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叔,我也上鎮上,沒耽誤事兒吧。」
余嬌快步走上前去,遞了兩分錢車費給趕車的傅大勇。
「沒事兒,天冷,人不多,趕緊上來吧,我們要出發了。」
這天冷還不到年關,去鎮上的人不多,能多一個人就是賺一個,傅大勇樂呵呵地說著。
余嬌也不多說,爬上了牛車,用頭巾裹住了臉。
還真是冷呢。
「呦,余嬌這是要上街逛逛啊?」
余嬌本來上車後準備裝死的,誰知剛上來就被幾個嬸子盯上了,這說話的正是王桂花。
「嗯嗯,上衛生所給我爸拿藥,順帶去供銷社買點陳糧。」
余嬌露出兩隻眼睛,望著王桂花弱弱地說著,隨即還嘆了口氣。
「誒,余丫頭,你也別太難過,會好的,華江是好人,不會短命的。」
王桂花和一邊的鳳嬸對望了一眼,開口安慰著。
您可以閉嘴了,不會說話就別說!
余嬌看王桂花就無語。
這是怎麼活到這把歲數還沒被人套麻袋打死的。
這張嘴簡直就是個禍害!
不過這王桂花也是個有福的,她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公社開拖拉機的,也算是份正式工,一個月也有15塊收入,二兒子又是種田的一把好手,小女兒是鎮上棉花廠的臨時工,每個月也能有12塊收入,所以這王桂花才有閒情逸緻整體聊八卦。
不過鳳嬸就不同了,她生了三個女兒才得了一個小兒子,整天跟著王桂花也是想著能混到點啥好處,只是這王桂花腦袋簡單,一門心思當人家好閨蜜呢。
「誒,我爸還沒醒呢,桂花嬸,改天可能還要你幫襯一把,少不得還要借錢呢。」
余嬌用頭巾遮著眼睛,一副哭腔。
「啊?我我我……這,再說,再說哈。」
王桂花一聽要借錢,連忙打起了哈哈。
「桂花,你不是說要去看閨女的呢,這年底了是有啥福利吧?」
鳳嬸朝著王桂花使了使眼色。
只是這王桂花壓根沒接收到,一聽有人說起老閨女,立馬開心地說著,「是啊,芳芳捎信說有好幾個蘋果和兩個罐頭,還有好些票證。」
鳳嬸聽著臉都黑了。
只是王桂花壓根沒注意,還在那裡樂呵呵地炫耀著。
余嬌見二人沒再關注自己,默默坐著,趴在自己膝蓋上打盹兒。
「誒,鳳兒,你聽說了嗎?這知青點新來的那幾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我看那個林知青弱不禁風的,誰知道惹得兩個女娃為他爭風吃醋啊。」
「我說桂花,你可別瞎說人家閒話,小心人家找你算帳。」
「我哪有瞎說,那個柳月月整體扭著個腰,啥也干不好,一看就不是啥正經貨,還有那個王青青,來了一年了,就知道偷奸耍滑,我呸,兩個騷蹄子。」
余嬌正昏昏欲睡,結果聽兩人說起那對渣男賤女,連豎起耳朵聽八卦。
「誒,她桂嬸兒,這啥大消息啊?我們怎麼不知道啊?」
這農村的嬸子們沒啥活動,格外愛聽八卦,一聽有這新聞,都湊上前去聽一耳朵。
「來來來,我跟你們說啊,我家男人今天幫著他們去領糧食,這柳月月啊是這也嫌棄那也不行的,被大隊長啊那是一頓罵!」
「還有這王青青,總是干不夠工分,一到分糧食那是比誰都積極,又被大隊長一頓凶。」
「這林誠看起來就是個二五的,像是勸架,結果啊你們知道怎麼著?說的全是知青分的少,大隊長哪能忍啊,轉頭就走了。」
這王桂花不愧是勝利大隊知名大喇叭,這八卦說的那是有鹽有味兒的。
「後來呢?」
「還有呢?」
這一頓輸出,引得各位嬸子無比好奇,紛紛開口詢問。
「那當然是啥廚具都沒借給他們用咯!」
「這老知青一看這幾人愣是得罪了大隊長,更不待見他們了,也不願意搭夥。」
「誰知道啊,這三人也不曉得怎麼滴了,在灶房裡大打出手,聽說啊幾個知青去勸架的時候看這三個人啊那是衣衫不整地滾成一團。」
「不僅如此,還差點把灶房給點了,氣得大隊長讓他們三個去掃豬圈呢,你說好笑不好笑,呵呵!」
王桂花這一張嘴,這打架就成了三人亂搞男女關係。
要不是這林誠和柳月月第一天來,恐怕大家都會以為他們是妖精打架呢。
「咦——這都什麼人啊,城裡人這麼開放啊?」
「我就看那王青青不順眼,整體幹活扭啊扭,一到放飯跑得比誰都快。」
「他牛嬸,可得回去跟你家二狗子說到說到,我前幾天還看到王青青在田埂上跟你家二狗說話呢。」
「誒我說月娥妹子,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家二狗可瞧不上這等貨色。」
「我呸,我看你家二狗眼睛都直了。」
「誒誒誒,怎麼說話呢,咱上大隊長那掰扯掰扯去。」
……
沒一會兒這八卦就成了幾家嬸子拉架了。
余嬌作勢也拉了兩下,就躲到一邊裝睡著了。
沒想道這輩子王青青居然跟這二人攪和到一起了。
估計是沒從余嬌這裡劃拉到什麼吃的,這才對分糧斤斤計較。
上輩子她都不在乎那幾十斤咂嘴的粗糧。
余嬌又忍不住罵上輩子的自己真是個有眼無珠的蠢貨!
不過也好,這輩子就讓他們狗咬狗。
賺錢要緊!
哪來的老空天天關注這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