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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真巧

2024-08-10 06:48:18 作者: 夏夕郁
  我落荒而逃的腳步猛然頓住,又迅速沖回屋內,一股腦地拿起手機盒和銀行卡再次快速落荒而逃。

  「儘快適應,否則,銀行卡隨時會停。」

  低沉好聽的聲音再次傳來。

  明晃晃地威脅。

  我抱著手機盒握著銀行卡像是個逃命的犯人,一路不停歇地逃回了醫院。

  在醫院打著白熾光的樓梯間裡,靠著牆,大口喘氣。

  呼吸逐漸趨於平緩時,我打開了那個手機盒,是最新款的手機。

  手機沒有設置密碼,主題畫面是隨機的,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軟體,聯繫人里如他所言只有他一個,備註是個A。點開微信,登著的是個新號,頭像和微信號都是最原始的,聯繫人只有一位且是星標聯繫人。

  備註依舊是個A,頭像是張黑色的純圖,朋友圈什麼也沒有,個性簽名里簡短的兩個XX。

  應該是他口中『絮絮』的縮寫吧。

  這人不對勁。

  那會雖然我很慌,但是我清晰地聽見他喊裴舒沈思久的名字,喊得很順口自然。

  如果只是調查我查到他們二人,決計不會那麼自然地在那個時候脫口而出他們的名字。

  所以他一定認識他們二人,且比較熟絡。

  我攥著那張黑色銀行卡走到住院部繳費處。

  寂靜深夜,繳費窗口只有一個是開的,我異常緊張地看著護士一點一點地辦手續,當聽到她說繳費成功後,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整個人背靠著牆,癱軟地滑落在地。

  終於,

  黎悠遠可以開始治療了。

  我像是個長途旅行者,甩掉了身上的包袱,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很多。

  回到病房裡,黎悠遠依舊未睡,蜷縮在病床上,這次有很乖地把病服穿好。

  見我進屋,她有些慌,不知該裝睡覺還是迎下床。

  我微微蹙眉,也沒有說她些什麼,自顧自地洗完澡,瞪著她等她躺下後,我才爬上陪床椅,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夜無眠。

  次日,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我,睜眼,護士在給黎悠遠抽血,見我醒了又給我講了很多今天要做的檢查項目,我點頭一一記下來,帶著黎悠遠挨個去做。

  做完所有項目和主治醫生溝通完已是下午三點多了。

  我回到病房,黎悠遠依舊蜷縮在那裡,我意識到她的不對勁,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

  兩人相坐無言很久時,她小聲地開口道:「星星,媽想出院。」

  「治療費已經交齊,你想出院總要有個理由。」我說。

  她不可置信地側頭看我:「你哪來的錢。」

  「我說了,錢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拿起個蘋果邊削邊回道。

  「星星,媽從沒想過讓你去求人。」她神色焦急地快速說道。

  我削著蘋果的手一頓,她又道:「能治我們就治,不能治就算了不行嗎?為什麼非要去借錢求人?媽受了一輩子的苦,不想再受接下來的苦,星星你該放我走就放我走好嗎?」

  削了一半的蘋果被我重重拍在果盤裡:「怎麼個放你走,讓我看著你去死?然後留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在這世上?」

  「星星,媽不是那意思。」黎悠遠慌忙地道,望著我的眼眶紅紅的,隨時都要哭出來一樣:「我只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她說不出口,我知道她只是想看著我好。

  她只是愛我。

  「行了,我今天回去睡。」我放開捏著蘋果的手,拿起床邊的包包,大步走出病房。

  她需要獨處時間,我也需要。

  漫無目的地漫步在城市裡,下意識地專往人多的地方走。

  路過個公園時,裡面震天響的音樂吸引了我。

  是鳳凰傳奇的歌,玲花的高音很有傳染力。

  排成一排的路燈下,圓圓的石墩子將馬路隔開來,後面是一塊空曠的水泥地。大媽們站成個方陣,卡著節拍上下跳動,後面不時有兒童穿著輪滑鞋,滑著滑板,相互追逐地穿行而過。

  腳自己走了進去,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茫然地欣賞著大媽們的舞姿。


  不知道看了多久,我像是有什麼感應般突然側頭。

  旁邊的石凳上坐著一人。

  黑色破洞牛仔褲,黑色短皮衣,一股子不良少年的味道。

  偏偏這不良少年坐在路燈下,像是被光感染了一樣,額頭上掛著的二八分的劉海絲絲都泛著光。

  一雙眼熠熠發亮地盯著我笑。

  真巧。

  我也沖他笑,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禮。

  「這位美麗的女士,不知在下可否有榮幸邀請您一舞?」

  「有啊。」我微微側頭朝他俏皮一笑,搭上了他的手。

  先他一步地反拽住他走進廣場舞大軍。

  在激昂簡單的樂曲里,我們二人笨拙地跟著前面的大媽轉圈扭胯,擺手,大笑。

  周圍幾個專心跳舞的大媽頗為不解地皺眉看向我們倆,臉上寫滿了『笑什麼笑』。

  她們這麼一看,我們笑得更厲害了。

  跳得熱汗淋漓,正過癮時,音響停了,大媽們三三兩兩地各自收東西回家了。

  空留我們二人繼續站在原地大笑。

  他走過來,撫了撫額前跳到一起的劉海,笑著問我:「是不是還沒過癮?」

  「你一直穿著皮衣就不熱嗎?」我疑惑地問出了第一次看見他時就想問的問題。

  這個天雖說是夏末,但氣溫依舊很足。

  他那雙晶亮晶亮的眸子一下子就瞪大了:「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說些什麼?」我不解,這是在已讀亂回嗎?

  「走!」他拽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說地拽著我走。

  公園旁邊的馬路邊上停了倆黑色的機車。

  他把唯一的頭盔甩向我:「戴上!」

  猶豫了一秒,我利落地將頭盔卡在頭上,從他身前擠上了機車。

  「你幹什麼?」他問。

  「既然戴了頭盔,那就姐騎帶你!」

  「你撐得住嗎你?」

  「那就借你大長腿一用!」我回頭,沖他笑著說,說完把頭盔的擋風玻璃拉了下來,回頭握住油門把手,加速沖了出去。

  人生第一次騎機車,應該也是最後一次,畢竟我沒錢買。

  可厚重的頭盔卻阻擋了我對獵風的感受,身後人抓著我的肩膀,幽幽地道:「紅燈你不停嗎?」

  「什麼?」

  「紅燈!」他吼。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可能是頭盔尺寸不對,我戴上耳朵被卡得死死的,他在我耳邊說話聲音像個蚊子一樣。

  突然,溫熱的胸膛貼住我的後背,我的兩隻手被兩隻更大的手覆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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