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就當是提前的一次演習
「基本正常，就是氧氣存量只剩不到一半了，同時還出現了斷電的情況。」
楚子航檢查完設備後向源稚生匯報導。
「按照這個存量的氧氣來算，我們在水底最多只能再活動五十分鐘。」
另一邊，愷撒調整好身體後計算道。
「可這些好像是目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里最不重要的事情吧，兩位師弟，你們看！」芬格爾指向觀察窗的方向，「這好像是已經滅絕的龍王鯨。」
觀察窗外，那是體長超過百米的鯨魚，它用長尾攪動著海水，只是一擺，就出現了半徑十米左右的旋渦，每一次的振動都能在海底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愷撒小組在這個時候也看到了酒德麻衣剛才看見的景象。
「我們這是到了嗎？」楚子航仔細向外看去，「這種深海一般來說不會有什麼大型海洋生物，但我們居然看到了龍王鯨，哦，還有顯然被龍類基因感染的巨型錘頭鯊，唯有龍類的存在，才可以重新構建這種生態環境，也就是說，那枚胚胎就在我們附近。」
再往下看，愷撒小組看到了極淵。
那是一個極深的海底大峽谷，峽谷底部是一道南北走向的金色裂痕，地殼在那裡斷開，燒成赤紅色的岩層翻卷出來。
除此之外，岩漿在下方間歇性地噴涌，在海水的交融下，下面還迴蕩著若有若無的雷聲。
「我們現在就位於極淵的正上方，錄像你們應該能看到，剛才我們除了龍王鯨以外，還見識了錘頭鯊和霸王烏賊的戰鬥，嗯，很精彩，這種原始野性的美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在看好萊塢巨獸災難片，不對，說偏了。」
意識到自己跑偏後，愷撒咳嗽兩聲，又對耳機那邊道。
「我們已經接近了胚胎所在的位置，雖然氧氣存量只剩下了一半左右，但大概還有五十分鐘的海底活動時間，這是難得的機會，我們請求繼續勘察。」
「同意勘察。」施耐德的聲音從中響起，停頓片刻後他又道，「還有，注意安全。」
「能從教授你嘴裡聽到注意安全這幾個字還真是奇特的體驗，該不會我家裡那群老傢伙給執行部上壓力了吧？」
愷撒一邊觀察著窗外一邊開玩笑道。
「如果我叔叔再給教授伱上壓力，你可以告訴他，我是不會按他說的去做的，但加圖索家我會去繼承，因為我想讓他看看加圖索家在我手裡能被玩成.」
還沒等愷撒繼續說完，他突然看到了成群的光點從海溝里出現，泛著幽藍色光芒的它們密密麻麻圍在剛才被霸王烏賊殺死的錘頭鯊周圍。
然後，開始了啃食！
「這是鬼齒龍蝰。」楚子航臉色不太好看，「曾經龍類用它們作為刑具，犯下大罪的龍類貴族會被罰捆在青銅柱上沉入深海，然後由大群的鬼齒龍蝰來將貴族和青銅柱一起吃掉。」
可以看到，這些鬼齒龍蝰的身體細長，有點像蛇，尾鰭和胸鰭都很小，口裂巨大而猙獰，滿嘴的牙齒就像匕首一樣切割著那隻錘頭鯊，就像是他在動物世界裡看到過的食人魚一樣。
但顯然，這種被龍血污染的生物比食人魚要可怕多了，僅是一分鐘後，錘頭鯊就只剩下了一副慘白色的魚骨。
如果是在陸地上，楚子航自然不怕它們，大不了就是一個君焰的事情。
但在海里，這種水元素充足的地方，或者說這種全是水的地方，他可沒把握自己的君焰能達到焚燒海洋的地步。
這也導致了他沒把握在海里能完全抵禦數十萬鬼齒龍蝰的撕咬。
除非他能將君焰進階為萊茵，且身體不會因為一次萊茵而崩潰。
直到蝰魚群吃干抹淨離開後，眾人的身體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這片海域的龍類亞種還真是豐富，幸虧這是在深海，要是它們出現在海面那就麻煩了。
也不知道那枚胚胎是怎麼捨得放出這麼多基因信息讓它們感染的。」
愷撒想著剛才見到的那群龍類亞種揣測道。
「不，不是那枚胚胎感染的這片海域，真正感染這些的是神的屍體殘骸.」
須彌座現場指揮中心，源稚生看著愷撒小組從下面傳來的影像低聲道。
只是他在說這段話之前已經掐斷了和愷撒他們的聯繫，所有並沒有讓愷撒等人聽到。
「老爹，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源稚生問。
