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神公主把楊瑾幾人全部煉化做了血淋淋的人影子,要將她們全部收入血河中的時候,猛然間警覺有人要來攪局!
從東方飛來三道遁光,金光在中央,一紅一白兩色光芒緊跟左右,瞬息之間便從天邊到了龍象庵上方。
光芒散去,顯出三個人來。
一個黃色錦衣少年,手裡拿著一把銅扇,正是金須奴,一現身便直往上升,揮扇放出大片藍青色的光芒,將整個倚天崖周遭百里全部封鎖。
另一個紅衣男孩,是火無害,占據東方太陽宮。
一個神彩枯瘦的黑衣女子,正是鄧八姑,火速占據西方太陰宮位。
三人一到這裡便布下了日月五星陣,將天地之間全部封死!
石神公主見他們來者不善,只來得及用血河將楊瑾等人暫時鎮住,將手一揚,天魔誅仙劍化作百丈血虹穿破屋頂快速升空,直射天際。
她出手的對象是金須奴。
金須奴放出波羅刀下去將天魔誅仙劍抵住。
這波羅刀是連山大師昔年所煉的旁門法寶,本不是天魔誅仙劍的敵手,但金須奴這些年反覆精煉多次,已經今非昔比,雖然仍抵不過誅仙劍,但也可稍作對抗,將魔劍上升趨勢止住。
接著他揮動太乙清寧扇,放出煉魔神光,淡藍色的光芒向下壓下去,光中顯出大量的五色星光。
金須奴這些年在天外神山做測算天數的「天官」,道行法力功德等增長最快,這太乙清寧扇是他最倚仗的至寶,養煉最勤,扇子裡面注入了大量的誅天星辰光芒凝成的精英,寶扇一揮,藍光之中儘是星芒。
他先揮出一道大的星河,在天上橫亘東西,這時候又扇出兩道小星河,各有千餘丈長短,壓向石神公主。
石神公主看出厲害,急忙揚手放出兩道血河,恰似赤龍升天,迎著星河一碰,只聽得「喀喇喇」山崩之聲,四條河齊齊斷裂崩散。
金須奴所發星河散做滿天星芒,卻不就此四下飛逸,聚散之間,兩條星河的星光合成一個耀眼的星環,套住石神公主向內收縮。
石神公主那血河也崩散開來,但也沒有失控,很快在空中重新凝聚,環身飛繞,跟外面的星環對拼。
她知道金須奴是時飛陽的徒弟,她雖然自知不是時飛陽的對手,但向來把自己當作跟時飛陽同一輩分,同一層次的人,時飛陽的徒弟算是晚輩,跟自己不是一個水平的小孩子。
如今雙方交手一碰,她才知小瞧了對方。
這時候火無害在東,盤膝虛坐,置身於一個日輪之中,那太陽比天上真正的太陽更大更遠,綻放出無窮光熱,揮手間,便射出萬道太陽真火。
鄧八姑在西邊,雪魂珠化作一輪皎月,她端坐在皎月之間,銀白色的月輪外面顯出五顏六色的冰魄神光,化作三百六十把光劍疾速攢刺。
石神公主急忙將四道血河跟天魔誅仙劍全部放出去,回身護身,擋住漫天真火,架住數百光劍,上方再被金須奴星河壓落,直接從天上給強行壓得落回地面,從龍象庵的頂棚復又落回屋中!
金須奴三人沒有繼續進攻,石神公主驚疑不定,朗聲說:「我跟三位道友向來沒有什麼仇怨,因何遠道而來,上來便下重手相逼?所為何來?」
金須奴說:「我奉師命,特地來收取芬陀大師等人留下來的十二枚舍利子,還有四位佛門傳人的元神。」
石神公主不服,她看中了那舍利子,準備帶回去煉做血神舍利的,還有那四人元神,也要把她們煉成血神子……
她知道時飛陽厲害,但也知道早晚得跟時飛陽有場大戰,因此雖然忌憚,但也不可能事事妥協。
她在心中快速估算,憑藉自己的實力,再加上滿身法寶、神通,如果不跟對方纏鬥,全力衝出去,能有幾分成算。
她是不服,那天魔誅仙劍可是服的,他也有他心通,能夠感知到石神公主的想法,見她還想拼,便直接告訴她:「你那金剛魔石還沒有祭煉完全,未必能夠打破上方的諸天星辰。」
「還是要試一試的。」
「還是別試了。」天魔誅仙劍說,「元陽真人既然派他們來這裡,肯定認為他們三個聯手必能讓你逃不出去。方才他們並沒有出全力。」
石神公主不服氣地說:「我也沒有出全力!」
「他們只是想要拿東西回去,你把東西給他們就完了。」
石神公主默然不語,不想把已經到手的寶貝白白讓出去。
天魔誅仙劍很有耐心地勸她:「他們三個都已經修成陽神,只差飛升的天仙,你那些魔道法術對他們大半無用。他們手上還有專門煉魔的法寶,昔年連山大師鎮山四寶前兩個都在他們手中,真打起來,你輸多贏少,況且我感應到《血神經》在他們身上。」
聽他提起這個,石神公主也心中凜然,仰頭又隔空看了看金須奴:「確實,我也感應到了,紅花賤人那半部惡冊在他身上!」
