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來,大乾的發展,當真讓人驚訝,連大州牧都沒有魄力做的,卻被你做到了,非常了不起。」十六號說道。
秦定方卻是神情凝重的看著對方,能看破大乾的偽裝,對方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你不必緊張,這次來,是要給你一些忠告。」
「願聞其詳。」秦定方說道,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去晉升大會?」
「這……我不知道。」秦定方說道。
得到天子功之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自己要去晉升大會,從而突破歸藏境,可是現在,他完全不需要啊,不斷的擴張,他就能突破境界,幹嘛還要去和別人爭。
他的路,是帝王之路。
至於是明君,還是霸主,那就看以後如何了。
「既然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千萬別去,更不要把自己的力量,暴露給任何州牧府的人,你要做的,就是降低大乾的存在,暗中發展力量,我相信,以大乾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是有辦法突破歸藏境的吧。」
秦定方默然點頭承認了,在這種強者面前,沒必要撒謊。
對方想要什麼,直接動手就是了,何須在這裡跟他廢話。
「我想知道,這為什麼。」秦定方問道。
難不成這晉升大會的背後,還有什麼不可告知的秘密?
「我只能說,晉升大會是一個陰謀,所有突破歸藏境的武者,下場都很悽慘,哪怕曾經風光無限,如今也是落得沒名沒姓的下場,你可知我們東州使者怎麼來的嗎?為何穿著披風嗎?」
「我告訴你,那是一場噩夢,除了我們東州之外,其他大州晉升上來的歸藏更多,我們所有人被帶到一個地方,那是靈州的一個恐怖禁地,所有達到這個境界的人,都要進去走一遍。」
「那個地方,由無數枯骨和鮮血鋪成,有一隻恐怖的怪物,它從地底岩漿走出,吃掉進去的人,我們要跟它玩一個遊戲,我們那時,有一百多人進去,可最後活著出來的只有三個人。」
「從那以後,我們就只能穿著這身披風活著,我們只有編號,屬於自己的名字,已經是過去,一旦我們脫下披風,擺明自己的身份,就會被那未名存在給殺死。」
「我懷疑,連大州牧也深陷其中,不過他們是幸運的,比我們更加強大。」
「現在你知道了這些事,千萬別告訴任何人,更不要去晉升大會,如果你能突破歸藏境的話,跟我說一聲,我會阻止其他使者到這個地方,到時候就不會有人知道你大乾的秘密。」
十六號說了很多,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被人擺弄命運,最終苟延殘喘的活下來,成為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在他的世界裡,就只有東州十六號這五個冷冰冰的編號了。
「為何要跟我說這些?」秦定方說道。
他不記得自己認識什麼人,達到了這個境界,難道是之前那個人嗎?可是沒有聽說,有大乾高手過去啊。
「我想脫下這層披風。」十六號說道。
眼中閃過精光,誰願意永遠做面具人啊。
只可惜秦定方是看不到了,這披風,除了限制他們之外,同樣也是一件強大的寶物,秦定方又怎麼能看穿呢。
秦定方懂了,對方這是看到了大乾的潛力,認為大乾有能力幫助他。
「這恐怕很難,按照你的說法,能主宰岐山域命運的人,只會是帝庭,你覺得以大乾的力量,多久才能夠反抗?」
「這不重要,我就想賭一把,你不明白,看起來東州使者風光無限,榮耀加身,可我們的處境,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差,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爭取。」
「而且,身在東州,你逃不過去,我能給你們爭取的時間,只有十年,十年之後,這裡的使者,會換其他人過來,我希望你們能儘快崛起。」
「如果能把心頭拉下水,或許會給與你們更多的時間準備。」
他有預感,沒人願意做這種了不得光的人。
你以為大州牧很神秘?
實際上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啊,他們就不想擺脫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嗎?豈知他們達到更高的境界之後,才知道自己所面對的是何種龐然大物。
漸漸地,反抗就成了奢望。
「好,我答應你,如果我大乾能做到,定為你脫下這層披風。」秦定方應允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可總要一試嘛。
畢竟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更壞又能壞到哪裡去呢?
「多謝,接下來你就穩固好大乾,低調行事,其他的交給我,記住了,今天我們沒有見過面。」十六號說道。
他這麼做,風險很大。
如果秦定方把這事兒到處宣揚,他是死定了,東州可能會掀起一場動亂,但動靜絕對不會太大,要麼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要麼整個東州,都將淪為無人區。
如何取捨,秦定方心中自有答案。
隨後他趁著夜色,離開了大乾皇宮,準備返回州牧府復命。
這次出來,竟讓他看到了希望,解下披風的希望,眼眶頓時被淚水打濕了,找了個地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御書房裡,秦定方癱坐在椅子上。
回想著剛才東州使者的話,背後一陣發涼,自己不經意間,就捲入了一場驚天陰謀,還可能牽扯到帝庭,自己這家小業小的,如何能抗衡?
此時的他,只覺得身心俱疲,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才晉升皇朝,就有人注意到了這裡,好在對方並不全心為州牧府做事,才讓自己得到了喘息之機,如果吞併了其他皇朝,那豈不是會惹得更強大的強者來了?
夜深人靜,這沉重的心情,竟無人能與說。
「不管未來如何,我大乾都能迎難而上。」他重重的拍著桌子,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讓人關上門,迅速離開御書房,回房就寢,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