「蛇岐八家不需要保留神的遺骸，炸毀神葬所，終結猛鬼眾，是我們必須要幹的事情，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的後輩，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重蹈覆轍！」
橘政宗在電話里斬釘截鐵。
「我明白了。」源稚生講電話掛斷，重新戴上耳機。
海下八千五百米，迪里雅斯特號已經開啟了弱動力源，愷撒正駕駛著它在岩漿上方平穩的前行。
此刻這座深潛器所欲的觀察窗都被打開了，楚子航等人的視野除了駕駛艙頂部以外，基本上就是三百六十度的。
而酒德麻衣就站在駕駛艙頂部觀察著四周，周圍海水的溫度二百多度，要不是血統在之前進行了一次進化，恐怕她整個人就要在這裡悶熟了。
「路哥，薯片，我好像到了。」
看向正前方，緊身衣氧氣瓶打扮的酒德麻衣語氣驚嘆道。
那是一座高塔，它矗立在地底裂縫處的邊緣，黝黑的塔身被附近的岩漿映照著，像神一樣巍峨且孤獨，只是看到，就讓人有一種膜拜的想法。
顯然，這並不是古代人類所能打造的建築。
不止是酒德麻衣，愷撒小組，施耐德團隊，包括須彌座指揮中心的源稚生都是震撼的看著此處。
在海底八千多米出現如此的建築，這樣的震撼程度也就諾頓的白帝城和芬里厄建造的地下皇城能有所媲美了！
隨著深潛器繼續前進，一座獨屬於龍類的城市出現了。
只是經歷了不知多少年的摧殘，這裡一半變成了倒塌的廢墟，一半被岩漿的河流所淹沒，唯有中心的高塔高高佇立。
但即便如此，通過倒塌建築上鋪著的雲獸瓦片和數百米鎖鏈上掛著的風鈴也能看出這座城市昔日的輝煌。
這座古城仿佛是由神持巨斧在岩石上雕刻出雛形，再用黑鐵、青銅和白銀進行裝飾，留存至今的線條依舊那麼簡單和鋒利。
「我的乖，除了保養不太好以外，這座城市的規模和我去過的京城尼伯龍根都差不多了吧。」
渾身上下什麼都沒穿，光不溜秋的芬格爾在駕駛艙內看向外界的景色道。
因為每一個建築的頂端都是尖刺狀，所以在他眼裡，放眼望去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尖刺。
「難道說這就是那枚龍類胚胎遠古時期的領地，這就是他在這裡孵化的理由？」
同樣光不溜秋的愷撒不確定道。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現在我們應該先用聲吶系統來搜索胚胎的心跳，找到胚胎後就想辦法將其炸掉。」
說干就干，下一秒他就打開了聲吶系統。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雜波很多，就好像四面八方都是心跳一樣。
「這玩意兒不會壞了吧。」芬格爾拍拍控制面板道。
「應該不會，雖然裝備部大部分時候不太靠譜，但關於機器的功能，他們還是有所保障的。」楚子航道。
「那就再找找。」愷撒光著膀子就準備繼續駕駛深潛器向前了。
「這是.鳥居？」
大洋彼端另一頭施耐德看著愷撒小組傳來的照片皺眉道。
他看到深潛器的正前方有一座傾斜的建築，看起來很像日本神社前的鳥居。
這東西其實是個很簡單的結構，用兩根柱子支撐起橫樑和枋，參拜神社的人要從鳥居下走過。
但在神官們看來，鳥居其實是結界的象徵，一旦走過了鳥居就進入了神的世界。
只是這座鳥居足足有五十米高，這是施耐德從沒見過的。
而愷撒小組正駕駛著迪里雅斯特號向前進發。
「不對，這是門！」
「鳥居也是一種門！」
曼斯教授正看著照片出神，突然想起來了門的概念後臉色就是一變。
「門？」
施耐德教授睜大眼眶。
轟！
劇烈的衝擊在他心中炸響，他有種錯覺，過去格陵蘭海的事情好像要重新上演了。
雖然楚子航和愷撒的血統很優秀，但在深海這種環境裡，沒有人能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視頻里的深潛器此刻就位於鳥居的正前方，再不提醒可能就錯過了！
「停下來！都停下來！現在立刻返航！」
施耐德發了瘋地大吼，此刻的他就像是精神病人一樣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但是無人應答，源稚生不說話，楚子航他們不說話，就連輝夜姬系統也不說話。