天魔誅仙劍說:「那半部《血神經》已經跟《魔神經》融合了,你的那半部卻沒能跟《滅魔寶錄》完成融合,現在鬥起來,惡強善弱,你正被克制。你的勝算不大,一旦失敗,恐怕要萬劫不復……」
「好了,你別說了,我答應他們便是!不過不能就這樣把東西給他們,再讓他們放出道路,那樣的話,也太讓他們小瞧我了!」
「好,我去說!」天魔誅仙劍飛到天上,金須奴的波羅刀正要再次斬下來,這魔劍立刻發出強大的神念感應,「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道友不要動手,老衲是來講和的。」
見了這般情景,金須奴等人也很驚奇:「你這天下至邪至惡的魔劍,竟然口念彌陀,還自稱老衲?」
「正是!我昔年在一塵禪師座前聽經,恩師給我講了許多佛法,如今佛道傾頹,正法將滅,正該我出山振興佛門。也是到了現在,我才終於知道我師父當年為什麼給我講佛法,原本以為只是讓我照顧他轉世的徒兒,沒想到還有更大的安排,就是讓我在末法時代拯救佛教法脈傳承。」
金須奴看他一本正經地說出這些,啞然失笑:「罷了罷了,你願意振興魔教也好,願意振興佛教也罷,我也懶得管,今天來只是要把那十二顆舍利子,還有那四人元神帶走。」
「唉。」天魔誅仙劍長嘆一聲,「看見你們,我又回想起當年在元陽真人座前護法時候的情景,一別多年,我真有些想念真人了。」
鄧八姑說:「你這魔劍乖覺狡詐!既然這樣想見恩師,就跟我們一起回去見他老人家如何?」
那魔劍知道時飛陽厲害,一旦回去便只能任由發落,哪有自己在外面漂泊自在。
實在是時飛陽給他的壓迫感太強了,宛如一座大山,死死地壓住,讓他喘不過氣來,動也不能動彈半點。
現在跟了石神公主,雖然也被魔法駕馭,但他擁有更多的自主性,這次逃跑就是在測試石神公主對他的掌控到底在什麼程度。
這次金須奴他們出來時,時飛陽只交代務必把舍利子和四人元神拿到手,關於這魔劍倒是沒有提過半句。
天魔誅仙劍從中說和:「阿彌陀佛!我已經跟公主說好了,舍利子可以交給你們,那四個元神也可以給你們,只是你們過後不可再為難公主。」
金須奴說:「這點你們可以放心,我師父要是想留下她,我們也不會這樣客氣了。」
天魔誅仙劍就下來跟石神公主說:「我已經跟他們談好了。」
石神公主沒好氣地說:「你談好什麼了?」
「談好把舍利子和四個人都交給他們了啊,他們就放我們離開。」
石神公主瞪了他一眼:「就這條件,還用得用找你去談?你也不會討價還價啊?這不就是全盤接受對方的要求嗎?」
「唉,南無阿彌陀佛,這舍利子本來就不是你的,你得不到,只能說與你無緣。再說她們四個,過去也積修了不少福報,雖然行事偏激,但也有些後福,不該落在你手裡,一切都是善因善果,惡因惡果,你若要強求只能給自己招災惹禍,就都給他們吧,我這是為了你好。」
石神公主被他逗樂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佛教傳人了?」
「什麼叫當成,我本來就是!早就入了佛門,以後就以釋為姓,就叫釋宏完。阿彌陀佛,趕緊把東西給人家吧,不然我感應到,待會小寒山那位老尼姑也有可能要來,到時候你可就走不了了。」
石神公主怒道:「你說我走不了了?你就能走麼?」
「阿彌陀佛!我是佛教靈器,佛門至寶,天下之大,自然哪裡都可去得。」
「那就把你送給小寒山那老尼姑吧!看她會不會把你當作是佛門至寶。」
「阿彌陀佛!那可不行,那老尼姑原本就執念深重,這些年更是退心嚴重,眼睛裡有障礙,看不清萬物自性本自清淨,為『佛相』『魔相』所迷,她若看到我,肯定要把我毀了方肯罷休。」
石神公主笑道:「你佛法高深,怎麼不去渡化她?讓她破迷開悟,立地成佛?」
「阿彌陀佛,我跟她沒有這個緣分,正所謂佛不渡無緣之人,我說的話她也不會聽。」
「你不是說你跟此界眾生有緣,才要負荷如來家業的麼?你跟她無緣,還跟誰有緣?」
天魔誅仙劍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就跟你有緣。你這魔女,是不是在想著我跟誰有緣就要用我去殺了誰?你這下雖然用魔法遮蔽,我還是能夠猜得到,我就先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