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4章 遇襲
「鐺鐺鐺~」
鐘聲古韻悠長，陽光恰好穿透了斑駁的樹葉，灑落在青石小徑上，片片殘葉。
旋即，一陣威風吹拂，將地面上的殘葉捲起。
恍然間，古鐘上長出了五官，小徑張開了血盆大口，殘葉發出了嬰孩的啼哭。
紀一川步履從容，無視種種異相，踏入道院當中。
片刻後，他到了一處涼亭，走了進去。
「張院首。」紀一川看向涼亭中的禿頭老者，微微點頭。
「紀天師。」這道院張院首面容嚴肅，不過卻也露出一絲笑容，「完成任務了？」
「一頭六境的大詭而已，算不得什麼。」紀一川笑了笑，「不知院首召我，有什麼任務？」
「任務沒有，卻有一樁好事。」張院首露出一絲笑容，「你可知道《萬詭圖》？」
「《萬詭圖》，可是那號稱記錄天下萬詭以及初代道主所留意境的《萬詭圖》？」紀一川表面上激動，實則內心平靜。
「不錯，正是那一副《萬詭圖》，我們這一處道院分部上一次考核獲得了甲上，紀老弟你是最大的功臣——所以這一次參悟《萬詭圖》的機會就給紀老弟了。」張院首哈哈一笑。
「那……的確是個好機會。」紀一川點點頭。
《萬詭圖》，對於正常的六境天師來說的確是好東西。
參悟《萬詭圖》，可磨礪意志，淬鍊心神，甚至有望參悟意境奧妙——也就是莽荒宇宙中的『道』。
對於這馭詭混沌宇宙的修行者，六境到七境這一步也是要渡天劫。雖然馭詭一道，本質上是人詭合一，只要詭掌握的『道』達到渡天劫的底線，理論上就有衝擊超脫於混沌世界的機會。
可實際上，想要成第七境，自身對道有所感悟亦是很重要的。自身有感悟，在天劫下引領『詭』煉入己身，會大大提升渡劫的成功率。
但是對紀一川來說——
無論是『意志』，還是『道』，一幅世界境所留的圖像肯定沒有任何幫助。
即便是轉世後他算是已經壓著自身的修行進度，可也已經徹底掌握完整的『幽冥天道』——這是不亞於混沌道的一條大道。
等到他修煉至九境後，無須煉化世界之詭，都能一步跨入世界境。
不過這道院院首的善意，還是讓他有些受用的。
雖然這馭詭修行體系根本上就透著三分詭異，人似惡詭。可還是有人秉著一份善心和公義的。
即便紀一川的真正實力，一個呼吸都能滅殺無數道院院長。可依舊是耐心的聽院首的嘮嘮叨叨。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紀一川方在才離開道院。
道院外，乃是一座郡城，倒也頗為繁華，人口不亞於當年大夏世界的都城。
「這老院首太熱情了。」走在街道上，紀一川暗自搖了搖頭，「但是這事做的，天天給我塞垃圾。可他是好心呢，總不能好心卻被我一劍斬了吧。我可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賣燒餅，白面燒餅。」
「賣包子嘍，大肉包子，一口油汪汪。」
道院治下，仙凡混居，煙火氣息十足。
紀一川瞅了一圈，買個雞蛋烙餅吃。
雞蛋的香味混合烙餅的口感，真香！
恍然間，紀一川有一種自己與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
作為莽荒宇宙掌控者，一個念頭決定無數世界的生滅。如今，卻是在這重溫凡塵生活——雖然不是不能感受這凡塵生活的溫暖，但是卻始終有一種隔閡感。
這是必然的。
任是道心圓滿，任是我心為天心，但是生命本質的差距卻是客觀存在的。
一個人的心靈意志再強，能在一個一念能滅殺自己億萬次的存在面前能保持尋常心嗎？
反之，紀一川只是一念，便能令天都星界覆滅。即便表現的再人畜無害，難道真的會對凡俗同等自己對待嗎？
微微搖了搖頭，紀一川打算回府。
突然，一絲陰霾浮上心頭。
紀一川感應到一絲不對，立刻反應過來。
「有人要害我？」
他的感覺不是憤怒，而是——古怪。
仿佛一隻小白兔碰碰跳跳的跳到大灰狼腳下，想要嗷嗚一口把大灰狼給吞了。
不過，小白兔敢打大灰狼的主意，那是因為無知。
有人打他的主意，那只是因為惡意與信息差。
「讓我看看，是誰想要對付我？」
走在街道上，沒有任何的異狀，紀一川的百會穴中所封的大詭山和尚開始推算。
六境大詭，照理說推演六境之下的東西很輕鬆，推演六境以上很困難。但是在紀一川的掌控下，便是推演永恆帝君都很輕鬆。
「哼，為了參悟《萬詭圖》的名額，準備把我弄死？因為我死了，就能空出一個名額——至於嗎？」
話雖如此，紀一川當然明白這是真的至於的。
對他來說，這的確是兒戲。
對別人來說，這是道途之爭。
「不過，若是僅僅針對我就罷了。這算計那麼大——有些過了。」紀一川皺了皺眉。
因果推演下，對方的各種算計一覽無餘。
如果只是算計他自己，這事也就罷了。一隻螻蟻算計自己，甚至自己都懶得踩死。
可是對方把其他螻蟻也算計進去，這就讓他生出一絲殺心了。
「轟~」
剎那間，天崩地裂。
位於郡城外，一座隱匿於虛空的高塔開始晃動。
「為了對付一個『小小』的六境天師，直接打算把鎮詭塔給弄塌了？這是什麼腦迴路？！」
「而且六境修行者救不了鎮詭塔，但是一旦發現問題，逃跑還是不成問題的。」
「是因為我的名聲一直不錯，所以逼我出手？無論是被那眾詭圍攻而死，還是逼到極限導致我受到自身所控制的詭反噬，狀態不對——我都會失去參悟《萬詭圖》的機會？」
「如果我真的是正常六境，這設局的人，就算是贏了。」
「不過我若是出手，展現的實力過於誇張，就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引起宇宙本源意志的注意。
我雖轉世，卻也不敢說轉世就真的能徹底令宇宙本源意志不針對自己。」
「不出手，光一個院首想要壓制那海量大詭恐怕夠嗆。這滿城人怕是要死不少。」
「出手？不出手？」紀一川猶豫了片刻。
旋即，一掌拍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