「報告施耐德教授，五秒鐘前輝夜姬系統突然和我解除了所有連接，我正在試圖維修，可輝夜姬系統並沒有應答。」
諾瑪的聲音於此刻響起。
與此同時，芬格爾慢慢抬起頭，目光穿過頂部的觀察窗，鳥居之後是一座拔地而起，形狀詭異的山。
它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貝類所覆蓋，質感像是鐵鏽。
「這面應該就是列寧號吧。」愷撒猜測道。
長達一百三十四米的破冰船，也只有這個位置能夠將其覆蓋了。
「應該是。」楚子航的語言簡單又凝練。
「芬格爾，你怎麼了，現在是在害怕？」
愷撒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旁邊身軀似乎有些顫抖的芬格爾。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好像來到鳥居這裡之後，芬格爾整個人都沒之前那麼活躍了，甚至比楚子航看起來還要沉默寡言。
對此，愷撒只能猜測對方是見到了龍類胚胎，然後產生了恐懼的心理。
「你放心，這個任務其實就是放炸彈，很簡單的，回去以後我帶你們去日本最豪華的飯店吃好吃的。」
愷撒走過來拍拍芬格爾的肩膀道。
在他看來，大家既然都已經坦誠相見過了，那就都是好兄弟。
對龍族恐懼而已，這並不算什麼，一個留級多年的廢柴師兄能跟著走到這一步就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也不算害怕，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芬格爾深呼吸後說道，「就當是提前的一次演習吧。」
說著，他望了望位於角落裡，之前和楚子航一起帶過來的一把長刀。
這是他委託源稚生給他找的鍊金武器，說是要防身用。
對於這種說法，源稚生雖不覺得他拿刀能有什麼用，但想到好歹是個安慰，就允了。
這是一把古刀，除了不太有名氣以外還是很鋒利的。
「演習？」
雖然沒聽太懂，但愷撒見芬格爾狀態好了不少後，就沒再說話。
這個時候，緩緩前行的迪里雅斯特號也終於穿過了那座巨大的鳥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子航和愷撒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無數人的嘶吼，就像是地獄的惡鬼要從中爬出一樣。
「你們聽到嘶吼了嗎？」愷撒問。
「我還以為那是錯覺。」楚子航回應。
同時間，三人又感受到了一股振動。
「報告本部，廢墟，好像在搖晃。」愷撒按住耳機道。
「因為太陽黑子突然爆發的緣故，我們和本部的通訊出現了問題，接下來由我和你們對接。」源稚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機里。
「是嗎，那你們有感受到搖晃嗎？」愷撒沒有多疑，徑直問道。
「沒有，我猜測可能是你們逼近了胚胎，所以胚胎做出了相對的反應。」沉默片刻後，源稚生只是如此回答。
「明白了，它是害怕我們直接幹掉他對吧。」愷撒一臉自信，然後他轉頭道，「楚子航，硫磺炸彈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隨時可以發射。」在廢墟的持續搖晃中，楚子航認真道。
「要來了。」與他們兩人不同，芬格爾突然道。
「什麼要來了？」愷撒疑惑。
嗡！
下一刻，紅色警報響起，聲吶屏幕上驟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點，每個紅點都在跳動，這是強力的心跳聲。
「壞了，除了列寧號，這裡好像遍地都是龍類。」
「人之所以不幸，就緣於置身這卑劣的人世間，為卑劣所煩惱，連自己的言行也不得不變得卑劣起來。
月見里雲川俯視著腳下如螻蟻一般的忍界聯軍，直死之魔眼閃爍著幽深的藍色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