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軒轅法王主動上門,西極十二神都覺得他是來吞併自己的。
玄門正教講師承輩份,講修道年限,講親戚關係,甚至講嫡出庶出,邪魔外道這些全不看,只看一樣東西:實力!
實力強的,可以做師叔,做師爺;實力弱的,就只能做孫子。
實力強的,在餐桌上,可以大快朵頤;實力弱的,只能在菜譜上,被別人大快朵頤。
原本由於烈火祖師加入較晚,實力也不算最高,在東六神裡面排行第五,只比列霸多為高。
自從他得了曉月禪師的元神,強逼問出峨眉派《九天玄經》、哈哈老祖、鄧隱三家傳承,還得了都天十二神煞烈火旗以後實力大增。
當然,所有人的實力都增加不少,但他增長的最高,如今已經在東六神中排行第一,連綠袍老祖那麼兇狠的人見了他也得笑呵呵的,他為了立威,還當著眾人的面,發火生生烤熟了一個列霸多的弟子,列霸多非但不敢有絲毫怨言,還要當眾帶頭拆卸了那名弟子。
真正的強者,在哪邊都能混得開,但是更喜歡待在邪魔外道那邊,因為沒有任何道德禮法的約束,只要實力夠強,想幹什麼幹什麼。
譬如綠袍老祖,在這裡大吃特吃,也沒人管,非但沒人指責他一句,甚至下面的人還專門給他發明了全人宴,讓他吃得更加文明,更加高雅,不再像過去那樣,抓過一個大活人,伸手抓斷肋骨,掏心直啃,這回煎炒烹炸烘焙烤燉,力求做到色香味俱全。
西極教原有用活人身上的東西煉製法寶,喝人血求長生,用人肝臟做餅吃的傳統,他們跟綠袍老祖比賽,看誰吃得更文明,更美味。
實力弱的,認為強者的眼觀准,強者的品味高,追隨著強者一起去那邊,最後只能上菜譜被人家吃掉。
前面綠袍老祖他們是一個接一個陸續來的,西極教原來的六位長老都是地仙不死之身,認為自己能夠鎮得住,所以很愉快地接納。
後面綠袍老祖他們接連來了六個,後面再來的,原來六位長老已經不願意接納了,但是綠袍老祖他們羽翼已成,把列霸多等接納進來,壯大自己的實力,於是雙方兩個小團體,各有六位教主,形成兩強並立的格局。
現在他們已經認為自己夠多了,不需要再增加了,前幾年有西海火珠原琪琳宮留駢、車青笠兩位劍仙,以及火龍礁礁主龐化成來投奔入伙,被兩派人同時否決,明面上卻表示歡迎,放進來突然出手,將三人殺死,剝皮拆骨煉了法寶,隨後又去火珠原跟火龍礁掃蕩,所有人口全部遷來西極山,物資也都奪了過來,被他們瓜分。
雖然這十二神,尤其是東六神這些年法力突飛猛進,更煉成了許多威力絕大的法寶,自忖都已經修煉到這世界的最頂級水平,別說天仙,就算是金仙下界也能斗上一斗,畢竟連宇宙六怪之一的蒼虛老人都被他們給擺平了。
可軒轅法王凶名赫赫,始終是壓在他們心中的一大塊陰影。
不止綠袍老祖等東六神發怵,西極教也見識過昔年查雙影帶著軒轅法王雄霸西海時候的雄姿,他們也發怵。
因此把十二個人全部集齊,出來之前還開了個小會,將意見統一:如果軒轅法王要來入伙,堅決不能收留!不然他就要成為這西極教的老大了!
然而等見了面以後,聊了幾句才知道,軒轅法王不是來入伙的,而是來交換法寶的。
軒轅法王說:「孽龍在南海率領群仙阻止地火大劫,我焉能讓他成功?前去阻止,雖然他防備周密,未能得手,卻在鬥法過程當中奪得了一件異寶。」他說著把昊天鏡取出來。
「昊天寶鏡!」眾人看著金光閃閃的古樸寶鏡,眼珠子全都看直了!
他們如今手上法寶雖然眾多,但沒有一件宇宙奇珍,號稱鎮山之寶的東西不少,但沒有一件能夠真正鎮得了西極山的。
如果能有昊天鏡在手,西極教統一四海,蕩平中土,全都不在話下!
