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姿韻說這話的時候,特意打量著陸西洲的表情。
看到他盯著周知和陸西顧看的時候,到底沒忍住,說了那樣的話。
那天,周知利落乾脆的甩下離婚協議,大步離去。
她以為自己很快就能成為陸太太。
結果卻是……
等到現在。
如果不是陸夫人邀請自己過來,通知她參加陸西顧的生日會,她都見不著陸西洲的面兒。
陸西洲沒有說話。
自顧自拽過一旁的大傘,放下酒杯,匆匆朝雨中並行前進的兩人走去。
擋在陸西顧身前。
雅致修長的桃花眼裡浮起一層清冷,看著陸西顧抓在周知胳膊上的手。
眼神犀利。
「回去!」
周知被人攔住去路,只好停下。
時隔半個多月,再見陸西洲,她還是覺得這個男人好看,好看到沒有瑕疵,近乎完美。
她總算理解了網友們說的那句:陸西洲看我一眼,我就把和他下半輩子的事兒都想完了。
這個男人,有讓女人為他瘋狂的資本。
面似冠玉,眉眼如畫,真真兒的霽月清風。
注意到陸西洲面色不虞,知道他不高興,立刻移開眼。
他肯定是不想她出現在這裡,因為她看到了人群中的唐姿韻。
後退一步,與陸西顧拉開距離。
陸西顧注意到哥哥黑沉的臉,對他十分不滿。
沖他吐吐舌頭:「我喜歡!我願意!你早知道小嫂子會過來,為什麼不去接她?」
「這麼大的雨,小嫂子都淋濕了!」
陸西洲眉心擰的厲害,眼底浮起三分不耐,語氣也多了幾分凌厲:「叫你進去!」
此時此刻,看著捏在周知手腕上那隻屬於弟弟的手,只覺得礙眼的厲害。
從他身上發散出來的陰戾之氣,叫人心慌。
陸西顧知道他在生氣,不想給周知添麻煩,扁了扁嘴:「進去就進去,那麼凶做什麼?!」
「喏,小嫂子,傘給你!」
把傘塞進周知懷裡,跑進雨簾中。
周知看著他這樣莽撞的跑進大雨中,著急的望著他的背影,想去追他,卻被陸西洲擋住去路。
望著男人陰沉的臉色,她有些緊張,指尖緊了緊手裡的傘。
雖然聽不見,但通過兩個人剛才的表情,再加上她學了唇語,依稀猜到他們說了些什麼。
無非就是陸西顧和自己走的近,引得他對陸西顧不滿。
因為陸西洲討厭自己,連帶著討厭所有出現在她周圍的一切唄!
有本事你別呼吸啊!
陸西洲,你既然討厭我,為什麼還要我出席?
她之所以過來,完全是沖陸西顧的面子,本想著打個招呼,放下禮物就走。
誰知道……
竟然遇上陸西洲。
周知站在雨中,傻愣愣捏著陸西顧留給自己的傘,望著他的背影出神。
陸西洲看她一直盯著陸西顧的背影,薄唇輕啟:「這麼快就看好下家了?」
想到周知聽不見,自己說了也是白說,伸手便捏住她的手腕。
稍一用力,周知便疼的倒吸一口冷氣。
轉過來,視線終於落在他臉上:「陸西洲,你弄疼我了!」
陸西洲輕笑。
疼才好!
長記性!
周知被他捏得生疼,眼看這人不肯鬆開自己,想也不想,伸出自己的牙齒,朝他的手腕咬過去。
重重一口。
陸西洲吃痛,看著皓白手腕上出現的兩排牙印,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到底還是鬆了手。
這個女人,屬狗的嗎!
周知重獲自由,再看看一臉不悅的陸西洲,心情很好。
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了!
「我是來給西顧送禮物的,放下就走,不打擾你們一家團聚。」
她站在那裡,笑意盈盈,眼睛彎成月牙。
「現在禮物送到了,我也該走了,再見!」
看著陸西洲手腕上被她咬出來的兩排牙印,心情很好,還歪著頭沖他搖了搖手。
轉身就走。
「站住!」
陸西洲怒氣橫生。
想到她聽不見,快步追上她,將人拽回來。
周知看著手腕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愣了愣。
陸西洲該不會是因為她咬了他一口,想要報復她吧?
立刻停下腳步,警惕的望著足足高出她一個頭還要多的男人:「你想幹什麼?」
陸西洲瞪她一眼:「跟我進來!」
周知一直盯著他的唇瓣在看,聽懂了他的意思。
掙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這裡是陸家,她早就不是陸太太了,再進去像什麼樣子?
陸西洲擰眉,捏住她的手腕,也不說話,只是大力拉著她往裡走。
周知力氣不如他,掙不脫,只好跟著進去。
進了門之後,看到長輩,一一叫人:「爺爺!」
「爸!」
「媽!」
陸老爺子看她一眼,沖她招手:「過來坐!」
周知學了唇語,只要語速不是太快,一次說的字不是很多,都能看明白對方的意思。
知道老爺子叫她過去,瞪了身旁的陸西洲一眼,又看了看他捏在她手腕上的手。
以為陸西洲會鬆手,那人並沒有松,而是牽著她,一起來到老爺子跟前。
「爺爺!」
老爺子笑眯眯。
周知討厭跟他有肢體接觸,趁著沒人注意,抬腳在他腳背上重重踩了一下。
「絲……」
陸西洲吃痛,放開周知。
她急忙跑到老爺子跟前,親切的拉著老爺子的手,笑的一臉討好。
注意到陸西洲的失常,老爺子朝他看過去:「怎麼了?」
陸西洲盯著黑色皮鞋上的那塊泥印,皺眉。
冷冷掃了一眼始作俑者,淡淡道:「沒事。」
今天是陸西顧二十四歲生日,他是理所應當的主角,請的都是跟陸家關係不錯、有頭有臉的人物。
周知不喜歡這樣的熱鬧,老老實實待在老爺子身邊,陪老爺子聊天。
陸西洲素來不愛熱鬧,不知道怎地,竟然沒去陪唐姿韻,坐在了老爺子另一側。
周知只顧著哄老爺子開心,根本沒注意到他也坐在了旁邊。
老爺子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
唐姿韻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和樂融融場面,再看到陸西洲坐在老爺子另一側,眼神時不時落在周知身上,咬了咬牙根。
心裡頭酸得厲害。
正好陸霆山的夫人於婉如過來,她立刻親切的拉住了她的手。
「陸伯母,謝謝你給我請帖,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今天西顧生日呢。」
於婉如側過臉來看她:「不就是張請帖?至於嗎?再說了,你現在可是我們陸家的寶貝,我怎麼捨得你受委屈?」
說著,不喜的看了看坐在老爺子身邊的周知:「你放心,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掉!」
唐姿韻咬咬牙,說道:「伯母,他們已經離婚了!」
於婉如尖叫一聲:「誰離婚了?!」