋頭在剪紙的人和身邊的師弟交頭接耳。
他的師弟迷迷糊糊地看著師兄的嘴型,好半天才明白過來,無解地擺了擺手。開玩笑,自己上嶗山不過才月余,哪裡能夠領悟師兄們的高深莫測?
「王七。」
坐在殿中太師椅上的老道長,面無表情,半閉著眼睛開始按照收徒的順序從末尾開始念名字。
「是,師傅!」還在和師兄眉來眼去的王七急忙走出人群,在他身前的案上空蕩蕩的,什麼準備都沒有做。
「今天是年底的大考,你雖然是才上山來的弟子,但是也要好好表現!」按例,老道長開口勉勵幾句,然後問道:「你年考的法術是穿牆術?」
王七乖乖的點頭,在心中暗道,上嶗山都一個多月這老東西除了穿牆術,還有教過自己別的法術麼?
當然嘴上不能這麼說,王七行了一禮,走到上清宮中的空地:「常見到師傅隨便走到哪裡,牆壁都不能阻擋,我可以學成這個法術也就心滿意足了。」
口中默念法訣,對著太清宮的牆壁一咬牙沖了過去。
「且慢!」就在王七的頭就要和宮殿牆壁相撞的時候,老道長忽然開口止住了王七的動作,衣袖一揮:「為師倒是忘了,這宮中的牆壁都施了禁法,以你的修為怕還破解不了。」
王七心中後怕,這要是一頭撞上去的話......
這一次不敢再跑,慢慢地踱步蹭到牆邊,念誦口訣,把頭伸了過去果然空蕩蕩的,仿佛牆壁並不存在一樣。等到再次睜眼的時候,王七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上清宮的門外。
「穿牆術,使用熟練。」老道長的眼睛還是半睜半閉,隨口念道。
「好法術!」道袍青年眼睛一亮,鼓掌喝彩。
這法術要是用對地方,天下間能困的住自己的牢房可就不多了。他的一雙眼睛在老道長的身上繞來繞去,思量著自己過去怎麼沒發現,老道長一直都是這副睡不醒的樣子。
半閉著眼睛,但是滿山亂逛的時候,還就真沒見過一腦袋撞在牆上的事情發生。
又過了幾個時辰,老道長叫出了道袍青年的道號:「悟空,你出來。」
「老子不是猴子。」道袍青年悟空心裡流淚,從案桌後面走了出來。
正冠,振衣,邁步,走向前。
悟空保持著自己的儀表,好歹在眾師弟們的注視下,不能丟了嶗山派首席大弟子的威風。這一刻的他,不是一個人在作戰,令狐沖、岳不群、左冷禪隔著時空位面站在他的身後。
老道長把悟空喚了出來,等著他自己報上年考的法術。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沒等悟空說話,兩邊站著的師弟們就一擁而上把他給淹沒了。
「師兄,這是什麼啊?」有師弟好奇問道。
擺在悟空手上的兩個玄鐵娃娃,製作精美,一男一女都是相貌俏麗身材出眾。
悟空得意笑道:「玄鐵娃娃。」
「玄鐵娃娃?能打羅漢拳?」旁邊有聲音問道。
悟空搖了搖頭:「不能。」
「那這娃娃能念道德經?」
「不能。」
「要不,師兄能讓這兩個娃娃幫你作戰打壞蛋?」
悟空頭上冒出三道黑線,跟了自己這麼多年,這些師弟們還是這麼單純的可愛。
「真是難得、難得。」在心中為嶗山派的將來默哀了一秒鐘後,悟空雙指併攏,一道法訣打在兩個玄鐵娃娃的身上。兩個娃娃頓時活動了起來,舉手投足地跳起了艷舞。
眾師弟不再發問,都是兩眼瞪得賊大,凝然注視著在悟空手中,跳完了舞蹈開始做苟合之事的玄鐵娃娃。
在老道長第三次偷偷抹去流出的鼻血後,悟空法訣的靈力用盡,兩個玄鐵娃娃還緊緊糾纏在一起。看得殿中一眾道士面紅耳赤,但都是不願離開。
亦或者還有幾位上山時間極長的師兄,眼巴巴地看著玄鐵娃娃,恨不得替代悟空再打一道法訣上去。
「咳咳。」老道長用力地咳嗽兩聲,嚇得眾師弟這才想起這還在上清殿中。
飛一般的速度站會自己的案前,幾個年輕的師弟還捂緊了道袍,擋住下體。
老道長的鼻子都快要被自己擰歪了,憋著氣悶聲怒道:「悟空,這就是你在為師這裡修煉的所得!」
悟空見到老道長發怒,心中一摒,趕緊俯身低頭,口中說道:「正是。」
