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冥頌坐在城堡最高的牆上,俯視著暗狼族王城下的萬家燈火。這幾天,每到他得空的時候,就會安靜的坐在這邊。
王城下每家每戶燈光常亮,做飯的炊煙環繞在王城上方,仔細聆聽,還能聽到房子裡面的歡聲笑語。這副歲月靜好的樣子,讓冥頌不由得展現笑意。
「這王城下的每一家,每一戶,都是我要守護的地方。」冥頌看了許久,開口說道。
他並不是在自言自語,超群的聽力讓他早就察覺到有人在他周圍,慢慢接近他。
果不其然,狼雨澤閒庭信步的走了過來,放鬆的長舒一口氣,兩手環抱撐在城牆上,看著底下的風光心情暢然,道:「不止呢,你要守護的是整個暗狼族,這是你們王族的使命,更是你一定要承擔的責任。」
夏夜的一道微風吹過,兩人都仰面享受這清涼的感覺,「那老東西做不好,訛冥取而代之也好,不過這責任,最後一定是你的。」提到前狼王的死,狼雨澤只覺得更加暢快。
畢竟是冥頌的父親,即使他再不堪,冥頌也不能跟著狼雨澤一起說他的不是,只能敷衍的應了一聲,繼續看這下面的一片祥和。
他一個人在這邊看風景還好,加個狼雨澤,冥頌就感覺不說話有點尷尬,於是又找了個話題問道:「狼王怎麼會有精神類疾病?」他前幾天好像聽狼雨澤無意間提起過。
「他因為身世的原因,小時候在王城過的並不愉快,欺負他的人下手不留情面。傷了腦袋得不到治療,還在說話都沒力氣的狀態被丟到伸手不見五指,開口不聞聲動的禁閉室待了一個星期,是個人都得瘋。」
訛冥有什麼身世,無非就是他和冥頌父親是同父異母的這件事,只不過冥頌的父親是王族正統。而訛冥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狼向來忠誠,對背叛有關的一切事物都十分厭惡。冥頌的祖母也是剛烈,在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婚姻中背叛自己後,一把匕首就捅進了冥頌祖父的心臟,然後自己也手起刀落跟著去了。
他們暗狼族人可以接受奸詐狡猾,可以接受心狠手辣,獨獨接受不了和背叛有關的一切事物。
所以,在訛冥小時,幾乎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或者說,現在也是。
無論他做出了什麼成就,為族群付出多少,都會因為他身世,而否定他,就連狼雨澤,也打心眼裡看不起他。
冥頌一回來,暗狼族底下的聲音更盛,要訛冥滾出王城,要冥頌當狼王。也因為這個,訛冥並沒有在整個暗狼族發他登基狼王的通告,只是他們城堡的人叫他狼王。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可偏偏他最爭氣。
回憶起訛冥的身世,冥頌忽覺得無趣,先輩的事情,他可懶得了解。
城堡中,訛冥處理完一天的政務,此刻正在房間裡,把腦袋埋在凰棲的肩窩中,猶如沙漠中饑渴的旅人,貪婪地汲取著她的氣味。
凰棲也由著他,靜靜地等著身上的人呼吸平靜。
鳳凰的營救計劃雖然沒有成功,但卻緩和了兩人的關係,訛冥也不再一味的禁錮她,於是凰棲把想了很久的念想提了出來。這個請求可能會讓訛冥生氣,所以凰棲說的時候,甚至都不敢看他。
「訛冥,我想回家一趟……」
第五平行宇宙,鳳凰族邊境外。
兩米長的冒著幽綠色光芒的時空裂隙憑空出現,伴隨著周圍空間扭曲到不成樣子,蛇圖便從這裂隙中踉踉蹌蹌的跑了出來。
他的異能量並不足以支撐他在平行宇宙之間來往,搭了蛇毒廉順風車的他此刻面色慘白,雙目渾濁,手腳發軟,一副幾欲做嘔的模樣。
相比之下,隨後出來的蛇毒廉狀態就要好很多。
蛇毒廉順手遞給蛇圖一瓶水,目光眺望著鳳凰族的方向,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
鳳凰族王城宮殿。
古色古香的房間裡,鳳凰將一天要處理的事務都擺在面前的案上,自己卻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爆炸留下的後遺症還在,此刻的鳳凰頭痛欲裂,儘管她苦苦壓抑,緊皺的眉頭和面上的虛汗卻背叛了她。
突然,額間傳來冰涼的觸感,一股熟悉的馨香灌入鼻腔,緩和了鳳凰的痛苦,鳳凰也不可思議的睜開眼睛,再看清來人後,一股奇怪的酸澀感蔓延上心頭,鳳凰紅著眼撲了上去,開口便述說了無盡的自責和思念,「姑姑。」
凰棲抱著懷裡的人,也不禁紅了眼眶,「桐桐,姑姑回來了……」
後來鳳凰了解到,是訛冥鬆口了,讓凰棲可以回家來探望,又怕人遇到危險,派了副將灰狼來保護,其實無非是另一種變相的監視。
此刻灰狼便在房間外面守著,和房間外邊的鳳凰衛兵大眼瞪小眼。他本人確實沒什麼好看的,他們感興趣的是灰狼手腕上的龍戰異能鎖。
深藍色的龍戰異能鎖若有若無的冒著光,比他們手上的仿製異能鎖確實看著高級不少。
這一點,也引起里數里外的蛇圖注意。
只見蛇毒廉和蛇圖正站在鳳凰族王城山中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上。蛇圖脖子上掛著電子望遠鏡,將鳳凰王城宮殿房間外的事看的一清二楚。
「護法,有意外的收穫。」蛇圖架著電子望遠鏡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灰狼手上的龍戰異能鎖,「要是能把它也拿到,蛇邪皇一定會嘉獎我們的!」
蛇毒廉架上電子望遠鏡順著蛇圖的視線看去,正好看到鳳凰有說有笑的牽著凰棲的手走出房間。蛇毒廉看到凰棲十分意外,「她怎麼回來了?難道狼王也跟過來了?」
「所以我說……」
凰棲正聽著鳳凰說著這幾天她身上發生的事,聽著聽著,鳳凰就沒了聲音,凰棲奇怪的看向鳳凰,疑惑的問道:「桐桐,怎麼不繼續說了?」
鳳凰皺著眉頭有些困惑,輕聲回答:「姑姑,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