西極教首席大長老宗多拿伸手:「法王可否將它給我們親眼看看?」
他這其實是個試探,如果軒轅法王已經將這寶鏡祭煉的遂心如意,這樣面對面給對方看看是沒有關係的,隨時動念之間就能收回去。
軒轅法王沒有答應,直截了當地說:「此寶我得到手以後還沒有祭煉純熟,哈,實不相瞞各位,如果我已經將它參悟透徹,哪裡還會捨得將它拿出來與各位做交換呢?」
毒龍尊者說:「以法王之能,都無法將其完全悟透,恐怕到了我們手裡,也要成為無用之物。」 軒轅法王點點頭:「確實是這樣,不過你們是十二個人,我只有一個人,況且我知道那孽龍用不了多久就會趕來要奪回此寶,我雖不懼,卻正好有一件先師留下來的滅世大法要煉,沒耐心跟孽龍糾纏。這昊天鏡雖然是蓋世奇珍,
對我來說卻也不是什麼太過了不得的東西。我這次來是做了兩個打算,如果諸位願意做這筆買賣,我將寶鏡留下,帶著東西離開,日後兩不相欠。如果諸位不願意,我想在這裡藉助一些時日,等將神功練成,定會想辦法重重感謝諸位。」
十二位教主三五成團相互對望幾眼,綠袍老祖陰惻惻地說:「法王倒是打得好算盤!我們若是願意交換,即便交易等價,回頭那孽龍卻要來找我們討債,我們西極教平白結下一個仇家。若是不願意交換,你在這裡借住煉法,孽龍來了,還得是尋我們的晦氣,橫豎都要給你占便宜!」
軒轅法王冷笑:「難道沒有我這宗事,諸位就跟那孽龍沒有仇怨了麼?諸位就能永遠待在西極山,跟那孽龍井水不犯河水了嗎?」
他這話說得倒是不假,從中土來的六個人裡面,全都跟時飛陽有深仇大恨,好幾位都是滅門之恨,提起來無不咬牙切齒。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有個共同的大仇人,這幾位魔道教主才能夠齊心協力,暫時聚在一起,甚至交流功法,互通有無,不然的話,以他們之間的脾性,早就內鬥打起來了。
軒轅法王就在西海,深知其中內情,才有這次登門換寶之行。
那宗多拿看著昊天鏡十分眼熱,就問:「法王且說說,要本教用什麼東西來交換此寶,我們再商議定奪。」
軒轅法王直接說出來自己想要的東西:「玄陰真水!」
玄陰真水是當年大禹治水時候留下來的,玄天水姥跟庚金之神所生出來的真水,被大禹施法封禁在西極山中的一處山坳里。
這東西跟天一真水一樣,一滴展開就能化作一片湖泊,當年留下來的甚多,一旦放開,四海都會猛漲,許多陸地島嶼都要被淹沒。
大禹將水封禁之後,每日升空騰起,被太陽光照射,以罡風打磨,令其消散。
如今已經過去好幾千年,玄陰真水還剩下原來的十分之一,但經過罡煞打磨,日精月華的爆曬潤養以後,越發的精純神異,損耗已經越來越少。
西極教在這裡守了數千年,直到綠袍老祖他們來,大家一起研究,才把玄陰真水取出來,並且仗此破了磨球島離珠宮的先天丙火靈蛇,趕跑了少陽神君,打死了蒼虛老人,將其元神拘來煉成超級神魔。
那時候綠袍老祖他們在西極山立足未穩,羽翼未豐,玄陰真水被收走之後,就被宗多拿裝在缽盂裡面,由他掌管,事後烈火祖師成了東六神宮,認為此水是自己一身火系法術的克星,想要謀奪或者回去,但人家西六神宮的人鐵板一塊,他們也無計可施。
聽到軒轅法王說要用玄陰真水去交換,烈火祖師最先表示贊成:「用玄陰真水交換昊天寶鏡,說起來還是咱們咱們占便宜了……」
東六神宮裡面,烈火祖師跟毒龍尊者關係最好,早就情同兄弟,其次毒龍尊者跟尚和陽關係也很好,這三個人天然抱團,尚和陽又拉著綠袍老祖,算是編外人士。
紅髮老祖和列霸多被排擠出來,比較孤立,列霸多想要拉著綠袍老祖搞「南疆三祖」組合,紅髮老祖興趣不大,成天悶在自己宮中只是不斷修煉,發狠等待機會報仇,綠袍老祖則在中間左右騎牆。
不過他們之間雖然面和心不合,但在對待西六宮的時候,意見卻又是出奇的統一,烈火祖師一開口,大家齊聲附和,贊同這筆交易。
宗多拿知道他們打的什麼心思,端坐在那裡,穩如老狗,雲淡風輕,只跟軒轅法王說:「玄陰真水是本教聖物,尤其跟本教氣運息息相關……除了它,別的……」
「別的我都不稀罕!」軒轅法王又把昊天鏡拿了出來,兩手掐訣,口噴真氣,那鏡子便發光飛了起來,懸在大殿中央,對著宗多拿旁邊射過去。
宗多拿旁邊桌子上放著缽盂,缽盂裡面裝的就是玄陰真水,青金色的光柱直照射而至,將缽盂罩在裡面。
軒轅法王說:「道友可以試試,看看這貴教鎮壓氣運之物,還能否施展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