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隊忙了近兩個小時,終於讓病床上鳳凰身體的各項指標恢復正常。
主刀的醫生看了一眼穩定的數據儀,長長的鬆了口氣,隨後抬手喚來了一個助手。
「她已經沒事了,帶上醫藥箱,和我去一趟中央廣場。」
醫生出了手術室後,迫不及待的摘下了防護口罩,露出了溫和的面龐,別在胸前的工作名牌昭示了他的身份。
王室醫師:狼雨澤。
狼雨澤透過手術室的玻璃,看著安靜躺在裡面的鳳凰,不由得皺眉。
當冥頌抱著血淋淋的鳳凰,臉上又帶著焦急刻不容緩的神色時,狼雨澤以為鳳凰傷的很重。
可是,經過他兩個小時的治療和縝密檢查,發現鳳凰的傷勢只是看著嚴重,外傷血肉模糊確實是有。
但是,幾乎沒受什麼內傷。
正想往深處想的時候,方才派出去拿醫藥箱的士兵回來了,「醫師大人,東西準備好了。」
「嗯?嗯!」
士兵的話打斷了狼雨澤的思緒,他也不打算再深想下去,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各項指標正常的鳳凰,淡然命令,「我們走吧。」
狼雨澤一批人走後,整個房間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病房內,病床邊的鳳羽異能鎖發出淡粉色的光芒。
病床上,鳳凰猛的睜開眼,「噌」的一聲從病床上支起身體。
大幅的動作牽扯著渾身上下的傷口,痛的鳳凰到抽了一口涼氣,眉頭緊鎖,拿起一邊的鳳羽異能鎖,還不等疼痛感消退,就急不可耐的下了病床。
鳳凰看了一眼四周,並沒有守衛的狼族士兵。
太好了,得抓緊時間……
想著,鳳凰靜悄悄的離開的病房。
狼族城堡里的路四通八達,鳳凰一路小心翼翼的探索著方向。
穿過一個走廊時,迎面走來兩個巡邏的狼族士兵。
驚的鳳凰飛快轉身躲進最近的房間中,靠在門後不敢呼吸,心裡祈禱著那兩個士兵沒有看見她。
她計劃了那麼久,甚至不惜冒險傷害自己的身體,就是為了混進狼族城堡,絕對不能出了差錯。
狼族士兵離她越來越近,但兩人似乎並沒有發現鳳凰。
「狼王下手真狠,再打下去少主都要被他打廢了。」
一個狼族士兵邊走邊對身邊的人說道。
另一個士兵對狼王現在在幹什麼倒是興致缺缺,簡單的應和了一聲後就沒有了下文。
等到外面沒了動靜,鳳凰才敢悄咪咪的從房間裡出來。
冥頌怎麼了?
她聽到了狼族士兵的談話,高大少年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只是那一瞬間後,鳳凰就搖了搖頭將那個身影甩了出去,不斷的在心裡暗示自己。
鳳凰,你在想什麼!他們狼族的人不值得你關心。
想到這裡,鳳凰堅定了神色,轉身又飛快的穿梭在城堡的走廊中。
鳳凰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城堡最高處的閣樓。
整個城堡只有這個閣樓的門口有士兵把守。
那她要找的人,肯定就在這裡面。
守門的兩位士兵背上背著雙刀,右腰間別著手槍,左腰間掛著小型通訊器。
黑色的暗狼武裝在人造燈的照耀下顯得鋥光瓦亮,光是站在那裡就給了人不小的壓迫感。
鳳凰躲在一邊,心裡也清楚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根本打不過他們,她自己也怕打草驚蛇。
如果她沒記錯,這個狼族城堡閣樓的屋頂好像是特殊玻璃……
得到了點想法,鳳凰很快就爬上了城堡的屋頂。
她這個視角,正好能看到城中的中央廣場。
雷聲轟鳴,大雨傾盆而下,成百上千士兵將中央廣場圍的水泄不通。
即使大雨讓視線受阻,他們還是紋絲不動,也難怪狼族在七大平行宇宙的名聲都是響噹噹的。有這樣高素質的軍隊,族群想不盛興都難。
廣場上的人鳳凰已經看不清了,只能隱隱看到那一灘灘紅色的血水。
也是托這大雨的福,沒有人會想到城堡屋頂上藏著個人。
聽著這轟鳴的雷聲,鳳凰心生一計。
她摸索著靠近閣樓的穹頂,就著一聲驚雷,揮起拳頭砸在穹頂上。
武裝的手部是有金屬護甲的,大大的加大的拳頭的硬度。加之鳳凰從小經過了專業的訓練,這一拳的力量並不小。
穹頂應聲破開一道口子,通過這道口子,鳳凰也看清了閣樓裡面的場景。
那是一個多麼奢華的金色囚籠啊,金色的籠身環繞著翠綠色的藤蔓,橫杆上還掛著玉制的風鈴。金色的囚籠上鑲嵌著璀璨的珠寶,外表華麗不可褻瀆,散發著一種高雅又神秘的氣息。
雨水順著穹頂的窟窿滴落在閣樓的地上,啪嗒一聲,驚擾了籠內正在養神的人。
她還未來的及思索什麼,一個粉色倩影便從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姑姑!」
鳳凰激動的呼喚著,終於是看到了她這幾天日思夜想的人,她這幾天計劃的一切,都是為了眼前這個人!
幾萬年不見的人啊,小時候最疼愛自己的姑姑啊。
此刻的她……白皙纖細的腳上纏著沉重的鎖鏈,手腕上的金鍊限制著行動。
她的姑姑,鳳凰族的公主,卻被訛冥當成寵物一樣囚禁在這裡!
一聲「姑姑」像是炸彈一樣在凰棲的耳邊炸開,只在下一刻,凰棲便濕紅了眼眶。
能叫她姑姑的,只有她的侄女鳳凰。
萬年前只到她膝蓋的小姑娘,如今已經和她一般高了。
「桐桐?是你嗎?」
她來狼族已經六萬年了,這六萬年間,每個日日夜夜,她都在思念故土的親人。
如今真的見到了,她卻不敢上前觸碰,生怕……這只是一個夢。
但是,她的手還是不自覺的想去摸一下眼前的女孩。可是,金鍊限制了她的行動,那雙纖弱的手,生生卡在囚柱半寸之外的地方。
她的心緒早已崩潰,無數個日夜的思念,獨在異鄉的痛苦,全都在這一刻傾瀉出來。
很久了,鳳凰上一次聽到「桐桐」這個稱呼,已經過了六萬年了。
鳳凰身體貼近金籠的囚柱,鼻子酸澀,收起武裝,伸出自己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握住凰棲的手。
「是我,姑姑,是我……」
她一遍一遍說給凰棲聽。
「姑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