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見自己說話不好使了,就暗暗給陳美麗眼神。
陳美麗腦子反應快,馬上懂大嫂的意思。
她抱著懷裡的毛毛,晃晃悠悠地走過去,瞧著張正宗手裡提的木桶,看到有河蚌和鯽魚,眼睛發亮。
「嘖嘖,這麼多,除了泥鰍,還撈了這麼多魚啊,天吶,還有河蚌呢。」
周琴屬貓的,特喜歡吃魚。
一聽老三這次還撈了魚回來,馬上坐不住,一屁股撅起來,才靠近木桶,桶就被陸元元一把奪過去,拎著進屋了。
動作麻利,叫張正宗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琴臉一抹,馬上向小叔子表達不滿。
「老三啊,你看看你媳婦,她啥意思啊?哦,敢情你撈了魚,我這當大嫂的看都不能看?」
張正宗也想一家人和和睦睦,就多言了兩句:
「大嫂,你對元元不要有偏見,能像待二嫂一樣待她就好了。元元是個實誠人,誰對她好,她也就對誰好。」
周琴反駁道,「老三,你這話說得不對啊,你的意思是我對你媳婦不好?」
「大嫂,好不好,你心裡清楚。」
周琴被噎得啞口無言!
陸元元站在堂屋門口,聽到張正宗和周琴的對話,心裡暖暖的。
男人維護自己的樣子,還挺有魅力的嘛!
張正宗走過去,看到陸元元拎著個桶,咧著嘴傻笑,暗戳戳地給了個小眼神。然後接過木桶,拎著去廚房。
再將泥鰍、河蚌、鯽魚用清水沖洗乾淨,換了個大點的桶,放水養著。
陸元元彎著腰,一雙白皙纖細的小手撐著膝蓋,一旁看著張正宗動作麻利地幹活,越發覺得這男人並不像前世那樣木訥,反而有一種與身俱來的人格魅力。
「張老三,你剛才的樣子還挺帥的。」陸元元忍不住誇了句。
張正宗微微一愣。
帥?
哪樣?
他沒明白,抬頭看向自己的小妻子。
「就是懟人的時候。」
張正宗臉紅,這是在夸自己呢,還是在損自己?
以前他不屑於這樣,現在如此,完全是為了自己這個小妻子。
「元元,你別跟大嫂一般見識,其實她也挺可憐的。」
張正宗多少有些同情周琴,嫁到他們老張家七八年沒孩子,遭受了不少冷眼和謾罵。
什麼不下蛋的母雞,活著有什麼用之類的話……
反正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要不是周琴性子倔,一般女的恐怕早就尋了短見。
陸元元鼻子一橫,表態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周琴不作妖,我對她沒意見。」
再說了,又不是她陸元元難相處,而是她周琴不會做人。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張正宗哭笑不得。
這小妻子還挺有個性的!
他也就不再勸了。
再說女人心海底針,誰知道她們在想什麼?
陸元元見張正宗不說話了,歪著頭觀察他臉色。
倒是沒覺得他不高興。
當然,陸元元也沒想讓張正宗為難,索性退讓一步。
「張老三,只要你大嫂不針對我,我也不會跟她過不去。」
「你高興就行。」
陸元元暗暗挑了下眉梢:這老公,還不賴嘛。
張正宗見鯽魚有些翻白,怕是賣不成,就說,「魚咱就自己留著吃吧。」
陸元元感覺挺可惜的。
要知道鯽魚比泥鰍值錢啊,算下來得有一兩斤吧。
可惜魚不像泥鰍命硬,就現在這樣,指定活不到明天。
還不如趁沒死透前,新鮮的先處理乾淨,還能口喝魚湯。
晚上,依然是周琴霸占了廚房。
上次的紅燒黃鱔,讓一家老小讚不絕口。
這回燒魚,又是一展廚藝的好機會。
她周琴,勢必要穩固自己廚房一姐的地位。
陸元元掌勺,想都別想。
周琴穿戴好圍裙,前腳踏進廚房,陸元元後腳也跟了進來。
沒等周琴問,她就一屁股坐在灶爐前,生火。
周琴哪裡看不出來,表面上陸元元是在幫自己打下手,實則在防止她偷吃!
想到自己要被一雙眼睛盯著,周琴就感覺不爽。
可這會,陳美麗和汪桂蘭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不到人。
周琴想支開陸元元,苦於找不到由頭。
妯娌二人,就只能互看不順眼的台上台下忙活。
開飯時,陸元元也學聰明了。
拉著張正宗,瞅著周琴兩口子平時吃飯的位置一屁股占上去,將周琴和張正偉擠到桌子角。
周琴直翻白眼。
當她在心裡將陸元元娘家祖宗一一問候時,桌上湯勺的掌控權也成功易主了。
陸元元拿著湯勺,學著周琴孝順的樣子,先給奶奶張劉氏舀了一勺湯,夾了一條魚擱在飯頭。
然後是公公張大成和婆婆汪桂蘭一人一勺湯,一條魚。
再輪到她和張正宗。
野生鯽魚個頭比較小,好在量多,差不多一人分得一條。
陸元元這會可不心慈手軟,舀著魚湯使勁往張正宗碗裡造,對自己也不含糊。
一旁的周琴和陳美麗看著直著急,生怕沒自己的份。
張正偉和張正雲,氣得差點摔筷子走人。
看到張大成吃得眉開眼笑,他們有有氣,也沒膽撒。
只能眼巴巴地瞅著,就指望著陸元元能手下留情,給他們留點。
吃過午飯。
張正宗有事出去了。
陸元元沒啥事,就在家裡收拾房間。
她嫁過來時沒帶什麼衣服,翻箱倒櫃,才找了幾件符合這個年代審美的衣裳出來,準備挑一套明天去鎮上穿。
另外,還從自己黑色的小皮包里找到一把零錢,是她在娘家做姑娘時攢的。
陸元元不太記得前世這些錢是怎麼花完的。
但現在,她要將這些錢存起來,留著以後做生意用。
隨著時代的發展,後面都是商機。
她必須把握好時機,干一番事業出來。
一頓折騰後,陸元元有些困了,準備歪在床邊睡一會,打算醒來再好好計劃做生意的事。
眼睛才眯上,就聽見婆婆在窗戶外面喊她。
「老三媳婦。」
陸元元從床上坐起來,隔著碎花窗簾,看到外面一個人影子在晃來晃去。
她下床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子問:「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