老道長見悟空還敢頂嘴,氣的眼睛左右亂看,手中的拂塵舉起又放下始終打不下去。還是心疼弟子,老道長道:「你倒是說說看,這些年你有了什麼心得,讓你在上清大殿中賣弄本事?」
悟空回答道:「我自小被師傅帶到山上,在山後自己建了閱微草堂。這些年來無時不感激師傅大德,平時苦練師門的法術神通不敢偷懶,閒來無事的時候也會念誦幾卷黃庭,打發時間。」
老道長聽悟空說的順耳,這才略略氣平,點頭道:「你是天生無父無母的命格,我那年看見後山雷霆亂劈,只道你是天降之子這才收為首徒。」
說著又想起今天的尷尬,老道長在心裡微運真力,壓下了小腹的火熱。然後又怒道:「誰曾想,你竟然在上清宮中做出這等事物!」
悟空自幼就跟著老道長成長,見他怒火漸熄,眨巴著眼睛:「那不在上清宮中做就可以咯?」
老道長心中也是生出旖旎,沉默道:「嶗山以內,以後不要讓為師再見到你這事物!」
也就是,在嶗山以外的話,老道長就不管了;就算是在嶗山以內,只要別給老道長看見的話,想來也不會有事。
眼不見心不煩嘛。
老道長又好奇道:「你跟著我在山上多年,哪裡有這麼多的齷齪心思?」
悟空心想:「老子能告訴你,老子的上輩子是混社會的,一不留神在下雨天砍人被雷劈到穿越麼?」不能說,說了也不信,悟空隨口扯道:「是師傅教導的好。」
老道長眼見著臉色發紫,怒從心生:「我教你法術,教你做人道理,何曾教過你這些東西!」
悟空倒是經常會想,這世界連嶗山道士都有,不知道是不是還存在《紫霞神功》?每次看見老道長臉皮變色,悟空心中就被勾的痒痒的,但不敢發問。
只是垂頭道:「師傅給我取得道號,所教導的。」
在嶗山派,不是隨便弟子就有道號的,上山以後先得砍柴生火半年,然後背書煉丹半年。過了一年的火居生活以後,才會由師兄出題考校,過關了才會被老道長收為門下。
悟空也在奇怪,王七上嶗山來半年不到,居然也有資格位列眾入室弟子行列。
莫非是蒲松齡在晃點老子?
不過,即使是入了室,短時間內也不會授予道號。還得由老道長親自觀察品行、性格,然後才會依著弟子心性賜予道號。有了道號,以後出沒江湖,就能光明正大的舉起嶗山派旗號了。
「我給你取的道號,怎麼了?」老道長是傳承了上古大神功法的隔代弟子,立派以後第一個徒兒收的就是悟空。
悟空從袖子裡摸出一卷經書:「書上都說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弟子想,師傅給弟子起號悟空,大約是盼望著弟子能夠從空中悟色,從色中悟道。」
悟個屁道,老子現在雖然不混社會了,那也總是個正常男人吧。
整個嶗山上下,除了蟑螂、蚊蟲,還能找出一個雌性生物來?
找不到雌性動物,那悟空也就是只能自己擼自己了。
有對玄鐵小人,雖然比不上帶顏色的那種片子,但總算是聊勝於無。
老道長氣的七竅生煙,怒斥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經書?」
悟空無辜道:「我見王七師弟從山下來,托他帶我買了幾卷山下小鎮新進的經文,這一卷似是叫做《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是吧?」他說著還往王七那裡眨了眨眼睛,把王七的臉當場都給嚇得雪白。
作死這種事情,大師兄你一個人就可以了,不用帶上小師弟我的。
老道長已經說不出話來,指著悟空:「你,你這劣徒,我要重重的懲罰你!」怎麼個懲罰方法呢,嶗山派在老道士的一手拉扯下成立至今,還沒有人犯過這麼大的過錯。
「你,你......」顫抖指著悟空,眼見老道長臉上的紫氣更深一層:「我做不了你的師傅啦,你自己去拜......」
想一想,到底捨不得把悟空就這麼驅逐出派,老道長眼睛一轉,看到一眾貼在牆上的弟子中只有王七的白臉最為顯眼,伸手一指:「你以後就拜在王七門下做弟子了,悟空這個道號也往後挪一挪,今後就叫做玄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